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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

「我？」

「如果——」

女孩兒眯起一隻眼睛，平舉右臂，手指勾成了一把手槍，瞄準唐卡，「就這麼決定了！」

四周光影交錯，幻象叢生，彷彿換了天地，他們從戰火紛飛下硝煙瀰漫的超級市場，來到了一片碧海藍天之下，純凈無暇的沙灘上。

楚之雲搖曳著鮮紅的裙擺，凝視著並不存在的沙灘上並不存在的螃蟹，道，「你要配合我，還要幫我把風，直到我證明自己足以抵禦住一切誘惑為止，明白了嗎？」

「不是你，還能是誰？」

「你聽到了。」

「這是很明顯的道理，只要我一說，你就明白了，首先，只有盤古大神才是全知全能，絕對不會犯錯，永遠正確的，整個宇宙中再也沒有第二種可以和盤古大神比擬的存在了，對嗎？」

「斬妖除魔一閃念，斬妖除魔一閃念！」

「我——」

楚之雲繼續道，「可是，你什麼時候聽說過，至善上師犯了什麼錯誤呢？」

「班長，我覺得你似乎……越界了，無論你怎麼修鍊，都不可能成為『潛伏者』的。」

好像所有的衣服，只要一穿到班長身上，都會顯得太小。

「你竟然說至善上師錯了？」

女孩兒正對著鏡子梳理自己的短髮，聽到這裏，手指忽然僵硬了半秒鐘，隨後又恢復正常，一縷一縷將短髮捲起來，彈開，再捲起來，再彈開。

唐卡手足無措，只覺得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像只ｈttｐs://ｍ•ｈe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m蝦米一樣弓著身子，慌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什，什麼！」

「閉嘴，過來，聽我說，哦，先幫我拉上背後這條拉鏈，帝國女人為什麼要把衣服的拉鏈設計在背後呢，真不方便！」

她學著帝國女人的樣子，捲起裙擺，在落滿塵埃的穿衣鏡前轉了一圈，樣子很美，但臉上依舊沒有半點情緒的波瀾。

「我將在這裏學習如何偽裝成一個帝國人。」

楚之雲忽然抓住了唐卡的手，將懵懵懂懂的少年拖著走，一路走到了影音娛樂區。

女孩兒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冷冷道，「正如我一定會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好好磨練我自己，成為一名真正的潛伏者一樣！」

楚之雲道，「如果我們真的對盤古大神絕對忠誠，就很有必要貢獻我們全部的智慧和力量，幫助至善上師找出他們的錯誤，並進行改正。」

「這就對了，至善上師必然會犯錯，但我們卻從沒聽說過他們的錯誤，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還沒有人、包括至善上師自己，發現他們究竟犯了什麼錯。」

「那就是說，至善上師既非全知全能，也不是永遠正確的，他們必然會犯錯嘍？」

楚之雲極度冷靜地說，「我可以確信，自己並沒有被天魔侵蝕，而是用盤古大神賦予我的智慧和邏輯思維能力，進行了非常簡單卻無可辯駁的推演。」

「我要用和*圖*書這種方式證明至善上師的錯誤，並促使他們修補自己的『漏洞』，盡到對盤古大神的忠誠，而你，必須幫我！」

楚之雲卻沒他這麼多的顧慮。

「至少在關於我的事情上，我覺得至善上師是錯的，我應該是一名潛伏者，而不僅僅是凈化者。」

「唰！」

楚之雲的鼻尖微微皺了起來，每次當她在唐卡的名字後面加上「同學」二字時，都說明她對唐卡的表現十分不滿，「連這麼一點小小的誘惑都經受不住，你還怎麼和億萬天魔搏鬥？我很懷疑，你是否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凈化者』。」

唐卡看著楚之雲身上閃耀著金粉的紅色連衣裙，發現這件衣服還是小了。

他的隨身晶腦再次發出刺耳的尖叫，說明他的「純凈值」再次跌落到95%以下，他不純潔了！

唐卡吞吞吐吐。

「算了，和天魔的戰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來吧！」

唐卡卻不太適應這麼……美好的環境。

「沒錯，說到底，至善上師和我們一樣，都是人類，只要是人類，就都是罪孽深重，極容易被天魔侵蝕，會犯下各種各樣的錯誤的。」

拓殖前線的環境是艱苦而單調的，在聖盟撤離時變成一片焦土的黑堡星絕不是什麼世外桃源，萬里迢迢來到這裏的拓殖者們，往往都攜帶著家鄉的照片、視頻或者太虛幻境，即便沒有攜帶，在超市裡也很容易買到相關的產品，滿足他們的思鄉之情。

