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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聯邦軍的標準軍禮，而是……經過昔日「星盜至尊嚴心劍」改良之後，蜘蛛巢星的星盜們，更加瀟洒和張狂的最高禮節。

「不過……」

「這種殺意在你衝擊元嬰境界的那天達到了極限，當我出現在你面前時，你是真的忍不住要動手了。」

「但這種厭惡和殺意，實在沒有理由啊，那時候我和你素不相識，沒有半點兒仇怨，最多在指揮和訓練風格上有些分歧，但我也並非不能容忍你的所作所為，即便你真的對我有所不滿，也絕不可能上升到要殺了我的程度！」

「只因為……」

白開心的聲音顫抖著。

「並且，我們還在這座碎片世界發現了大量秘密開發的痕迹，應該是一百多年前的血妖界探索小隊殘留下來，所有解開禁制的秘紋，都和統帥告訴我們的能對應上，給我們採集資源提供了極大便利。」

「我用了幾十年來琢磨那天發生的事，每一個細節都反反覆復推敲了無數倍，真相就是這樣的，你體內原本有一股力量想要殺我，卻被另一股力量以兩敗俱傷的代價給粉碎了，鎮壓了，湮滅了！」

「好，給我五分鐘。」

「想知道答案嗎？」

「是！」

白開心徹底混亂，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白星劍切斷通訊，頗有些落寞地嘆了口氣，又對著鏡子用力揉了一把臉，揉出了一團略帶譏諷的笑意，又醞釀了很久，這才有些顫抖地發出了第二道通訊請求。

白開心簡直要跳起來：「你去過我家？怎麼可能！你不是一直都在外面進行深空演習的嗎？喂，和-圖-書別切斷通訊，把話說清楚，白星劍，你究竟是不是他，究竟是不是我——」

「從你進燎原艦隊開始，就一直很討厭我，甚至想要殺了我，對吧？」

白星劍笑眯眯道，「那就成為真正的超級艦隊統帥，然後到星海中央來吧，我在那裡等著你！」

三具逃生艙如三顆炮彈般，被強行發射出去。

白星劍：「啊什麼啊，別以為自己當上了燎原艦隊的參謀長就有什麼了不起，和星海中央真正強大的艦隊相比，燎原艦隊又算得了什麼，一堆土雞瓦狗而已！滾回去好好修鍊百八十年，再到老子面前來胡吹大氣吧！」

「多謝你送我的這些資料，還有那個碎片世界里的大量物資，補給數量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比我們事先談好的條件要多得多。」

「死老鬼……」

「什麼『只要我發出致命一擊，就能一舉鎖定勝局』，鬼扯淡！」

「為、為什麼？」

「無論如何，後會無期了……金屠異！」

嘴角勾起一抹期盼已久的笑意，他頭也不回，大步朝艦橋走去。

「星海浩瀚，足以成為朋友或者敵人的傢伙卻是少之又少，真是無奈，真是惆悵啊。」

白星劍的聲音忽然變得無比惆悵，「你知道嗎，死老鬼，我覺得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在我們兩個的體能、神魂和智慧都達到最巔峰之時相遇，好好鬥上一場！可惜，真是可惜，我和李耀那樣的怪物，或許還有針鋒相對的一天，和你，卻是永遠都沒機會了。」

氣密閘門緩緩合上，亦像是一把鋒利的鍘刀，斬和-圖-書斷了白星劍目光中和星耀聯邦的最後一絲牽連。

「放心，既然結局還算完美，我不會食言的，就算我真的和星耀聯邦一刀兩斷，再沒有半點瓜葛，但看在你這個死老鬼的面子上，遇到你女兒有難的時候，我還是會傾盡全力幫她一次，就一次！」

「你要走？你要去哪裡！」

白開心：「啊？」

「所以，你只是在賭，賭上了大白艦隊的全部力量和我這條小命，去賭一個『奇迹』的出現，對吧？還他媽真的被你賭到了！」

「順便說一句，你兒子……長挺帥的，看著也比你聰明多了。」

「你，你！」

白星劍的目光忽然變得無比柔軟，嘴角忍不住浮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你在昨天的決戰中，頂著五台巨神兵在星艦內部大肆破壞，依舊能牢牢掌控住燎原號高速前進，總算還有那麼一丁點、一丁點微不足道的潛力，說不定有朝一日，真能在狗屎里長出一朵鮮花來呢？」

「最後……」

「但你就是想要殺我，我能很清楚地感覺到，白星劍，或者說你體內的某些東西想要殺了我！」

「但李耀的出現絕對是一個意外，根本不可能在你的計算之中。」

「總之，我走了之後，再沒人給你擦屁股了，臭小子，一切都要靠自己，好自為之吧！」

白星劍道，「我在你家留了點兒東西，算是這麼多年來指揮艦隊的一些小小心得，能掏出多少精髓，就看你自己領悟啦！」

「都說了，讓你別問這些無聊的事。」

白開心漲紅了臉，一百多歲的聯邦軍王牌艦隊高級指揮官，和-圖-書竟然在一個「小輩」面前有些手足無措，傻乎乎地愣了半天，終於鼓足勇氣，咬牙道，「我要知道四十年前，你在衝擊元嬰境界時，走火入魔的真相！」

