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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揚君道，「神魂可以在一枚小小的存儲晶片裏面生存，但這種生存狀態，也僅僅是『存儲』而已，談不上真正意義的『自我』和『意識』，就好像是一道沒有激活的神念。」

李耀微微皺眉。

服務員將一碟浸泡在紅油里，花花白白的小菜送了上來，擺到李耀面前。

「說得再直白一點，她的研究領域就是——如何用晶腦來代替人腦！」

龍揚君道，「雷雨琴研究的就是這方面的演算法，就是『神魂和晶腦融合之道』！」

李耀瞪大了眼睛，往碗里加了些醋：「為何這麼說？」

片刻之後，兩人完全了公開資料的搜集和分析。

「虛靈界崩潰的三年後，莫玄教授從『《文明》遊戲研發小組』正式退出，買斷了當時的『墓碑計劃』並改名為『火種計劃』，雷雨琴也在這時候，從『大一統靈網控制中心』離職，創辦了『深藍超腦醫院』！」

李耀和龍揚君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激蕩出高度凝聚的神念波動：「查！趕快上網搜集他們的公開資料！我查雷雨琴這條線，你查『深藍超腦醫院』這條線，看看有沒有更多問題！」

「沒錯。」

「想當年，莫玄教授的『虛靈界項目』失敗之後，蘇長發的意識消失在支離破碎的虛靈界里，本體則變成了『五級植物人』，被判定為腦死亡，也就是法律意義上的真正死亡。」

「你知道，『大一統靈網控制基地』里，多是晶腦和靈網專家，也就是全聯邦上網時間最長，陷入網路程和圖書度最深的人，大部分人沒日沒夜沉溺在網路當中，一旦計算力狂飆過度，大腦反覆充血、血管爆裂、腦細胞萎縮和增殖之後，就極有可能出現各種腦損傷癥狀——雷雨琴就是治療這個的。」

「莫玄教授和呂輕塵僥倖沒死，但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腦損傷，被送到雷雨琴那裡接受治療。」

「唰唰唰唰！」

「所以，你也可以將雷雨琴看成是一名治療『腦損傷』的專家，是一位『大腦醫生』！」

「即便咱們巫隨雲、蒙赤心這樣的化神老怪，失去了大腦這個『憑依』之後，還不是修為大跌，足足用了幾十年才慢慢找回了記憶和意識，不得不躲在戰鬥傀儡裏面，藉助傀儡的計算力，來運行自己的思維和意識。」

李耀微微一怔：「醫院？」

龍揚君道，「專門治療腦損傷、精神疾病以及維持植物人生機的『深藍超腦醫院』，就在百花城，是她全資的私人醫院，她想幹什麼都可以——我剛才只了解到這裏。」

「別看我，扭頭，吃面！」

「但現在看來……此女大有蹊蹺啊！」

龍揚君解釋道，「用晶腦來代替人腦，這項研究在現如今的聯邦，應用領域十分廣泛。」

「是啊。」

李耀：「身為一名黑暗中的潛入者，每一個最微小的細節都必須考慮到，這家店的紅油腦花是最出名的，很多人跑到這裏並不是為了吃面，就是為了吃一碟腦花！看看周圍，大部分人都點了啊，如果這邊連續兩個客人都沒點的和_圖_書話，不是太奇怪了嗎？」

李耀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放出了冷冽的光芒，陷入沉思：「唔……」

「我剛剛查到，據說，莫玄教授就是在治療過程中，和雷雨琴慢慢產生了情愫，才鬧出所謂『婚變』的緋聞。」

「沒錯。」

兩人坐的角度十分隱秘，剛好可以用背擋住上方的監控晶眼和旁人的目光，而且正在吃面的白領們十個裡面倒有九個半也在飛快滑著晶腦光幕，根本沒人發現他們兩個瀏覽網頁的速度有多麼驚人。

「這還多虧了他們是在地底的女媧戰艦裏面神魂出竅的，戰艦外殼幫他們抵擋了大部分的輻射和干擾，如果是在地面上的話，最多三兩年的風吹雨打、太陽暴晒，這兩名化神的殘魂就要徹底湮滅了。」

「圈內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也理解莫玄教授的做法，但現在看來，這極有可能是他們的掩飾——就像金心月和過春風很有可能私下結成戰略同盟一樣，莫玄教授和雷雨琴，在表面的冷漠和疏離之下，也很有可能是一夥的！」

李耀點頭：「大腦就像海水，意識和神魂就像航船，沒有海水的話，船造得再大再堅固，都無濟於事的。」

「如果在神魂凝聚態，還維持著自己的記憶乃至意識，那生命周期就更短了，最多半天甚至幾個小時，就會徹底崩潰，無法維持凝聚態，灰飛煙滅的——至少，對於絕大部分修鍊境界不高的人，都是這樣。」

「她的研究，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應用領域，那就是為和*圖*書鬼修鍊制晶腦。」

