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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再發出半點毫無意義的聲音，我就額外多轟爆一艘星艦，直到將所有星艦、所有俘虜統統幹掉為止，聽明白了嗎？」

厲靈海微微皺眉，虛掩口鼻，輕輕打了個噴嚏，「阿嚏！」

厲建德微微一擺手，旁邊立刻有身形健碩、氣質彪悍的隨從送上痰桶，悶悶咳了老半天，又喘了老半天之後，昔日的「銀狐」才繼續道，「那麼，我的乖孫女為何而來？」

厲靈海笑眯眯道，「一個死人，一條遊魂能幹什麼呢，除了復讎之外，什麼都幹不了啊，是不是，父親大人？」

「這樣的豬玀，還有什麼資格留下了繼續浪費家族的資源，就算真有人出來清理門戶，都算是幫我們及時止損，您又何必如此介懷呢？」

厲明軒徹底愣住。

和厲靈海長相極像，蒼老而憤怒的老人低吼，嘴角不住顫抖，「你都幹了些什麼啊！」

「皇後殿下。」

厲靈海淡淡道，「我知道此刻，厲家所有叔父輩還有長老統統都在監控這條通訊線路，而且族長也一定在你身後——與其和你這樣做不了主的傢伙磨牙，不如讓族長親自出來和我說？」

權焰滔天時，曾經一手掌控帝國軍政各界以及皇宮內的大小事務，包括厲靈海成為太子妃乃至皇后，亦是他專權獨斷，一手安排。

「我當然知道您是我的父親，卻不知父親大人還記不記得，我是您的女兒呢？」

厲靈海笑了：「老祖宗，皇後殿下已經崩逝了，此刻站在和圖書您面前的僅僅是厲家普普通通的一份子，是您的親孫女，何須如此大禮？」

厲靈海眼中精芒一閃，白髮無風自動，斬釘截鐵道，「為了實現老祖宗此生最大的願望，讓厲家打敗東方家，成為真人類帝國的『第一家族』！」

「是嗎？」

到最後，竟然還是厲建德先開口，運了半天氣，這才斷斷續續，含含糊糊道，「恕老臣年老力衰，惡疾在身，不能施以全禮，咳咳，咳咳咳咳。」

「你，你，真是你乾的！」

厲明軒本身都算是一名滿頭銀髮的老人，但這名黑服老者卻像是比他更老五百歲，簡直是一尊會喘氣不知道會不會走路的化石。

只可惜，他的野心太大，而厲家的綜合實力和東方家族又有一段差距，殫精竭慮、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的結果，就是他的神魂實在燃燒太過厲害，生命都被嚴重透支，並沒能在分神期保持幾十年，就重新跌回化神期巔峰。

「為了帝國的未來，更為了厲家的未來。」

他氣若遊絲地咳嗽起來。

上一秒，他似乎要將全部怨毒和憤怒都傾瀉到女兒身上，下一秒鐘，卻又喪失了全部的動力和希望，頹然道：「告訴我，阿風怎麼樣了，為何武英之亂后就一直沒有他的消息，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厲靈海幽幽道，「當我的替身在帝都遇襲時，您應該並不知道那僅僅是一具替身，還以為是我本人吧，卻不知那時候您是怎麼想的，就眼https://m.hetubook.com.com睜睜看著女兒香消玉殞嗎？」

厲明軒頓時色變。

「在四大家族統一的官方口徑里，我已經是一個死人，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再過幾天你們就會向外界公開皇后的死訊了吧？」

厲建德是四大選帝侯中最年長的一位，是現任帝國首相東方望的上一輩風雲人物，早在一百年前就曾擔任過長達三十年的帝國首相。

「結果您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武英界剿滅修真者之戰被他打得稀里嘩啦，甚至在整個帝國面前淪為天大的笑柄，令我們厲家，特別是您這一脈的臉面都丟盡了！」

這名老者，便是厲家的族長，真人類帝國四大選帝候之一，輕輕咳嗽一聲就能讓幾十顆星球震動起來的星海掌控者，厲建德！

厲靈海笑道，「您最大的問題，就是兩隻眼睛都瞎了——厲靈風那種蠢笨如豬的傢伙，真不知您究竟看上了他哪一點，卻是在他身上砸下這麼多資源！」

厲靈海笑眯眯道，「這艘穀雨艦隊的星艦上好像都是咱們厲家的核心子弟，都是各位長老和叔父輩的血脈，至於具體是哪一房哪一支的兄弟姐妹，我就沒工夫細細分辨了，不如待會兒將詳細視頻發送過來，請父親大人代為確認啊？」