「如果沒有李耀那個怪物最後時刻帶著十二台巨神兵回歸天元，我們根本不可能擊潰黑風艦隊，而我這班辛辛苦苦才聚攏起來的老兄弟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我倒不是生氣，只是非常好奇，你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既然你提前知道，為什麼不告訴你女兒，卻非要告訴我，一個遊離于核心層之外的二流角色，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我們從『黑色漩渦號』上搬運出來的大量晶腦、玉簡和各種法寶單元，解析和破譯工作也全面展開，很快就能解析出大量真人類帝國核心世界的坐標，雖然龐大的艦隊無法展開大規模跳躍，但僅僅是我們一艘星艦，還是有把握跳過去的。」

不知道通訊頻道另一頭的金屬聲音究竟說了些什麼，白星劍咬牙切齒的表情卻更像是裝出來的，他冷哼一聲，繼續道：「算啦，我們出來當星盜的，爾虞我詐都是家常便飯，既然被你騙得團團亂轉，都只能怪我自己蠢到家了。」

「不願意說么，那也不勉強，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很多事情說得太清楚，反倒沒意思了，哈哈。」

他哆嗦了很久的手指，終於重重按了下去，在雙眼變得渾濁之前，中斷了視頻通話。

白髮蒼蒼的老星盜蕭離水像是被注入了全新的生命，腰板從未如此筆直，卻是向白星劍敬了一個頗為古ｈttps://m.h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oｍ怪的軍禮。

白開心扶著椅背，直喘粗氣，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走到艦長休息室門口的白星劍淡淡道，「五分鐘后，讓所有……兄弟們都開啟通訊頻道，我有些話要對大家說。」

「對了，那台真人類帝國的超遠距離通訊法寶也調試好了，我們還沒離開天元界，提升到極限功率的話，應該可以和天元星聯絡，我已經將通訊法寶的操作界面和統帥的隨身晶腦接駁到了一起，您現在就可以和天元星聯絡。」

白開心有些慌亂，又在慌亂中湧出憤怒，在控制台上重重砸了一拳，「白星劍，你不會是想要——叛逃吧？」

白星劍的醜臉放出光輝，表情從未這麼認真過，「因為你的指揮才能，本來就他媽是一坨狗屎，難道還要我把它誇成一朵鮮花么？」

白開心手舞足蹈，不知道是激動萬分還是欣喜若狂還是出離憤怒，「你……竟然沒死，你究竟在哪裡，你的信號居然是從天元星系邊緣發來的，你要幹什麼，別干傻事！」

「還有，按照統帥給出的坐標，我們果然發現了一處扭曲的碎片世界，在裏面找到了一座星海帝國時代的軍需倉庫，雖然大部分法寶和物資統統都損毀了，但剩下來的資源，武裝區區一艘星艦，還是綽綽有餘的。」

艦長休息室中。

「但是，為什麼你在最後關頭卻將這股殺意徹底扼殺了，甚至不惜自爆神魂，放棄一身修為乃至全部生命，都要將這股殺意完全粉碎？」

燎原艦隊參謀長白開心，像是見了鬼一樣瞪著他。

聽到對方略帶金屬味道的聲音，白wｗw.heｔｕboｏk•coｍ.com星劍的眼睛就深深眯了起來，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你他媽竟然敢陰我？我仔仔細細復盤了全局，發現你從頭到尾根本是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喂。」

積年老匪，最擅長黑吃黑的資深星盜，大白艦隊參謀長蕭離水出現在他身邊，神情和一天前截然不同，投向白星劍的目光變得既敬畏又親切，畢恭畢敬道：「報告統帥，一切都安排好了，進展非常順利，隨時都可以展開星海跳躍。」

白星劍看著鏡子里自己的模樣，發出了第一道通訊請求，沒有畫面，只有聲音。

白星劍沉默了很久，長嘆一聲，道：「事到如今，有些事的確沒必要再隱瞞了，白開心，知道為什麼我和你見面的第一天起，就和你針鋒相對，故意找你麻煩，怎麼都不願意服從你的指揮，還對你大加貶斥，把你的指揮才能說得像是一坨狗屎那樣，臭不可聞？」

「別騙我，白星劍，別騙我！」

白開心：「你——」

「你……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是誰，你、你是……我所想的那個人嗎？」

白星劍仔仔細細盯著白開心臉上身上的每一處，就像是要把他每一根頭髮都數清楚，嘴裏卻道，「我們這麼多年沒好好說過話，現在我要走了，能不能別說這些無聊的事？」

白星劍深吸一口氣，將鼻腔深處的酸澀之意統統吸回肚子里去，淡淡道，「你就沒什麼更重要的事情想問嗎？最後給你個機會，問吧。」

這次，卻是有一道布滿雪花，嚴重扭曲的光幕浮現在了鏡子前面，畫面中赫然是燎原號一片狼藉的艦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