「對嘛，不要在意這些小事，我們繼續，被你這麼一說，我老師的這個情婦雷雨琴還真是有些可疑。」

「雷雨琴不是普通的晶腦或者演算法專家，她的主要研究領域是『人工智慧』，更確切說，是『模擬人工智慧』。」

「不過，如果是『大一統靈網控制中心』的話，那應該是國家級別的戰略要地，我老師就更不可能在裏面動什麼手腳了吧？」

「關於莫玄教授和雷雨琴的關係，各種花邊新聞和小道消息層出不窮，據說莫玄教授還因為她而離婚，不過，無論兩人當時關係如何密切，之後幾十年似乎並沒有太多交往，有可能是莫玄教授婚變之事把她也牽扯在內，令她背負上了『情婦』的不名譽稱號，她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受不了這樣的流言蜚語，所以和莫玄教授的關係很快冷淡下來，幾十年間都不相往來，各自經營各自的事業。」

「我剛才看到時，並沒往心裏去，因為醫生和患者長時間接觸產生感情，本來就是很普通的事情，更何況你的老師是『液態金屬』，他的神魂運轉機制肯定和普通人、普通鬼修都不同，以雷雨琴熱衷於研究大腦、思維、意識的性格，會對你老師產生興趣，再正常不過。」

「首先，是針對那些嚴重腦損傷的病人，諸如癲癇、精神分裂、老年痴獃、狂躁憂鬱症，以及各種意外和戰亂導致的腦組織萎縮、缺失和變異患者，現在聯邦的治療思路，要麼就是用血和圖書妖界的生化療法，注入一些活性物質，想辦法讓腦細胞自我增殖和修復；要麼，就是在腦中植入晶片乃至一部分的晶腦，用『人造大腦』來填補受損區域。」

李耀的醋越加越多：「這我倒是沒了解這麼深，當時我的主要目標是莫玄教授，『小三』什麼的都是從花邊新聞上看到的，只說此女是『大一統靈網控制中心』的一名工作人員。」

「她的工作的確和大一統靈網有關。」

「在莫玄教授進行『虛靈界項目』時，她就是『大一統靈網控制中心』特別聘請的醫生和冥修師，在『虛靈界崩潰』之後，負責莫玄教授等相關人員的治療工作。」

龍揚君道，「與其說她是一名單純的演算法專家，倒不如說是她是一名『人腦、晶腦』雙修的雙料專家，她研究的『演算法』，就是如何用晶片、人造神經元、靈能迴路，來100%模擬人類思維能力的演算法。」

「光有晶腦，沒有演算法也不行。」

龍揚君靜靜地看著李耀，眼睛一眨不眨。

龍揚君道：「雷雨琴已經離開『靈網控制中心』很久，有幾十年了吧，她現在開了一家醫院。」

深藍超腦醫院……

「您的紅油腦花，不好意思，中午人多，讓您久等了！」

「她在『大一統靈網控制基地』里的職務是醫生，專門治療因為過度上網導致的各種腦損傷。」

龍揚君繼續道，「所謂『鬼修』或者『神魂』，說白了就是一道呈現高度凝聚態的靈能波動，一般情況下，要麼是思維和意識都被ｍ.ｈeｔubｏoｋ.cｏm.ｃｏｍ壓縮到極限，完全受到生前『執念』的控制，化作沒有思想只有本能的『凶魂惡煞』，依靠吞噬活人的腦電波為生。」

李耀道：「想要恢復到生前的思維、意識和計算力，就需要特殊的晶腦輔助，我也曾研究過一些靈械義體，靈械義體和晶鎧最大的不同，就在晶腦上，它的晶腦是專門為鬼修設計，不少關鍵法寶單元的精度，甚至遠遠超過晶鎧輔助晶腦的十倍，可以說，聯邦最先進的小型晶腦技術，有一大半都是為了鬼修而研發的。」

「因為有這樣尷尬的過去，所以，莫玄教授的『火種計劃』集結了全聯邦神魂、靈網、晶腦和冥修界的諸多專家，卻是放著近在咫尺的雷雨琴不聞不問。」

「人類原本的血肉大腦和金屬、晶石煉製而成的人造大腦，要如何有機融合在一起，共同成為神魂最堅實的『堡壘』和『家園』，並且維持原本的性格、記憶、思維方式和神魂不變，這就是雷雨琴研究的『演算法』的工作了！」

儘管明知道更換一部分大腦和更換一部分手腳、內臟一樣，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李耀道：「雷雨琴，今年一百三十二歲，飛星界人，公開的修為是金丹期，是聯邦知名的模擬人工智慧演算法專家、心理學家、精神疾病學專家和冥修師，特別擅長用晶片和晶腦的介入式療法，治療腦損傷、腦萎縮等腦科疾病，也曾以『演算法專家』的身份，參与過多款鬼修專用晶腦的煉製和升級工作。」

但情感上……還是稍稍覺得有點兒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