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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人類帝國和聖約同盟的戰爭中，非要做一個選擇的話，他還是隱隱站在帝國一邊。

現在李耀的元神比過去強大十倍有餘，秘密操縱梟龍號的距離也延伸了幾十倍，即便他和梟龍號之間的神念遙控被切斷，還有血色心魔這個相對獨立的存在，能在斷網狀態下維持梟龍號的隱形偵察。

李耀道，「帝國這麼大，修仙者內部又有各種傾軋和鬥爭，自然會產生大量罪犯。」

冷哼一聲，李耀繼續發問：「你說你們曾經執行過很多次運輸任務，都是像這次一樣，運輸冬眠中的重刑犯么？」

李耀道，「帝國境內，原人的大規模反抗事件很多麼？」

不過，僅僅因為鎮壓礦工暴亂不利，有些「心慈手軟」，就被認為是遭到了聖盟的滲透、侵蝕和污染，落到判處死刑的下場，這也實在太嚴苛了一些。

「每天都有無數失去記憶的人被天軌投放下來，成為新一代的『孽土罪民』，或者在這個畸形世界掙扎、廝殺、扭曲，變成窮凶極惡的強者和野獸；或者就無聲無息地死去。」

「傻啦！」

「好的，我都聽明白了，謝謝你的合作。」

「你覺得，這麼多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都是怎麼來的呢？」

這名小頭目原本就是損害管制小組的負責人，對星艦維修有相當專業的認識，思索片刻道：「我們的動力艙幾乎全報銷了，即便再怎麼快馬加鞭，十天半個月總是少不了的。」

和-圖-書李耀眼中精芒一閃，「你是說——」

連對待屬於「自己人」的修仙者都如此嚴苛，帝國對待「原人」會是什麼態度，都可見一斑了。

「不知道。」

血色心魔輕笑道，「這些所謂的『罪犯』當然還有大把價值可以壓榨，他們都是輸送到孽土去的新鮮血液嘛！」

李耀眯起染血的左眼，冷冷凝視著對方，「是這樣嗎？」

「很多好吃懶做的原人缺乏奉獻精神，過去一百年又太過縱容，稍稍增加一些工作量就心生怨恨，再加上聖盟的間諜滲透到帝國境內，展開各種蠱惑宣傳，煽動無知民眾暴亂，並腐蝕那些基層修仙者，讓他們生出不必要的同情和仁慈之心，所以，罷工和暴亂事件又逐漸多了起來。」

「哦？」

接下來就是如何潛入和摧毀它！

李耀暗暗皺眉。

「還是老辦法，兵分兩路，梟龍號先潛入進去偵察一下環境再說。」

小頭目道，「但最近幾年，因為帝國正在和聖盟作戰的緣故，急需各方面的資源，那就需要全體國民齊心協力、無私奉獻。」

小頭目道，「天眼集團的星空戰堡設施十分齊備，維修船塢自然不缺，我們也在這裏進行過幾次簡單的保養和檢測，還看到其他遭受星海風暴的星艦在這裏維修過。」

「所以，你曾經接觸過很多犯人。」

李耀打了個響指，這名修仙者兩隻赤紅色的眼睛立刻發直，像是殭屍般機械地轉身和*圖*書，張開雙臂，朝毒霧和火焰最狂暴的地方撲去。

李耀道：「原來如此，絕大部分從天而降的『新鮮血液』，都是在帝國各地發動罷工、遊行和起義的普通人，他們被鎮壓之後，自然打上了『罪惡』的烙印，成為新一代的『罪民』，流放到『孽土』之上，好一個無期徒刑，好一個死刑緩期執行！」

小頭目老老實實道，「那裡是軍事禁區，有天眼集團方面的人，幫我們將所有冬眠倉運進去，我們從來沒進去過。」

「是的。」

隨著一陣沉悶的爆炸，修仙者化作了四分五裂的焦炭，而在那之前，他慘叫的神魂已經被李耀的元神之爪狠狠撕碎，徹底湮滅於火光之中。

「成百上千的私立監獄，自有五花八門的運營之法，將罪犯送到這裏之後，非但不用再浪費國家一分錢，私立監獄的擁有者反而會根據人頭和實力，上繳給國家一大筆錢，既減輕了國家的負擔，又能對罪犯造成更大的威懾，而私立監獄的擁有者也有辦法壓榨出豐厚的收益，是一舉三得的事情。」

「我知道了，是修仙者罪犯，就像關在前面那三十六個犯了『瀆職罪』的倒霉鬼一樣。」

小頭目飛快搖頭，「我們只管運輸貨物，每次在『天空之城、曼珠沙華』最多停泊一兩天，根本沒有深入其中的機會，也不想了解裏面的內幕，反正只要有錢賺就好。」

「所以，現在帝國境內各種私立監獄和_圖_書大行其道，『天眼集團』旗下的私立監獄，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座，是國家級的模範監獄。」

