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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下探索，破壞和崩塌的程度越深，好幾層徹底塌陷，形成了巨大的空洞，無論甬道、實驗室還是各種屍骸統統都被岩層擠壓在了一起，表面還被爆炸瞬間的高溫，燒成了斑斑駁駁的琉璃色彩。

「同樣道理，人為什麼要使用槍械，因為槍械射出來的子彈，在射程和威力上，遠遠比赤手空拳更『強』啊！」

龍揚君：「那倒不用，你們繼續往下探索就是了，我越來越覺得下面的環境有些眼熟，好像我很久很久以前來過一樣。」

「或許，我們過去的看法都是錯的，至少是不完整的。」

李耀陷入深深的思索，「難道是盤古族還研發了某種藥劑或者秘法，能夠將他們一步步『壓縮』，『壓縮』到最後就變成人類了嗎？」

龍揚君竟不否認，喃喃道，「剛才被那頭綠毛夜叉激蕩而出的電弧貫穿時，就好像我神魂深處的一道封印也被擊穿，無數光怪陸離的碎片統統噴涌而出，我現在腦子很亂，無數光影、念頭和思緒都在瘋狂迴旋，是需要到上面好好冷靜一下。」

而且越往後面的培養倉中，屍骸的體型就越小，就越不那麼猙獰可怖，換言之，和人類越來越像了。

到最後一排培養倉時，無論前面是人首蛇身也好，遍布鱗片長滿犄角也罷，甚至三頭六臂等等，統統都變成了不足兩米，皮膚光滑卻略帶毛髮，五官正常的人形。

果然有一扇大約二十多米高，氣勢恢宏的大門。

「或許人類和盤古，並不是『工具』和_圖_書和『主人』的關係。」

數百枚晶眼的多角度掃描之下，大門後面的世界，在三維立體光幕上逐漸浮現。

「無論叫它『本源法則』還是『至善之道』，它都剝奪了人類的情感乃至自由意志，所以我們才會認為，人類和盤古族，乃是『工具』和『主人』的關係。」

李耀等元嬰強者也顧不上神念消耗，一直駕馭著巨神兵，將神念朝四面八方擴散到了極限。

或許，盤古族曾經在這裏儲存了大量洪荒時代各種生靈的種子，是一座五花八門，包羅萬象的「胚胎倉庫」。

「在某種層面上，工具當然要比使用者強大，這樣才有製造和使用的必要啊。」

這些屍骸，應該就是幾十萬年前，組成「盤古文明」的各個部族了。

李耀：「這好辦，要不然我們在上面準備一些雷電系的法陣，把你電得七葷八素，死去活來，說不定你就全都想起來了。」

「一直以來，我們都將『人類』當成『盤古』的工具，其根源就是你們在崑崙遺迹發現，並經過修仙者解釋的『三大本源法則』，也就是所謂的『至善之道』。」

龍揚君：「讓我再想想，我有預感，我有預感，很快就可以想到許多新的東西，更加至關重要的東西。」

畢竟，盤古族真要重生的話，肯定也不能只有自己蘇醒過來，還需要自己所熟悉的微生物和動植物，包括整個生態環境。

「我剛剛發現一件極有趣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否曾想到過。」

顯和-圖-書然是在實驗室尚未被封印之前，就被女媧戰士破壞。

「但『三大本源法則』乃是用洪荒靈文鐫刻而成，誰也不敢保證在翻譯的過程中，100%絕對正確，而現在又有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盤古族並不僅僅剝奪了人類的七情六慾和自由意志，他們同樣剝奪了自己的情感，壓制了自己的意志，所以——」

不過，這裏的囊泡有大有小，最大的囊泡長度超過百米，顯然不是用來培育人類的胚胎。

李耀眨了眨眼，神念激蕩之下，三枚浮遊式晶眼直接飛了出去，「滴滴滴滴」幾聲輕響之後，放出幾十道淡紅色的光芒，將甬道深處的環境掃描得一清二楚。

這些半透明培養倉的防禦級數比普通囊泡更高數倍，所以在幾個支離破碎的培養倉里，還能發現一些殘骸。

只可惜這座「胚胎倉庫」也被女媧族的軍隊大肆破壞，幾乎所有囊泡都燒得空空蕩蕩，漆黑一片。

「但是，無論他們的模樣再怎麼怪異，身上都有很大一部分特徵，和人類極其相似。」

一路上他們又發現了兩座「巨蟹工場」，不過所有巨蟹統統腸穿肚爛，支離破碎，在幾十萬年前就被破壞殆盡，喪失了一切活性。

看來，這裏就是幾十萬年前大戰的「主戰場」了。

其規模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倒像是李耀曾在崑崙遺迹中見到過，「製造人類」的工場，同樣是無數顆參天大樹般的金屬柱，枝椏上垂掛著一個個暗紅色的囊泡。

李耀ｈｔｔps://wｗw•h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om不知不覺伸長了脖子：「怎麼樣？」

