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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距離『大審判』，已經過去五六百年了么，我還記得這裏過去叫……嘶，想不起來了，你們又是什麼人，『大審判』的倖存者？」

「因為正是我們祖先過的那種罪惡生活，才導致了席捲整個星球的毀滅戰爭發生，把昔日美好的家園變成了今天殘破不堪的『孽土』。」

少年頓時被電得七葷八素，焦頭爛額，原本就衝天而起的滿頭亂髮更像是燒著的掃帚般，冒出裊裊青煙。

李耀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我怎麼會在這裏，你們是什麼人？」

他繼續用乾澀的金屬聲音喃喃道，「沒錯，我還記得爆炸，遮天蔽日的白光，永無止境的黑暗，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大審判就是您那個年代的人，呃，我也不清楚您究竟生活在什麼年代，反正就五六百年，七八百年，五六七八百年前吧。」

一看到這個名叫琉璃的小姑娘，李耀就想到了衛青青。

「師兄！」

「絕大部分老爺爺都會失憶的啊，東村趙大壯家裡的老爺爺不就是失憶的么？」

少年和少女面面相覷，又繞著「萬能清潔工」轉了半天，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啊？」

少女琉璃驚呼一聲，急忙從後面扶住少年的肩膀，指尖蕩漾出一圈圈乳白色的漣漪，竟然令少年身上被李耀電得皮開肉綻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李耀：「怎麼可能，我只是忽然想到，可以讓這兩個小傢伙帶我混入武英界的土著圈子，趁機打探『星光組ｗｗｗ•ｈetuboｏｋ•ｃom.ｃｏm織』和『失落修真者』的消息而已，有這兩個小小嚮導，不是比我們獨自行動要方便許多嗎？」

少女琉璃說：「老爺爺好像失憶了。」

「這裏，是，什麼地方？」

少年韓特重重點頭，滿臉欣喜之色，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沒錯，就是『老爺爺』了，真沒想到這次出來能有這麼大的收穫，原本我還以為『老爺爺』只會從天而降，沒想到地里也能挖出來啊，就不知道這個『老爺爺』的成色如何，如果成色好的話，就算我們自己用不上，拿到黑市上去，都能賣不少錢呢，那師父的病就有救了！」

少年韓特查探了一下四周環境，「我猜，這個老爺爺的血肉之軀一定是在發生大爆炸的時候被毀掉了，他在倉皇無措之下，勉強令一縷殘魂勉強逃逸到了這台清潔用靈能傀儡中，又經過幾百年歲月侵蝕，還能保留基本的意識就不錯了，自然不可能擁有過去的記憶。」

兩個小傢伙看得汗毛根根豎起，全都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想了半天，還是勉強忍住，先問了一個比較穩妥的問題。

「您看到那道遮天蔽日的白光，應該就是敵對勢力向你們發動的『行星級法寶』攻擊，有機會到外面看看您就知道了，這次攻擊直接抹平了整座城市，直到今天都沒有復甦呢。」

少年眼底又是驚訝，又是欣喜，又是貪婪，黑白分明的大眼珠滴溜溜亂轉，不和-圖-書知在心裏打什麼鬼主意。

垃圾桶一樣圓滾滾的身體里再度噴湧出七彩紛呈的火花；一連串符陣和指示燈都忽閃忽滅，激蕩出神秘莫測的氣息；被鐵鏽凝結到一起的履帶緩緩轉動，將大塊鐵鏽甩脫下來；原本摺疊到一起的機械臂慢慢張開，用來修剪花花草草的鏈鋸飛快旋轉，激發出了削鐵如泥的寒光。

「小心，這台靈能傀儡有些古怪！」

李耀原本很想問兩個小傢伙的腦溝迴路為何如此詭異，何以一眼就認定他是什麼鬼「老爺爺」，而他們口中的「老爺爺」究竟是什麼意思，還能拿到黑市上去賣的？

倘若李耀還有眼角的話，這會兒一定抽搐到像痙攣一樣。

「那就是『大審判』嘍！」

少女琉璃有些吃驚地捂住了嘴巴，「那不就是『老爺爺』之類的存在？」

血色心魔：「……」

一想到衛青青，自然而然就想到百花城、火種基地、老爺爺計劃和第一代老爺爺「耀老」了。

血色心魔：「被你這麼一說，蠻有道理啊，我這麼英俊瀟洒、風流倜儻，而你又勉強算是修為深厚、德高望重，像這種十幾歲的無知少年和少女，見到我們這樣慈眉善目、神通廣大的老爺爺，那還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什麼秘密和情報都乖乖告訴我們，而且對我們千依百順，言聽計從，我們讓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嘿嘿嘿嘿！」

