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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搞不懂，你對聯邦修真者，特別是那個號稱『聯邦國父，三界至尊』的傢伙評價這麼高，如此有信心，相信他一定能打敗我。」

「呵呵，想打星耀聯邦的主意，那就儘管試試看吧，聯邦雖小，和帝國、聖盟卻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你真敢把爪子伸到聯邦，我的同胞們一定會阻止你，就像他們曾經阻止我一樣！」

「看，就連我將前因後果說得這麼清清楚楚，他還賊心不死，想要一路裝死到底，不願主動現身，難道他依舊認為，我只是虛張聲勢，沒辦法把他揪出來嗎？」

「縱然我只是一片微不足道的塵埃，凌駕于宇宙萬物之上的神魔也休想掌控我飄揚的軌跡，倘若宇宙真是一場命中注定的傀儡戲，那我就——毀滅宇宙！」

來自宿敵的誇獎，總是格外醉人。

「只不過，前些日子我幾乎同時接到了兩起意外的報告，一起是你釋放『饕餮病毒』，另一起卻是發生在黑堡星上，『魔童項目』的覆滅，後面這起意外，和你一貫的作案風格不符，應該不是你做的。」

血色心魔發出刺耳尖叫，竭力想要遏制李耀的神魂波動，卻怎麼都阻擋不了李耀如洪水決堤般的衝動，急得哇哇亂叫，「忍住，千萬忍住啊！」

血色心魔提醒道，「稍等片刻，等伏羲耗費大量計算力，把呂輕塵吞噬得七七八八，就像剛剛吞下一頭大型野獸的蟒蛇，肚皮都幾乎撐爆，需要長時間來消化吸收，那才是他最虛弱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亦才是我們發動的最佳時機！」

李耀：「什麼！」

伏羲道，「比方說……那個『禿鷲李耀』嗎？你覺得他可以為你報仇，徹底消滅我？」

呂輕塵亦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這兩個條件一交叉，此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然後，是呂輕塵此刻的吶喊。

李耀無聲咆哮著，神魂熊熊燃燒，幾乎遏制不住波紋的涌動，要在現實世界中呈現出赤紅色的靈焰。

這一剎那，卓立於地球之上的李耀，和傲立於伏羲面前的呂輕塵重合到了一起，兩人的幻影凝聚成一把鑰匙，開啟了李耀記憶深處，塵封已久的奧秘。

「啊……」

「很抱歉，沒有早點兒將這件事告訴你，不過一開始我也只是懷疑，並不能夠確認他的存在，更無法鎖定他的位置，所以才浪費了彼此這麼多時間。」

「過去，我犯了錯，我的錯誤並不是策劃並推動『虛靈計劃』，而是錯在不夠相信我的同胞，那些擁有無限勇氣和智慧的同胞們，沒有找更多人去商議和溝通，亦沒有取得絕大部分人的幫助就貿然行動，結果落到和我祖父一樣的下場。」

「隨後，我故意威脅你，要把星耀聯邦變成人間地獄——原以為這樣邪惡的計劃，一定能將這個號稱『聯邦國父』的正義之士逼出來，沒想到他還是充耳不聞，蜷縮到底。」

「我知道，可是真的好難忍！」

呂輕塵www.hetubook.com.com：「什麼！」

「而我不惜消耗大量計算力，經過反覆推演和嚴密的計算，更是推算出，此人極有可能順著你『傀儡王』這條線，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終極拯救號』，就隱匿於你我的身邊。」

連他這樣沒羞沒臊，不是，是視名譽如浮雲的人，都禁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直覺當然是不作數的，所以我才不惜拋出大量情報，想要激起他的神魂擾動，來鎖定他的位置。」

「……」

毀滅宇宙！

「現在絕不是出手的好機會，只會白白浪費咱們這麼久的蟄伏。」

李耀感覺，自己的神魂就像是破繭而出的蝴蝶，某種全新的力量正從神魂最深處瘋狂噴湧出來，像是無邊烈焰舔舐著神魂的每一道漣漪，要重構他的神魂，令他脫胎換骨，浴火重生！

「你究竟在幹什麼，想被伏羲發現嗎？」

毀滅地球！

血色心魔沉默片刻，或許是感覺到了李耀膨脹到極限的正義感，長嘆一聲，不再阻止，只是道，「好吧，如果你真要出手的話，更要忍耐了！」

這或許是李耀聽到過最感動的評價。

呂輕塵微微一怔：「搞不懂什麼？」

「……明白！」

「不行，我的熱血和正義感都在涌啊涌啊，實在忍不住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出手，打爆伏羲的頭，救出呂輕塵！」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恍恍惚惚，飄飄渺渺，李耀依稀又看到過去的自己漂浮於蔚藍色的地球之上，對和*圖*書著這顆神秘莫測，虛實難辨的星球暗暗發誓：「終有一日，我必歸來，完成禿鷲計劃，毀滅地球！」

