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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他們的資料？」

「所以，你一直待在保育院里，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在修鍊和測試，嘗試著『覺醒天賦』了？」

李耀繼續問道，「你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嗎，你們在那裡幹什麼呢？」

「當然，就算是進入了這樣的保育院，也不意味著能進入專門培養凈化者的『聖光學院』，我仍舊要日復一日地訓練，覺醒更多的天賦，並通過一重難過一重的測試，才能繼續留在那裡，不被淘汰掉——淘汰到星艦的底層。」

李耀只能實話實說，「好吧，是有這樣的人存在，數量還不少。」

唐卡輕描淡寫地說，「這說明他們沒資格從事『凈化者』的工作，不足以承受邏輯思維能力和情緒波瀾的雙重誘惑，只能淘汰到星艦底層別的保育院去，以後從事更基礎的工作——這也沒什麼，無論什麼職業和方式，都是為眾神盡忠。」

「這個非常簡單，雖然我還沒到年齡，但也略知一二。」

唐卡道，「我們不是白痴，對帝國人的做法也略有耳聞——聽說帝國人之間非要產生什麼『愛情』甚至是『慾望』才能配對，甚至不為了繁衍後代，僅僅為了獲取那種無聊而罪惡的快|感，就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有時候，導師會用一些又細又長的銀針插入我們的穴道，再通上微弱的電流，然後有些人就能在恍惚間看到很久很久以前，洪荒時代，眾神輝煌的畫面，並從這畫面和圖書中得到啟迪，覺醒某種天賦。」

李耀道，「就是說，你從未見過他們，你不是他們撫養長大的？」

說著，他又意識到自己不該「驕傲」，神魂再次產生一縷微妙的漣漪。

李耀的聲音變得比最深邃的冰海更冷，「我不明白，你今年也才十四歲，接受這種……覺醒訓練的時候，應該還不滿十歲吧，如果你和同齡人沒有覺醒天賦的話，會不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呢？」

「你說的對，在這件事上，我和你的看法是一致的，我們都不該太過放縱自己的原始慾望，而應該有更高層次的精神追求，實在不行，還有雙手嘛！」

「如果是『凈化者』，『導師』，『祭酒』，『潛伏者』，『指揮官』之類的特殊職業者，因為我們擁有相對豐富的情緒波動和高級邏輯思維能力，自然不能隨機配對了，專門有負責基因傳承的工作人員，分析我們的基因、性格以及行為模式，為我們確定最合適的匹配對象以及受孕幾率最高的時間，我們只需要在特定的時間，去特定的房間，採用特定的姿勢，就能生產出最聰明，最強壯，也最忠誠的後代啦！」

「……明白了。」

唐卡道，「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生活在星艦上，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銀白色的艙壁和幽暗深邃的甬道，從一艘星艦到另一艘星艦，大多如此，我們很少到星球上來——這種天魔繚繞和圖書，黑暗侵襲的地方，蘊藏了太多的不結和醜惡，也沒什麼好的。」

李耀沉默一陣，問出了一個並不想問的問題。

「那，有沒有人死於這樣的覺醒訓練呢？」

最後他說：「凈化者的工作是至關重要的，因為絕大多數聖盟人都缺乏足夠的邏輯思維和情感波動能力，一方面，他們能更加專註和忠誠地效力于眾神，但另一方面，純潔如嬰兒的他們也更有可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天魔誘惑和玷污。」

李耀深吸一口氣，道，「總之，你就這樣一路過關斬將，升上了這個什麼『聖光學院』，並且一路堅持到了快要畢業，只要通過最後的『終極測試』，就能成為一名『凈化者』？能和我具體說說『凈化者』嗎？」

李耀道，「那什麼，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所以，你也是這樣『基因匹配』的產物嘍，你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嗎？」

「也有。」

李耀沉吟片刻，再次問道，「我知道你們的修鍊和帝國人不同，似乎不太講究『學習』，更講究『覺醒』，能告訴我所謂『覺醒天賦』究竟是怎麼回事嗎？你們的導師怎麼確定你的天賦，怎麼知道你是金族，怎麼知道你比較適合當『凈化者』？」

「我們還聽說，無數帝國人都變成了這種罪惡快|感的奴隸，就像是重度上癮者，一天不找別人匹配基因都不行；還有些人為了根本不合適的基因匹配對象而大打出手，和*圖*書放縱自己的傲慢以及暴虐傾向，極大擾亂了社會治安和秩序；甚至有很多人在匹配基因的時候，既不做健康檢查，也不做保護措施，結果染上了一身臟病——我們看過那種不堪入的照片，導師說，那就是天魔肆虐留下的痕迹，實在太噁心了。」