李耀深吸一口氣，盡量壓抑住沸騰的情緒，繼續冷冷問道：「每送去一名罪犯，天眼集團就會支付一大筆費用，那這筆錢要怎麼才能賺回來呢？」

「有的。」

「沒錯，我們原來不是就分析過么，孽土飽受輻射和污染，又是弱肉強食、殺戮不休的血腥世界，誕生在孽土上的孩童很難順順利利長大的，換言之，按照獨立的人口模型來計算，那是一個人口極度匱乏，早就應該崩潰的世界。」

李耀靜靜思索了十秒鐘，再次向小頭目發問：「『天空之城、曼珠沙華』的星港附近是否有船塢，足夠對大型星艦進行維修的那種，你們的星艦破損得這麼厲害，不就地進行維修的話，應該是無法進行星海跳躍了吧？」

李耀道：「所以，像你們現在的情況，應該會停泊在這裏進行長時間的維修嘍，你估計會停留多久？」

「期間船員該怎麼辦？」

「但私立監獄就不同了。」

小頭目道，「國家層面的監獄對這些罪犯是不管用的，因為監獄里的環境和他們在礦洞深處的作業面也相差無幾，根本起不到震懾作用，反而要消耗國家大量寶貴的資源來餵養他們，是極大的浪費。」

血色心魔道，「老爺爺是實力遠遠強於普通罪民，還攜帶各種先進功法和神通降臨的人，那自然不是普通罪犯和-圖-書可以勝任。」

在李耀元神的威懾，和血色心魔的催眠之下，這名小頭目自然沒有半點撒謊的可能，而是真的不知道。

「嗯？」

「對這些罪犯進行大腦手術，將他們的記憶區域抹平或者侵蝕掉，再植入大量新的信息，或是以長時間高強度的催眠術來進行調製，就成為了負責傳播新神通的『老爺爺』。」

「明白了，為了應對和聖盟的戰爭，更準確說，是為了千年來最大規模的大反攻，帝國急需大量資源，就實施嚴刑峻法，在鎮壓了原人的暴亂之後，將他們都送到各個監獄里，甚至連國家層面的監獄都不夠用，要成立『私立監獄』來關押犯人？」

「我們在星港附近有一小塊活動區域，但不可能進入『天空之城、曼珠沙華』深處。」

「對了，我記得琉璃的爸爸古正陽也說過，他隱約記得自己被推到手術台上揭開了頭蓋骨，還有人宣判他『有罪』，正好和這傢伙的說法不謀而合，琉璃的爸爸古正陽曾經就是一名修仙者，一名犯罪的修仙者！」

「被聖盟滲透和污染掉了？」

至此，「天空之城、曼珠沙華」的絕大多數秘密都被揭開了。

小頭目想了想，有些遲疑地點頭：「大多如此，當然還有些零零星星的個體犯罪和刑事案件——我們『巨熊座運輸集團』的實力有限，缺乏足夠的高手來押運更加危險的罪犯，拿不到更高級別的運輸證書，所以能交給我們來運輸的，大多是這和_圖_書種涉及人數較多，但戰鬥力並不強的群體罪犯，光是最近半年，我們已經執行過三次類似的任務。」

「幾百年前是多如牛毛、此起彼伏的，不過最近一百年帝國進行了各種改革，這種事情已經少得多了。」

李耀的牙齒不斷摩擦著，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這幫修仙者怎麼能混蛋到這種程度呢，換成他是處於黑暗絕望中的「原人」，見識到同胞慘遭鎮壓的畫面，只怕都要考慮放棄七情六慾，投奔聖盟啦！

小頭目點頭道：「是的，我們這艘運輸艦經過特殊改造，擁有維持上千具冬眠倉同時運轉的能力，花費了重金，用來運輸普通貨櫃未免太不划算了。」

反正，整片天空，都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

李耀眨了眨眼道，「會放你們下船嗎？」

「別忘了，還有『老爺爺』。」

血色心魔道，「而孽土上的人口補充方式，除了自然生殖之外，大多數都是靠從天而降。」

李耀托起掌心的隱形多功能探險艦，朝它輕輕吹了一口氣，血色心魔趁機鑽了進去。

李耀淡淡問道，「他們都和這次的犯人一樣，因為各種暴動、反抗和起義，而被判處了暴亂乃至叛國罪？」

他當然極不能贊同聖約同盟那種將人類當成盤古族奴隸，徹底摒棄情感和意志的做法。

而對李耀的本體而言，在裝殖晶鎧甚至召喚出巨神兵的火力全開狀態下，待在「天空之城、曼珠沙華」的外圍還是核心，道理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