彆扭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好吧，我的確非常氣憤他的短視、愚蠢、偽善、沒頭沒腦和婦人之仁，不過……是的！如果我消滅不了你，我相信他一定可以代替我消滅你，為我報仇！」

毀滅毀滅毀滅，地球地球地球，宇宙宇宙宇宙！

「如果你覺得不可思議，也可以當成是我的『直覺』。」

血色心魔：「什麼！」

「從那時候起，我就非常懷疑除了你之外，還有人潛入聖盟，甚至侵入了我們的靈網中，此人的危險程度不在你之下，更和你有某種模模糊糊的聯繫，很可能同出一源。」

「沒想到，我連續拋出『洪潮軍團、黑幕製造者、宇宙蛋和宇宙腦』等等驚天動地的情報，都無法誘使他泄露出一星半點的混亂波紋。」

「我正要放棄對他的掃描和鎖定，沒想到就在你說出『毀滅宇宙』四個字時，他的神魂終於溢出一道微乎其微的波紋，露出了馬腳。」

李耀和血色心魔同時發出感嘆。

「不用，不用拿聯邦人來威脅我，你覺得我很像是吃這一套的善男信女么？」

毀滅宇宙！

「打破這重複億萬年的死循環，將陷入無盡輪迴之苦的億萬生靈統統解放出來，毀滅地球，迎來新生，這就是禿鷲計劃，這就是我必將貫徹到底的使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呂輕塵鏗鏘有力的怒吼，化作百www.hetubook.com.com萬噸級的超重型晶石炸彈，在李耀的神魂深處炸開，把某種封印他神魂最核心的禁制都炸了個粉碎。

李耀緊緊盯著寧死不屈的呂輕塵，勉強點頭，神魂就像是一條深深蟄伏起來，隨時能飛出傷人的毒蛇，咬牙切齒道，「那就再等等，再等等……」

「我堅信，任何一個真正的聯邦人，都不屑於生活在這樣的地獄里，都會起來反抗你，最終打破地獄，徹底消滅你的！」

呂輕塵在極限痛苦中掙扎，聲嘶力竭道，「如果所有人的命運統統掌控在你手裡，可以任由你創造、安排和擺布的話，無論你為他們創造何等舒適的天堂，都是另一種形態的地獄，就像『永恆光明號』一樣。」

毀滅地球！

終極拯救號的艦橋上遍布著數百枚監控晶眼，籠罩四面八方的每一寸空間，但伏羲偏偏「凝視」著李耀控制的那枚晶眼，用巧合來解釋，未免太自欺欺人了。

呂輕塵的表情明顯彆扭起來。

「老實說，我分析了千千萬萬人類的性格，卻從未見過如此猥瑣之輩，你們星耀聯邦這位國父，還真是……城府極深，善於隱忍啊！」

「原來如此。」

「這時候，我幾乎絕望了，還以為『直覺』出錯，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他並沒有潛入『終極拯救號』，而是早就逃回了真人類帝國——在我的推演中，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伏羲不緊不慢地說，「那他為什麼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像縮頭烏龜一樣，十分猥瑣地蜷縮在角落裡和*圖*書偷看偷聽，直到此刻，都不敢露頭呢？」

「但是，當我的殘魂漂流於浩瀚星海深處，反覆重演關於『虛靈計劃』的一切，在無數次刻骨銘心的自我剖析之後，我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亦看清楚我的同胞們擁有的力量！」

「無論你怎麼被呂輕塵深深感動，也絕不能貿然出手，否則，非但救不了人，只會把自己都搭進去，然後害了所有人，明白嗎？」

伏羲向呂輕塵致歉，「你猜的沒錯，我的確在拖延時間，但並不是針對你——你已經是釜底游魚，沒什麼可拖延的，縱然我需要你真心實意地臣服，也不急於一時。」

呂輕塵的怒吼伴隨著神魂的萬丈浪濤席捲，但這浪濤很快被伏羲的光團鎮壓，後者對他的豪言壯語置若罔聞，只是淡淡道：「說的不錯，相當鼓舞人心，卻不知道，當所有聯邦人都墮入地獄時，能否說出和你一樣精彩的豪言壯語呢？」

李耀如墮冰窟，神魂凍結。

伏羲的光團閃爍著微妙的波紋，道，「這我就搞不懂了。」

「有意思，你對同胞的評價這麼高，令我都非常感興趣，聯邦修真者中，究竟有什麼英雄豪傑，值得你這樣信任。」

伏羲的光團凝聚起兩片特別明亮的光斑，朝李耀神魂的方位，更準確說，是李耀神魂入侵的監控晶眼，射了過來。

李耀痛苦道：「嗯？」

李耀怪叫，「真沒想到，我都有被呂輕塵感動的一天，我感到自己正在不可遏制地膨脹，膨脹膨脹膨脹，彷彿下一秒鐘，我就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