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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四萬年

作者:卧牛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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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帝國篇 第2053章 地底往事

第六卷 帝國篇

第2053章 地底往事

「大人們整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地行神龍』每一秒鐘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故障,而我們前方又總會碰到太過堅硬的岩層甚至金屬,所有人都在蒸汽呼嘯中大聲嘶吼,將扳手和鑽頭敲得叮噹亂響,我們這些孩子就跟在他們身邊,從牙牙學語開始,就學習如何維修和駕馭『地行神龍』,並且辨認成千上萬種礦石和舊日資源的差異。」
「那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只做兩件事。」
「呃……」
「啊!」
左驚雲皺了皺眉,飛快而簡短道:「後來,這些奴隸中的一個傢伙背叛了我們,招來大批修仙者,徹底摧毀了我自幼生長的『地行神龍』,我的父母都戰死了,我丟掉了一條左臂,掙扎著逃到了一處地底城市的廢墟中,僥倖逃過一劫。」
「那時候,我比你們現在還小一些,但也隱隱覺得父母是在吹牛,既然外面有藍天白雲和廣袤無垠的星海,還有無數承受痛苦折磨的孽土罪民等待我們去拯救,但我們卻像是縮頭烏龜一樣被人按在地底打,過著顛沛流離、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這樣的修真者,又算什麼『驕傲』,有什麼『光輝』,能帶來什麼『希望』啊!」
琉璃俏臉一紅,道,「關於修真者的東西,我們只知道一鱗半爪,究竟怎麼做才能成為真正的修真者,我們又能將這個世界改變成什麼樣子,請告訴我們好嗎,雲姐姐?」
「就在這樣慘淡和*圖*書的戰爭中,我慢慢從父母口中了解到了一切,了解了『修真者』和『星光組織』的光輝歷史,亦知道了『天空之城、曼珠沙華』和『修仙者』有多麼邪惡。」
「想啊想啊想啊!」
「雲姐姐……」
「我的整個世界,就是這樣一條狹長的通道,各種錯綜複雜、眼花繚亂的齒輪和轉盤,『嗤嗤』作響的管道,還有味如嚼蠟的合成食物。」
左驚雲的聲音變得沙啞而凌亂,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不由自主摩挲著自己左肩和金屬手臂接駁的傷口。
「我們在一處血戰世界中,找到了一些悍匪或者說奴隸——他們原本是當地一支很有勢力的匪幫,因為樹大招風,被七八個匪幫聯合起來剿滅,所剩無幾的倖存者都淪為奴隸。」
李耀和拳王這才知道,為何左驚雲會如此仇視孽土上的悍匪和凶人,對這名獨臂女戰士的觀感更深了一個層次。
「不過,在我的童年時代,這樣的節日可不多見,修仙者對我們的圍剿越來越頻繁,天羅地網也越來越嚴密,很多『地行神龍』都被他們發現,引爆晶石炸彈,轟塌億萬噸岩石,活生生堵死在礦洞和隧道之中,我們的『地行神龍』也遭遇了好幾次襲擊,損失了三分之一的車廂和將近一半人手。」
「修仙者派出的鑽地車無需加掛大量民用車廂,只需要搭載最基本的戰士就可以,所以比我們靈活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迅猛許多,但他們畢竟是大範圍搜索,而我們只需要靜靜地蟄伏和躲藏,再加上我們的祖先已經在地底生活了好幾百年,成為這裏的原住民,錯綜複雜的地形就像是自己的掌紋般熟悉,所以大家還能斗個旗鼓相當,每每都被我們從縫隙中溜走。」
「對啊。」
「直到今天,我都忘不了那天,第一縷陽光刺穿我的瞳孔,讓我瞎了足足十分鐘的滋味。」
左驚雲陷入了悠遠的回憶,目光有些迷離,喃喃道,「我的家鄉就是一輛很長很長的『地行神龍』,我媽是地行神龍的維修師,我爸則是戰士兼勘探者。」
琉璃的雙眼瞪得溜圓,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想了想,又抓住了左驚雲帶著溫度的右手,「對不起,雲姐姐。」
左驚雲笑了笑,用靈械義肢輕輕摩挲著琉璃的頭頂,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幾乎……都忘記了,又關你什麼事呢?」
左驚雲用冷冰冰、硬邦邦的金屬手指,無意識地捲起了琉璃腦袋上的一縷青絲,「想聽嗎?」
