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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盤古族首領的褶皺之間，瘋狂噴涌著狂熱的白霧，顯示他的大腦正在超負荷運轉，釋放出強烈的腦電波，驅使麾下大軍，摧枯拉朽地前進。

呂輕塵淡淡道，「不錯，你的確得到了帝皇的傳承，甚至能駕馭『黃金太陽』和『末世浩劫』這樣的巨神兵，那又如何？帝皇說的沒錯，想要通過黑牆製造者的『終極測試』，力量和智慧一定不是關鍵，因為單純比拼力量和智慧的話，我們再發展一百萬年都不可能趕上黑牆製造者的腳步，他們隨隨便便留幾道難題，就足以把我們統統鎖死，一百個上古文明的湮滅，也證明了這一點。」

當沸騰的大腦漸漸冷靜下來，他才想起自己還帶著一名居心叵測的同胞。

帝皇甚至在這座實驗室里，搭載了大量監控法寶，能從這裏清清楚楚看到地面上，白銀之城內部，特別是「通天塔」周圍的畫面。

呂輕塵笑起來。

儘管半邊身體嚴重畸形，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依舊像是能穿透監控法寶和光幕的阻隔，直刺李耀的雙眼。

和原本就蟄伏在秘密實驗室里的液態晶腦融合之後，小黑都進行了全面升級，擁有了控制整座實驗室的許可權。

李耀沉思了很久。

李耀道，「聽你親口承認自己犯了錯，似乎比殺死你一萬次更加困難，倘若這不是你的又一次陰謀詭計，而是真心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就和帝皇一樣，用你的生命來贖罪吧！」

「通和*圖*書天塔」的根部，如同大樹盤根錯節的根須，此刻卻是被致命的毒菌侵蝕，從原本一塵不染的銀白色，變成了醜陋的灰色和黑色，恰似一塊塊黴菌，不斷向上蔓延，很快就包裹住了「通天塔」下面三分之一的部位。

「每一具身體，每一個細胞，每一串基因鏈深處，都濃縮著整整一個文明……如此精彩的答案，我怎麼早沒想到？」

兩名首領很快消失在獸潮的漩渦中，融入那巨大的「黴菌」和「黑斑」——或許是比李耀搶先一步，進入了「通天塔」！

李耀不禁打了個冷戰。

西邊的兇手暴潮後面，亦是一名形貌猙獰至極的女媧族。

在這六個小時里，戰場上風雲突變，又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沒想到在人類的血肉之軀深處，那些看似無用的垃圾基因片段里，竟然蘊藏著這麼多太古的奧秘，若是能完全解鎖太古的血脈，就能令我們的文明發生質的飛躍，我原本摒棄肉體，只保留大腦，甚至連大腦都不保留，讓全人類都純粹虛擬化、能量化的想法並沒有錯，卻是操之過急——應該能我們解鎖100%的太古血脈，徹底探索清楚隱藏在我們體內的奧秘之後，再實施『虛靈計劃』的。」

「想想也是，人類的基因就是一種非常高效的信息壓縮和存儲形式，再沒有什麼介質比人類的細胞本身，更適合用來存儲億萬個文明的強大和輝煌了，超級晶腦的確可以辦https://m.hetubook.com.com到這一切，但能耗卻遠遠超過簡簡單單的細胞。」

在黑斑和黴菌的侵蝕下，「通天塔」表面甚至浮現出了一個個黑色的漩渦，大量凶獸一頭扎進漩渦就消失不見，彷彿通過漩渦，直接侵入「通天塔」的內部。

「真不容易。」

圍攻「通天塔」的凶獸暴潮，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原本環繞「通天塔」，錯落有致，犬牙交錯的戰堡和火力點都被黑壓壓的獸潮吞噬，無數守衛者不是慘遭凶獸的撕扯和啃噬，就是自己也感染病毒，變異成了畸形的凶獸。

「你就這麼有信心，帝皇等待的那個『正確的人』，就一定是你嗎？」

也不知道「通天塔」內部的情況如何，尚且擁有理智的守衛是否全部死光了，而這些守衛在臨死之前，會不會也異化成身體和精神層面上的凶獸，干出一些無比瘋狂的事情。

只不過，絕大多數凶獸都被殺戮和毀滅的慾望驅使，接受控制的程度很低，而他們又急於攻入「通天塔」，不想在「通天塔」陷落之前就兩敗俱傷，所以才沒有釀成全面衝突。

周身的疲勞和創傷更不用說，都被甩到了九霄雲外，他感覺每一個細胞都像是飽滿到要爆炸的葡萄，舉手投足的滋味別提多麼爽快！

立刻感知到一道道淡金色的波紋，以手掌的形態不斷擴散出去，回蕩在整個實驗室中，而所有盤古族、女媧族的屍骸，上古文明遺留的戰爭機器，ｈttｐs://wｗw.hetｕbｏｏｋ.cｏm.ｃom乃至各種不知名的法寶內部結構，都被他掃描得清清楚楚，連各項性能參數，都浮光掠影地出現在他視界之內。