「聖盟有許許多多不同的保育院，專門負責培養不同兵種和職業者。」

他想了半天，只能道，「這麼神奇？」

「每當資源足夠豐富，而環境又相對穩定的時候，那些成年人就會定期執行『繁衍任務』，如果是底層農夫、工人和戰士，大多是隨機配對吧，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基因匹配號碼』，放到一個大的資料庫里，抽到誰就是誰了。」

「是的，我沒有見過他們本人——有什麼理由非要見他們不可呢？我的生命是眾神賜予的，他們只不過是執行眾神的旨意，為我的肉身提供了一丁點的基因而已，除去這層關係，我們都是平等的兄弟姐妹，是眾神的羔羊、奴僕和戰士，沒必要過多糾結『父母』的問題。」

唐卡將關於「聖光學院」和「凈化者」的一切，都告訴了李耀。

「您不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嗎，這樣孕育後代，才最穩定、可靠、乾淨和節約各方面的資源啊！」

「我很幸運，眾神非常眷顧我，賜予了我敏銳感知情緒波動以及腦電波異常的能力，還給了我一雙靈巧至極的手，令我能行雲流水地拆卸以及組ｈｅtuｂｏoｋ•com.com裝各種複雜多變的法寶，綜合這些天賦以及我基因提供者的信息，我就被送到了一處專門培養『凈化者』的保育院。」

唐卡說，「我從小在保育院長大，和千千萬萬同齡人一起，這樣比較節約資源，也能通過合適的刺|激，讓我們儘早覺醒眾神賜予的天賦，早日成長到足以侍奉眾神的水平。」

唐卡說，「我們一出生時，自然有工作人員會檢測我們的強壯程度和潛在天賦，根據我們基因呈現出來的特點，將我們送到不同的保育院去——這決定了我們將來究竟是成為數量眾多的低級農夫和戰士，亦或者成為數量稀少的特殊職業者和指揮官。」

特別是當這番話從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兒嘴裏，理所當然說出來時。

李耀道，「你們的保育院，是在一艘星艦里？」

唐卡道，「這也是眾神的旨意，眾神賜予了他們生命，又將他們的生命收了回去，小到塵埃，大到星辰，眾神自有安排，無需我們多慮。」

「星艦的底層？」

「凈化者就是阻擋在普通聖盟人和天魔之間的一道防線，是絕大多數聖盟人的保護神！」

「這麼……」

「真是不可理喻。」

「還有些時候，會採用更加……激烈一些的手段，比方把我們推到漂浮著冰塊的冰水裡，在上面蓋上蓋子，讓我們在冰冷的黑暗中冥想，也有人能從這種方式里得到啟示。」

「呃……」

「……是嗎？」

李耀想了半天，都不知和-圖-書道該怎麼評價這種做法。

唐卡喃喃道，「他們怎麼能夠這樣，將眾神賜給他們的身體如此糟蹋和污染掉，白白浪費自己寶貴的生命？」

唐卡皺了一下眉頭，神魂蕩漾出了一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痛苦漣漪，他飛快道，「覺醒天賦的方法有很多，導師從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幫助我們，看到眾神的畫面，聆聽眾神的聲音。」

「天賦是眾神的恩賜，勉強學習自然是學不來的，只能覺醒。」

「的確有很多人受傷了。」

「又或者，讓我們和凶獸搏鬥啦，嘗試極端的痛苦啦，承受烈焰的燒灼啦，諸如此類的方法，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清楚看到了眾神的存在，聽到了神的聲音。」

唐卡說，「所謂『愛情』和『愉悅』都是天魔的誘惑，應該絕對禁止，但為了眾神的事業，生產出數量足夠多的人類充當奴僕和戰士——這又另當別論，乃是神聖的使命。」

「保育院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唐卡有些驕傲地說，「我看過他們的資料，他們都為眾神的事業盡到了最後一點責任。」

「是啊，我們聖盟人受到諸神的恩賜，擁有遠遠凌駕于帝國人之上的星艦煉製技術，我們絕大多數人都是生活和工作在星艦上的。」

「耀老，您能告訴我，這都是真的嗎，帝國人繁衍後代的方式，真的這麼……醜惡，混亂，無序，又浪費大量資源？」

「知道，我的基因提供者都是眾神最虔誠的奴僕和最勇猛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