「你還有臉聯繫家族？」

隨著星艦爆炸，這些俘虜也統統被火焰吞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一片乳白色的虛無。

四大選帝候之一，厲家家主厲建德，對www.hetubook.com.com帝國皇后厲靈海。

視頻一角，還附帶著上百格小小的畫面，每一格里都是一名關押在星艦上的俘虜，每一名俘虜都臉色慘白，滿頭大汗，惶恐到了極點。

當氣泡再次散開時，光幕深處略顯模糊的身影，已經變成一名身形傴僂，皺紋堆積如山，彷彿九幽黃泉守門人一般的黑服老者。

厲明軒目露凶光，卻又無可奈何道，「當初不該送你入宮的，不該……」

「我真後悔。」

祖父和孫女，靜靜地對視。

「我早就再三告誡您，這頭豬並不值得投資，只會把我們這一脈辛辛苦苦積累數百年的資源統統浪費掉，最後徹底翻不了身，還會連累到您和別的兄弟姐妹。」

「你——」

「我不喜歡你說話的語氣，父親大人，所以做出了一些小小的懲戒。」

僅僅0.1秒，厲靈海的噴嚏還沒打完，這艘星艦就在萬千道璀璨的光柱交錯之下，徹底湮滅，化作閃光的星屑。

「父親大人，知不知道為什麼一百多年過去了，您依舊還是厲家區區一名長老，卻連族長的半點兒邊都摸不到，這輩子到死也就是這樣了？」

據說用腦過度還留下諸多後遺症，不得不常年依靠天材地寶淬鍊的藥物維持，不複壯年時的風采。

春秋鼎盛時，他曾經衝上過傳說中的「分神期」境界，利用比超級晶腦更強百倍的計算力，將厲家大小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在各個領域大肆擴張，甚至帶領厲家向勢力最強大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東方家族發起挑戰。

厲明軒氣到發狂：「你——」

隨後，五彩斑斕的氣泡就將他遮掩起來。

因為所有人依舊清晰記得，一百年前的「銀狐」厲建德，對付他的敵人，究竟有多麼陰狠，多麼殘酷，多麼恐怖！

「聽著，父親大人，女兒現在不想再看到您這張豬玀一樣的蠢臉，也不想聽到您毫無半點建設性的聲音。」

厲明軒頓時語塞，臉上的皺紋和肌肉一陣抽搐。

因為厲靈海在打噴嚏的時候，還發送了一段簡短的視頻過去，此刻已經被厲家各支脈的大佬清楚看到。

「沒錯，從你們下毒害死我的替身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瘋了，徹頭徹尾的瘋了。」

厲靈海繼續微笑道，「千萬別隨意招惹一個瘋子，因為瘋子出手是向來不計後果，也沒有半點邏輯的。」

「哦？」

雖然一百年後的今天，厲建德看起來垂垂老矣甚至奄奄一息，哪怕一陣涼風都有可能將他殘缺不全的神魂吹滅，但只要那雙毒蛇般的小眼睛還能綻放光芒，無論厲家內外都沒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厲靈海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纖纖玉手緩緩翹起兩根玉蔥般的手指：「兩艘，您又害死整整兩艘船的厲家子弟，請繼續。」

即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塊隨時會崩裂的石頭，甚至五官都被堆積如山的皺紋淹沒，但是當皺紋深處兩隻亮晶晶的小眼偶爾顯露出來時，依舊會令哪怕元嬰強者生出不寒而慄、大汗淋漓的威脅感，彷彿在這具隨時www.hetubook.com.com會隨風而逝的軀殼中，藏匿的卻是一束吞噬過十萬八千頭妖魔的神魂。

即便如此，即便之後數十年都退出帝國政壇，並沒有在朝廷擔任半點職務，但所有人都知道，厲建德依舊牢牢把持著帝國軍政、經濟、傳媒、礦產等各個領域的權力，是當之無愧的「四大無冕之王」之一。

「那就到一邊去慢慢後悔吧，你和厲靈風一樣都是豬玀和廢物，不值得浪費我的寶貴時間。」

厲明軒的眼珠子瞬間燒成紫色，戳著厲靈海的手指頭都哆哆嗦嗦，「你瘋了，真的瘋了！」

視頻中，是一艘耗盡了靈能護盾，裝甲千瘡百孔的星艦在集火攻擊下灰飛煙滅的畫面。

厲靈海的父親厲明軒出離憤怒，雙眸幾乎凝聚成兩顆火炭，要跨越幾個大千世界的距離，將女兒的皮囊和神魂都燒成灰燼，他咬牙切齒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父親！你可知道，你的恣意妄為，幾乎要害死我們這一脈所有人了。」

「我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是一個死人，死人除了拖更多人陪她一起去死之外，還有什麼值得追求的呢？」

「剛才這樣的星艦，女兒俘虜了不下一百條，從現在開始，我每分鐘會轟爆一艘星艦連帶上面所有人，直到族長願意出來和我談為止。」

厲明軒深深眯起眼睛，一字一頓道：「這不可能，你犯下十惡不赦之罪，已經成為厲家最大的叛徒和敵人，就算被你一時僥倖侵入穀雨界又如何，家族精銳很快就會殺回穀雨界，將你碎屍萬段，以正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