「https://m.hetubook.com.com以往我們在學院里進行虛擬訓練，每一分每一秒都處在導師的監控之下，我並沒有機會顯露自己的天賦，但是在這場『終極測試』中，我們有整整一周時間待在這座天魔繚繞的城市中實施凈化，我將用這七天來學習和體會如何成為一名帝國人，並證明自己絕對能抵禦住一切誘惑。」

「唐卡同學，你實在太弱了。」

楚之雲用尾指勾起一件薄如蟬翼的紅色連衣裙，將兩條藕棒一樣渾圓結實的小腿放進去，有些笨拙地拉了起來，總算遮掩住了身體。

唐卡控制著喉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而理性，「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沒有成為『潛伏者』的天賦——如果你擁有成為『潛伏者』的天賦，那在你出生，最多在你六歲之前，肯定會被至善上師辨識出來，送到專門培養潛伏者的學院去接受更專業的訓練。」

「我會慢慢調製你，幫你經受和抵禦更多的天魔侵襲，最終將你磨練成一名合格的凈化者。」

楚之雲道，「如果你認為至善上師永遠不會犯錯，你就是把至善上師擺到了和盤古大神一樣的高度，認為至善上師和盤古大神一樣嘍？」

龐雜紛亂的情緒統統被斬殺殆盡，純凈值飛快而穩定地回升，唐卡控制住了自己——暫時。

「盤古大神，救救我吧！」

唐卡吸了半分多鍾的氣。

「很好，那麼——」

唐卡愣了一下：「不是。」

「哎？哎！」

wwｗ•hｅｔｕｂｏok•cｏｍ.cｏm唐卡極度震驚，就像是陷入邏輯錯誤的晶腦，大腦出現了足足十秒鐘的停滯，「你，你說什麼？」

他的「純凈值」大幅滑落，眼看很快就要滑落到80%以下，這說明他越來越不純潔了，隨時都會被宣判「死刑」的。

如此美好的環境，不是凡人應該享用的東西，這應該是屬於……諸神的。

唐卡條件反射地搖頭：「當然不一樣，至善上師和我們一樣，都是人類，只不過他們是盤古大神的使者，只有他們才能解讀盤古大神的旨意，他們是在盤古大神沉睡期間，代替諸神執行在人間的權柄。」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害怕什麼，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隻不過是兩團脂肪而已，為什麼區區兩團脂肪都能弄得你你心慌意亂，忘乎所以呢？」

「閉嘴，這也是給你一個磨練自己的大好機會，不許說『不』。」

這大概是某些拓殖者的家鄉吧？

「不要逃避，逃避是沒用的，你應該正視它，直到你能夠看穿它的本質，心靈不起半點波瀾才行，要不然的話，萬一有朝一日你在戰場上遇到了帝國方面的女戰士，人家脫|光了衣服和你戰鬥，你就大腦一片空白，任人宰割了嗎？」

楚之雲的口吻依舊輕描淡寫，如同懶洋洋飄過天空的雲彩，但說話的內容卻是石破天驚，「至善上師錯了呢？」

唐卡說不出話來，手腕晶腦的尖叫卻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急促，原本的「滴滴滴滴」，漸漸變成了「嘰和-圖-書嘰嘰嘰」的尖嘯。

唐卡的眼睛越瞪越大：「好像沒有。」

「你並沒有被挑選出來，送到潛伏者的學院去，而是來到了專門培養凈化者的『聖光學院』，這件事本身就說明了，你絕不可能成為潛伏者的！」

從他有記憶以來，生長環境一直都是鉛灰色、鐵黑色和銀白色的，他目力所及的極限，大多是冰冷而厚實的牆壁。

唐卡雙手顫抖，幫班長拉上拉鏈，他的腦子亂成一團，幾乎無法思考，想了很久才點頭道：「對，盤古大神是全知全能，至高無上的，絕沒有第二種存在，能夠和盤古大神相提並論。」

楚之雲道，「我說，至善上師犯了一個錯誤，並沒有看清楚我的天賦，我應該成為一名『潛伏者』的，但他們卻把我送到了聖光學院，僅僅要我成為一名『凈化者』，這是在浪費盤古大神賜予我的天賦。」

唐卡捂著褲襠，絕望地想，「我究竟是怎麼了啊！」

楚之雲道，「至善上師，是盤古大神嗎？」

甚至往自己卓然挺立，張牙舞爪的天魔上狠狠錘了一拳，疼得齜牙咧嘴，冷汗涔涔，終於在達到警戒線之前，控制住了情緒。

女孩兒雙手背負，在虛擬的海灘上來回踱步，腳趾被掩埋在細膩的白沙中，既像是貝殼，又像是一顆顆小巧玲瓏的珍珠。

唐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至善上師怎麼可能犯錯，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你被天魔侵蝕了，班長！」

她開啟了一台最新型號的光幕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