「從我有記憶以來,耳邊就終日縈繞著鑽頭粉碎岩石的聲音,腳下是顛簸和震蕩,放眼望去,整個世界是一條狹長的通道,而通道外面則是黑黢黢的岩層,偶爾還能發現星星點點,五彩斑斕的礦石。」
「枯燥乏味的理論,說起來都沒意思,這樣吧,和你們說說我的故事。」
和-圖-書我算是一出生就加入了『星光組織』吧,我並不是像你們一樣生在孽土之上,猛烈而惡毒的陽光下,而是出生在地底深處,隆隆作響的『地行神龍』里。」
「後來……」
「總之,那時候我正處在逆反期當中,並不覺得當修真者有什麼了不起,甚至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出生在『星光組織』的『地行神龍』里,不得不過這種黯淡無光又徹底絕望的生活,我整天想著要逃離地底,逃離星光組織和狗屁的修真者,去燦爛的陽光下,過另一種沒有包袱、無拘無束、截然不同的生活。」
左驚雲輕輕咳嗽幾聲,手上的動作遲疑起來,苦笑道:「其實,關於修真者的一切,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太多,甚至很多時候都會自我懷疑,像我這樣的人究竟有沒有資格算真正的修真者,不會是魚目混珠的存在吧?而我們『星光組織』的所有堅持,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然,那時候的我既不知道什麼『天空之城、曼珠沙華』,也不理解『修真者』和『修仙者』的差異,我還以為那些兇殘而迅猛的小型鑽地車就是我們的天敵,他們攻擊我們,和老鷹捕殺兔子是一個道理。」
「因為我們的人手嚴重不足,不得不冒險去地面上招募人手,那是我第一次觸摸到真正的陽光,呼吸到真正新鮮的空氣,見到大塊大塊蓬鬆的灰雲,可以肆無忌憚地吼叫和咆哮,聲音能一直飛到地平線上hetubook.com.com。」
「你們知道嗎,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以為整個世界就是這樣,堅硬而憋悶的一塊大岩石,人類就好像是金屬蟲子一樣在這塊岩石中打洞過活,我想象不到山川河流、藍天白雲的存在,更無法想象比天空廣袤億萬倍的無盡星海。」
「第一,是在地底不斷鑽探,尋找一千年前武英文明遺留下來的礦洞和地底城市廢墟,從中發掘到一些可憐兮兮的燃料、食物和各種資源,維持『地行神龍』和我們五臟六腑的運轉。」
「太好了!」
「第二,躲避『天空之城、曼珠沙華』派出的鑽地車,實在躲不過去,就和他們在地底發生慘烈的激戰。」
「從那一刻開始,我便再也不去想那些金燦燦的陽光、藍天白雲還有自由自在的風,一門心思只想著報仇。」
「這樣的日子,終於來了。」
「還有,我們明明一直在被動挨打,形勢又越來越嚴峻,很多小夥伴只在集會上見到過一次,後來就聽說他們的『地行神龍』被修仙者發現,連同他們一起壓成了廢銅爛鐵,那我們究竟給修仙者造成了什麼『沉重的打擊』啊,難道僅僅是消耗了敵人一些鑽頭和燃料嗎?」
「每一台『地行神龍』,就是一座流動的村莊,偶爾會有好多『地行神龍』聚集到一起,交流物資和情報,並進行大規模的維修和升級——那就是我們最盛大的節日,就好像十里八鄉的人們都來趕集一樣,孩子們甚至會將自和-圖-書己『村莊』的地行神龍塗抹各種油彩打扮起來,比比誰家的地行神龍更加威風和漂亮。」
「我們消滅了這些匪幫,將所有奴隸都救出來,經過審問和鑒別之後,把其中一些可以改造的人帶到了地底。」
琉璃歡呼一聲,卻牽動了身上的淤傷,疼得齜牙咧嘴,又沖韓特擠了擠眼睛,「聽到了嗎,雲姐姐都相信我們能成為修真者呢!」
「雖然我對『修真者』還是沒太多概念,但只要和『修仙者』作對,能痛宰修仙者和他們的走狗,一定就錯不了吧?」
「那時候,我對父母的很多話都是嗤之以鼻的,根本不覺得修真者和星光組織有什麼『光輝』可言。」
「說起來,除了我師娘之外,你都算是我們見到第一個貨真價實的修真者,關於修真者和你們星光組織,我們實在有太多東西想知道了,能向我們詳細說說嗎?」
琉璃和韓特面面相覷,又朝李耀投去了疑惑的目光,「怎麼會這樣?」
琉璃和韓特聽得入神,不由問道。
韓特大口吃著左驚雲拿來的合成食物,吃成了一隻髒兮兮的花臉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真沒想到你會是這麼隨和的人,早先看你在『地行神龍』上的樣子,我們還以為你很兇呢!」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呢?」
「父母告訴我,修真者是人類文明的驕傲和希望,而我們星光組織在地底堅持抵抗數百年,一定能對修仙者造成沉重的打擊。」
琉璃和韓特一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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