李耀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先召喚考察隊員在大門外面的整條甬道上都鋪開防禦符陣、半固定炮台和冰凍泡沫，又和蒙赤心、巫隨雲、燕離人等強者堵住洞口，指揮上百台有線操控的傀儡戰獸鑽了進去。

和所有盤古族的建築、法寶、器械風格一樣，上面並沒有雕龍刻鳳的各種紋飾，只是鐫刻著一個又一個方方正正又玄奧繁複的幾何圖形。

或是如李耀最早在細胞深處的「洪荒記憶」中曾經見到過那種，渾身上下光溜溜沒有半點毛髮，淡灰色皮膚如恐龍般粗糙的巨人。

李耀在崑崙遺迹和女媧戰艦中，也曾見到過大量盤古文明的屍骸，這原本不足為奇。

「在數學上，有『最大公約數』的概念，而人類就好像是這十二三種碳基智慧生命的『最大公約數』一樣，繼承了他們至關重要的一部分特徵。」

李耀：「……聽你這麼一說，真是叫人長舒一口氣啊！」

大門在幾十萬年前就被破壞，轟出了一個直徑四五米的窟窿，以盤古族和女媧族的龐大身形或許不容易鑽進去，但人類的體型卻是輕而易舉。

盤古文明，原本就不是單一文明，而是十三個獨立的碳基文明，發展到某一階段之後，發現了彼此的存在，又為了某種共同的「目的」，或許是為了對抗「混沌」吧，組建起來的「聯盟」。

李耀奇道：「盤古族製造了人類，將人類當成工具，而人類反倒比盤古和圖書族更強？這是什麼邏輯，請解釋一下。」

或是渾身長滿鱗片，沒有眼皮，眼珠上包裹著一層乾涸的晶體，頭部還殘留著腮腺的痕迹，帶著濃烈的水生種族特徵。

龍揚君理所當然地說道，「人為什麼要使用刀劍，當然是因為刀劍比人的拳頭更加鋒利，更加堅固，更加耐久了！倘若刀劍比人的拳頭還遲鈍，又一觸即碎的話，還有誰會用這樣的刀劍呢？」

「飛梭車、晶腦、晶鎧、星艦……人類發明的所有工具，至少都要在某一點上，遠遠比人類本身更強，或是速度，或是力量，或是計算力，這才是人類製造他們，運用他們的原因。」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整座「胚胎倉庫」最前方的上百個培養倉奪去。

龍揚君道，「說不定，人類是集結了這十三種碳基生命精華的最強形態，是盤古文明的『進化版本』呢，我還是覺得，這麼解釋比『工具說』更加合理，更何況，即便是按照『工具說』，那人類也應該比盤古族更強的。」

「沒錯……」

「那麼，倘若人類在所有方面都比盤古族更弱的話，試問這種羸弱不堪的工具製造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既然有這麼大的窟窿在，倘若真有妖魔鬼怪，也早該鑽出來了。

或是人首蛇生，將哺乳動物和爬行動物的特徵融合到了一起。

龍揚君認真道，「而真像你提出的『父子文明』理論那樣，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和他無比嚴厲，心理變態，有被害妄想狂的『父親』之間的關係m.hetubook.com.com。」

但非常奇怪的一點是，這裏的屍骸體型都被外面要稍微小一點，身為盤古族的「特徵」也不是那麼濃烈。

「或許不是『拼湊』，而是篩選、優化和凝練。」

或是長滿了濃密的毛髮，指骨擁有極強的伸縮性，就像是可以摺疊起來的利刃，隨時都能彈出廝殺。

「這是什麼意思？」

李耀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些囊泡身上。

李耀心中一動，道：「在妖族古老相傳的《古妖記》中，的確有這種說法，盤古文明命令旗下的女媧族，抽取諸多種族的部分特徵，拼湊出了一個全新的種族——人族。」

考察隊繼續向盤古實驗室深處進發，這次有了經驗教訓，又從上方調集了大量冰凍泡沫的高壓噴射罐下來，稍有風吹草動就將黑暗深處凍得嚴嚴實實。

「我好像……曾經攻打過這裏。」

李耀正凝聚神念掃描岩層深處，就聽到龍揚君有些不確定地說，「你掃描一下左側第三條甬道深處，是否有一扇大門？」

龍揚君忽然在通訊頻道中道，「你看，盤古文明實際上是由十二三種獨立發展的碳基智慧生命組成，所以他們的體型千變萬化、截然不同，『盤古族』和『共工族』，『共工族』和『夸父族』之間差異極大，很難看出他們之間的親緣關係，因為本來就沒關係嘛！」

龍揚君乃是幾十萬年前的女媧戰士複製體，那麼，倘若當年她的「本體」曾經攻入過盤古實驗室，她會以某種玄之又玄的方式，殘留一部分本體的記憶碎片，亦是順理成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