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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只有歷代陛下和太子才掌握開啟封印的秘密，後來皇權衰落，好幾代陛下都死於非命，死前甚至連太子都來不及立，如何開啟的秘密早就隨風而逝，無人知曉了。」

「只不過，呵呵，皇家圖書館的內部結構錯綜複雜，如上了九十九重鎖的迷宮一般，很多傳承數千年的技術和神通，統統被禁制封印，想要暴力開啟的話，甚至會毀於一旦。」

厲靈海的身體又往斑斑駁駁的光影深處縮了縮，聲音卻沒有半點欣喜，反而充滿了涼颼颼的味道：「是，是嗎，竟然沒有半點兒滯礙？」

李耀的眉毛高高挑起，眯起眼睛想要分開斑駁的光影，狐疑道：「為什麼我感覺皇後殿下聽到兒子修鍊有成的消息，並不怎麼高興？如果您一開始就沒把厲嘉陵當親骨肉的話，又何必拿出帝焰珠這樣的至寶給他修鍊？等等，帝焰珠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光影深處一直沒有回應，直到李耀快走到門口時，才聽到帝國皇後傳來飄忽不定的聲音：「不用，你說的對，無論他逃到哪裡，始終都會被找到的，這就是……天命吧！」

儘管藏匿在斑駁光影之中，李耀還是能聽到帝國皇后幽幽的嘆息聲。

「那枚帝焰珠的殘片……」

李耀瞪大了眼睛，難以置通道，「皇後殿下，您有沒有覺得自己下的命令非常自相矛盾？最開始你要我和厲嘉陵緊緊跟在你身邊寸步不離，說這樣和圖書才不會泄漏你的秘密；之後你又要我們跑到雷成虎將軍那兒當什麼聯絡官，擺明了是要把厲嘉陵支開；但前幾天你又要我們和你一起進軍帝都，重新把厲嘉陵弄到自己身邊；現在又要把厲嘉陵送到帝國外圍世界？」

厲靈海終於從斑駁光影中探出腦袋，臉色卻比慘白還要慘白，死死盯著李耀道，「這兩個月來，我一直在實踐自己的承諾，以最小的代價實現最大程度的革新，並沒有鬧得帝國一片大亂，更沒有流淌半滴無辜者的鮮血，是不是？」

厲靈海的臉完全隱沒在斑斑駁駁的光影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聲音卻愈發糾結，「你給厲嘉陵修鍊了嗎，進度如何？」

「你這個當娘的實力這麼強，厲嘉陵留在你身邊還可以照應著點，真逃到帝國外圍世界，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我都鞭長莫及啊！」

「不瞞皇后說，其實我都心裏痒痒，很想去皇家圖書館找點兒奇功絕藝出來修鍊一番呢！所以推己及人，隨便猜猜嘍，怎麼，我猜對了？」

李耀想了想，「那厲嘉陵呢，不用送走了？」

「他們已經幾十年沒打皇家圖書館的主意了，難道東方明月掌握了什麼新的手段，能開啟圖書館最深處的禁制，此事倒不可不慎……」

「不是吧？」

「是，這次你還真猜對了。」

厲靈海盯著李耀看了很久，嘆了口氣道：「禿鷲李耀，直到目前為heｔuｂｏｏk•coｍ•coｍ止，我們各取所需，一直都合作得很好，所以我真不希望一時失手將你活活打死，你去吧，之後我會送一批材料到你那裡，其中三成歸你，其餘七成請你幫月無雙的獵魔女們強化法寶，具體的樣式和要求，讓月無雙和你說。」

李耀端著下巴，仔仔細細瞅了東方明月的全息照片很久，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等等，皇後殿下，我是真有問題——您上次遇到這個東方明月時，她不會正好在皇宮裡管理皇家圖書館，或者給圖書館打掃衛生什麼的吧？」

「夠了。」

「再加上我這名絕世強者的悉心指點，和各種輔助藥劑拚命砸下去，他對帝焰珠的消化吸收極快。」

厲靈海轉過身去，不再看李耀半眼，專心致志地研究起東方仁心秘密研究所的地形圖來。

李耀有些驚訝地回頭：「皇後殿下還有事？」

「短短兩個月之內，您已經變了三次了，我能好奇地打聽一下，這究竟是為什麼嗎？」

走到門口時，卻又聽身後傳來帝國皇后略顯遲疑的聲音：「……等等。」

「我，我在四十七區控制了一座秘密星港，有一條精心偽裝過的運輸艦，你幫我護送厲嘉陵上船，讓他先到帝國外圍某個世界暫避風頭如何？」

李耀不管不顧，繼續滔滔不絕道，「害怕厲嘉陵現在這副模樣被獵妖師協會抓走？這副模樣本來就是你搞出來的啊，和-圖-書憑你的實力和技術，應該輕而易舉就能把厲嘉陵變回原樣的吧，有什麼必要送到帝國外圍世界那麼遙遠？」