少年韓特弔兒郎當地說，被師妹在身後輕輕捅了一下，眼珠又轉了兩圈，這才舔著嘴唇，hｔｔps://m.hetｕbook.cｏｍ•ｃoｍ賊兮兮地說，「那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您現在是否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記憶，連自己究竟是誰和怎麼被裝到這副鋼鐵傀儡裏面的都不記得呢？別誤會，我們都是很善良友愛的好人，是真心實意想要幫您，自然會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訴您，但請您聽完了，一定別激動，好嗎？」

卻連擦都顧不上擦，先將少女琉璃護在身後，隨手掣出一柄矢爆槍，槍口冒出星星點點的幽藍光芒，牢牢鎖定李耀。

「爆炸……」

「啊，真的不像是普通清潔用靈能傀儡呢，即便不是有一縷殘魂藏匿在裏面，至少都有一個級數很高的類人工智慧在控制它，否則，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所有人都說，我們這些倖存者是背負了深重罪孽而生的，要用幾千年、幾萬年來慢慢為祖先贖罪，等把祖先的滔天罪惡洗刷乾淨，『孽土』才有機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呢！」

血色心魔：「喂，你不是這麼殘忍，要對這兩個小鬼大刑伺候來拷問情報吧？」

李耀沉默片刻，發聲符陣再次顫動起來：「可以，告訴我關於『大審判』的一切。」

連悶哼都來不及發出，他就被彈開到三五米開外，一屁股坐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李耀陷入沉默，只剩下「萬能清潔工」表面的符陣和指示燈忽閃忽滅。

「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我就聽說過好幾次，所以，不用擔心，好人做到底，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您的，就是不知和-圖-書道，你是否掌握什麼神通或者技能，能不能想起什麼昔日重要地點的坐標呢？嘿嘿嘿嘿……」

「嘶——」

「被稱為『大審判』的戰爭打了足足好幾百年，我們也不知道您究竟是什麼時候遭遇爆炸的。」

少年韓特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矢爆槍被他像燒火棍一樣攥在胸口，貪婪的目光在李耀身上掃來掃去，道：「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不是一台普通的清潔用靈能傀儡，而是有一道十分強大的殘魂藏匿在裏面，在地底的黑暗中塵封了好幾百年，現在無意間被我們喚醒了。」

「這是……什麼地方？」

「為了感謝我們喚醒他的恩情，他一定會將自己掌握的奇功絕藝都傾囊相授，還會告訴我們很多古代洞府和藏寶庫的所在，還會無怨無悔地跟隨我們一起闖蕩和戰鬥呢！」

少女琉璃咬著嘴唇道，「大審判之前的人們，好像將我們腳下的土地稱為『武英界』，不過現在，所有倖存者都叫它『孽土』，稱自己為『罪民』。」

少女琉璃怯生生問道：「師、師兄，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要我猜的話，當時您應該是正好躲在地底的某處密室里，僥倖逃脫了瞬間湮滅的下場，被一縷殘魂逃了出來，實在無處可逃，就藏匿到了這個靈能傀儡的核心處，誰知道一下子就休眠了好幾百年，直到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消耗了無數晶石和天材地寶，終於將您喚醒。」

血色心魔：「有道理，但要怎麼向這兩個小鬼解釋我們的來歷呢？」

少年韓特ｍ•ｈeｔuboｏｋ.ｃｏm•ｃｏm撓著亂蓬蓬的頭髮，飛快道，「您那個時代的人們過著揮霍無度，荒淫混亂，窮奢極欲的罪惡生活，為了爭奪資源或者別的什麼理由，各方勢力發動戰爭，用足以毀天滅地的武器，將整個星球最珍貴的地表，都弄得坑坑窪窪，亂七八糟，幾乎令整個文明都毀於一旦。」

李耀：「……」

少年韓特一擊掌，愈發肯定自己的判斷，叉開五指在李耀面前晃來晃去，歪著腦袋道，「你好，能看到我們嗎，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李耀試著調用了一下靈能傀儡的發聲符陣，發出一陣又干又澀的金屬噪音：「咳咳，咳咳咳咳。」

少年齜牙咧嘴，充滿戒備地盯著李耀，「不太像是普通的漏電，倒像是——」

少年韓特和少女琉璃異口同聲：「啊，『老爺爺』醒了！」

李耀：「還記得在百花城的『火種基地』，衛青青他們搞了一個『老爺爺計劃』嗎，你有沒有覺得，咱們現在這副造型，其實蠻像一個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修為深厚、德高望重的老爺爺？」

兩個小傢伙乖乖蹲在李耀面前，四隻亮晶晶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像是兩個好奇寶寶。

李耀：「儘管你笑得這麼奸詐，但基本思路是正確的，所以，現在最關鍵一點，就是如何合情合理的讓他們相信，世界上有『老爺爺』這種東西存在，這是非常複雜，非常專業，非常有難度的問題，你先別吵，把所有計算力都借給我，讓我好好思考一下……」

少年一邊奸笑，一邊猛錘胸口，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