而那畸形肉瘤更像是心臟般一鼓一吸，裏面隱隱有一個晶瑩剔透的圓球在滾動，恰似一隻被封印的巨大眼球，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

李耀足足用了六個小時，才將帝皇的傳承，最低限度消化吸收。

「我倒是很想出手，不過你被這團古怪的黑色黏液牢牢包裹，我實在找不到機會，而且你在裏面發出了神魔般的吼叫，時不時還有一道道利劍般的金色光芒竄出來，每一道都能將我的殘魂斬成兩半，我也沒把握，一定能置你于死地。」

「這就要看你，是否決定闖入『通天塔』，激活『終極測試』了。」

再仔細觀瞧混亂戰場上的凶獸暴潮，李耀漸漸瞧出了異樣。

「如果這是你的心裡話，而且你能保證一直這麼想、這麼做的話，我倒是不後悔放你一馬，而且希望你能一直活著，直到我們通過測試，把你送回聯邦去接受審判的那一天了。」

李耀掃了呂輕塵一眼，奇怪道，「你竟然沒趁我吞噬帝皇傳承的時候出手——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這名女媧族首領同樣揮舞戰刀，驅使著麾下的凶獸暴潮。

他將手伸向小黑。

太古遺迹的詳細地形圖，從這座秘密實驗室到通天塔的密道乃至傳送陣；還有帝皇昔日征戰星海的諸多神通；以及兩具超級巨神兵「黃金太陽和圖書」和「末世浩劫」的詳細結構圖和駕馭方式……一切的一切，都在李耀的腦海中閃現，像是潤物細無聲的雨點，滲透到他的神魂之中。

李耀聚精會神掃描著整個戰場。

大量凶獸，如潮水般湧入「通天塔」。

上百張光幕從虛空中浮現出來，組成了虛擬的白銀之城，讓李耀和呂輕塵都能清清楚楚看到戰場的全貌和每一個細節。

尋常女媧族都是人首蛇身，她的身體卻像是蟒蛇和蜈蚣的凝聚體，從肋下和背部都生長出來幾十道寒光閃閃的爪刃，背後還生長著一對瘦骨嶙峋的翅翼，覆蓋著血紅色的皮膜，就連她的臉看起來都像是被吸幹了精血的骷髏頭，被某種瘋狂的力量驅使著，才能釋放出毀滅的火焰。

比方說，徹底激活「通天塔」，毀滅太古遺迹內外的一切，重啟整個盤古宇宙？

他原本以為凶獸暴潮同屬一個陣營，是一支軍隊。

東邊的凶獸暴潮後面，是一名身形高大如山嶽，左半邊身體卻發生畸形變異，肩膀上長出一個巨大肉瘤，好似頂著兩個腦袋的盤古族。

李耀看著呂輕塵道，「如果你早就能這麼想，那該多好？」

「所以，讓你得到帝皇的傳承，也沒什麼大不了，這樣的力量甚至是一種拖累——力量越強，就越耀眼，越容易變成戰爭機器和凶獸暴潮的目標，被雙方集火攻擊，被『測試』當成最重要的目標，焉知我不能在你精疲力竭，油井燈枯之後，坐收漁利，從另一個你沒有想到的角度，通過www.hetubook.com.com測試呢？」

「我想，這一定不是黑牆製造者的本意，既然他們煞費苦心搭建通天塔並留下了終極測試，就一定有通過測試的方法。」

現在才發現，凶獸和凶獸也不一樣，似乎隱隱分成了兩大陣營。

「唰唰唰唰！」

李耀伸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按。

他們是凶獸暴潮真正的指揮者，卻分成彼此敵對的兩大陣營，都以「攻陷通天塔」為目標，彼此也會發生激烈的摩擦和衝突，打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咦？」

李耀忍不住長嘯一聲，盡情抒發自己的快意。

呂輕塵的神魂在李耀身上掃來掃去，道，「你會嗎？」

甚至有好幾座漂浮在半空中的戰堡，都被凶獸的遠程酸液和毒霧侵蝕，失去了抵禦重力的能力，從半空中重重砸落，變成一團團熊熊燃燒的扭曲殘骸。

「不過，有一件事，真是我犯了彌天大錯。」

擁有帝皇傳承的他，情報分析能力比以往大幅提升，很快鎖定了兩股凶獸暴潮的最高指揮官。

或者時候，在絕大多數徹底瘋狂的凶獸當中，還有一部分洪荒戰士，儘管身體發生了部分變異，但仍舊保留著相當清醒的理智。

呂輕塵淡淡道，「更何況，我早就說過，我的一切行為，無論看起來多麼心狠手辣和喪心病狂，都是以星耀聯邦乃至全人類的最高利益為出發點，被你得到帝皇傳承，並不違背聯邦的利益，我又何必枉做小人，和你拼個兩敗俱傷，讓帝皇的傳承落到別人——極有可能是非聯邦人士的手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