李耀心裏亦有千頭萬緒在「咕嘟咕嘟」冒泡，一邊思索一邊往外走。

「皇後殿下，我從沒見你這麼患得患失過。」

李耀眼中的迷惑越來越濃郁，怎麼都分不開厲靈海臉上的斑駁，「那就是皇後殿下您有問題了？」

李耀上前一步，提高聲音道，「我這人是一根腸子通到底，沒什麼花花心思的大老粗，就直說了——您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厲靈海陷入沉思，揮手讓李耀離去。

「這倒是，我全方位仔仔細細查探過，帝焰珠絕沒有半點問題。」

「很簡單，皇權衰落五百年，現在皇宮大內早就被四大選帝侯家族滲透得千瘡百孔，還有什麼機密情報，值得這樣一位神秘高手潛入進來查探呢？」

「我能有什麼難言之隱？？」

「收到。」

「帝焰珠中蘊含的帝皇霸氣，還和他前面十幾年做的各種實驗，注入體內亂七八糟的力量統統融合到一起，形成奇妙的靈能反應，現在的戰鬥力，比皇後殿下剛看到他時，何止提升五倍！除了戰鬥經驗還稍顯不足，完全可以躋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了！」

「不得不說，皇後殿下找的借口真的很拙劣。」

「四大選帝侯家族當然處心積慮想要暴力破解皇家圖書館深處的秘密，但嘗試了上百年都一無所獲，又怕太過ｈttｐs://ｗww.ｈｅtuｂoｏk.ｃｏｍ•cｏm激進的手段會毀掉整座圖書館，令那些幾千年前的秘法、神通、技術、藏寶圖、秘密星圖之類統統湮滅，倒也不敢太過放肆。」

「還有，既然東方明月是神秘莫測的危險敵人，你覺得她一定不知道你的秘密星港所在？說不定早就盯上你，只是放長線釣大魚而已，厲嘉陵一離開帝都，就有可能被她抓住，反而更加危險！」

厲靈海沉默片刻，點頭道，「當時這個神秘莫測的東方明月，的確在皇家圖書館所屬的區域工作，或許真想竊取皇家圖書館中機密吧？」

厲靈海深吸一口氣，苦笑道：「你是精通戰鬥和煉器的雙料專家，你也用帝焰珠在修鍊，有什麼問題能瞞過你的感知？」

「既然如此，你還在擔心什麼，我都說了，絕對會遵守承諾，事成之後，給你一個完全自主的大千世界，只要名義上服從帝國的權威就可以了，我沒必要在這麼一件小事上背信棄義，放心！」

「雖然都是修仙者，但革新派無論如何都比四大選帝侯家族更進步一些，由革新派掌控的新帝國，比貴族和門閥掌控的舊帝國絕對更好些，對普通人會更寬容些，是不是？」

「而現在對付東方望、東方仁心兩兄弟，當然有我個人的目的在裏面，是為了追求至高無上的權力，但同時也是為民除害，將這些十惡不赦之輩徹底剷除，非常合乎你的道心。」

厲靈海想了很久，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有道和-圖-書理。」

看來厲靈海表面兇狠，內心深處還是關心兒子的，李耀咧嘴一笑，道：「皇後殿下儘管放心，厲嘉陵那小子真是百年罕見的修鍊天才，根骨和資質都出類拔萃，堪稱人中龍鳳，鳳毛麟角的存在，比我少年時代都僅僅差了一線，真是不可思議啊！」

厲靈海竟不反駁，忽然換了個話題道：「東方明月的實力深不可測，相信是極其危險的敵人，下一階段的戰鬥，她的獵妖師協會一定會大肆搜捕帝都的革新派，厲嘉陵現在的模樣，不用屈打成招就可以安一頂妖族的帽子，繼續留在帝都相當麻煩。」

李耀思來想去也沒弄明白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只能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總隱隱覺得哪裡不妥，或許是皇後殿下您的造型實在太陰風陣陣、鬼氣森森，一看就有很多陰謀詭計的樣子？說實在的，您有沒有考慮過燙個頭，染個發、化個妝、笑得陽光燦爛點兒，這樣會不會比較好？畢竟您要出去母儀天下的啊！」

厲靈海猛然回頭，鷹隼般的目光射到李耀臉上，彷彿要把李耀的臉皮戳出個窟窿——這自然是不可能的：「為何這麼問？」

李耀眨眼，面不改色道，「不過我聽說皇家圖書館是從好幾千年前就流傳下來的信息存儲機構，有很多珍貴的秘法典籍都在裏面，或許還有點兒查探的價值。」

厲靈海再度縮了回去，讓帝都深處影影綽綽的蜂巢區域將自己的容顏吞噬，「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