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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甚至看到一個人——他不確定對方是否還能算標準的人類，因為那傢伙背後生長著一對巨大的翅膀，從窗口跳出來，在半空中飛行，但暴雨打濕了他的翅膀，令他行動不便，轉向不靈，很快被幾顆激蕩著符文的子彈擊中，緊接著，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子彈擊中他的剎那，密雲中也湧出幾道閃電，重重轟擊在他身上，直接把這個長著翅膀的鳥人燒成焦炭！

財富大廈內傳來了沉悶的爆響，有人出手了。

「你要什麼好處？」

因為縈繞在方舟基金會頭頂的謎團仍舊沒有解開，這個組織如何能在「地球意志」的鎮壓之下生存下來，還光明正大活動，他們是真正的「越獄者」，亦或者另有蹊蹺？

每一根汗毛卻是豎起如天線，放出無比警惕的感知，掃描著周遭空間中的一切。

張大牛吞了口唾沫，話鋒一轉，道，「只是，只是，這個這個，就這麼著，難道就沒有點兒……」

獵人道，「那麼，如果必須在『天啟』和『方舟』之間選擇一個的話，想必你現在是真心實意投奔『天啟』的懷抱了？」

彷彿一個全新的生命，正在他的腦細胞之間滋生和孕育著。

真是最適合覺醒者廝殺的地方和日子。

獵人道，「你這個捻手指的手勢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好處啊！」

不為別的，只為他很討厭什麼「與生俱來的原罪，很久很久以前的錯誤」這種說法。

張大牛高興得聲音hetubook.com.com都變了，「那我們就快走吧，早點兒回『天啟組織』的總部才安全，要是被『方舟基金會』那幫瘋狂越獄者追上來就不好了！」

「很好。」

而某種詭異、緊張、無比壓抑的氣氛，卻在黑暗中不斷滋長，彷彿有兩股互相衝突的力量正在抗衡，扭曲並撕扯著整座摩天樓，令這座四十多層高的大廈「嘩嘩」作響，劇烈搖晃，眼看就要分崩離析，轟然倒塌。

要麼，方舟基金會並非單純的「越獄者」，或者說「輪迴世界、時間監獄」的存在，並非只是為了「懲罰和救贖」這麼簡單，除了這兩個顯而易見的理由之外，還有著更深層次的作用。

其實，問題是不少的，「模範囚犯、獄卒」和「危險囚犯、越獄者」這樣的說法，雖然能解釋很多事情，卻衍生出了更多的疑點。

張大牛飛快道，「當然，組織上實在有困難，光給錢也可以，美女的問題我自己解決。」

——雖然張大牛是一個毫無骨氣和膽魄，見利忘義，好色惜身，極不可信的傢伙，但他卻是李耀提升修為，找到答案的唯一線索，李耀還指望著他寫出《修真四萬年》的更多章節呢，還是先把這傢伙救出來再說！

「……」

但這樣的感情傾向，還不足以讓他立刻選擇「方舟基金會」。

李耀的腦袋又開始疼痛起來。

果然，張大牛道。

「別急，你在這兒乖乖等著。」

「走逃生樓梯似乎快www.hetubook.com.com一點兒，反正『天啟』和『方舟』的人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不太可能在逃生樓梯部署重兵。」

當然，張大牛未必擁有李耀這樣的計算力，能瞬間想到這些疑問，即便想到了，他也沒膽子在獵人面前說出來。

李耀急忙熄滅周身所有的光亮，深深蟄伏在冰冷的雨水中，將呼吸和心跳都壓制到極限。

竊聽器中傳來強烈的干擾聲，李耀和張大牛之間的聯繫瞬間被切斷，看樣子，像是某種詭異的力量徹底封鎖了財富大廈，不讓裏面的信號或者波紋，泄漏出來一絲一毫。

接下來是長達三分鐘的沉默，就連財富大廈原本閃亮的幾扇窗戶，也逐一黯淡下來。

「咻咻！咻咻咻咻！」

「什麼？」

李耀眼中瞬間炸開了無數道血絲，每一道血絲都像是眼前世界的裂縫，他能透過裂縫看到自己「上一世」的畫面，甚至看到無數次輪迴之前，自己最真實的靈魂。

李耀飛快掃描著周遭一切，結合財富大廈的設計圖，在腦海中勾勒出了立體戰場的全貌。

張大牛道，「聽您這麼說，『天啟組織』當然很強大也很有前途沒錯，但『方舟基金會』卻是一幫喪心病狂，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瘋子，和這些瘋子為敵似乎有點兒危險的樣子，難道，難道我這樣一心效順組織，就沒點兒好處嗎？」

而蘊藏在靈魂深處的「修真之力」，亦是蠢蠢欲動，不斷膨脹和燃燒著。

獵人道和-圖-書，「還有問題嗎？」

這聲爆響像是拉開了激斗的序幕，短短一秒鐘之內，李耀就感應到財富大廈變成了能量漩渦的中央，彷彿有一座火山和一團颶風的能量同時在大廈中爆炸，先是籠罩大廈一圈的玻璃幕牆統統爆裂，緊接著從空空蕩蕩的窗戶里射出來大團火球和電弧，火焰和閃電都像是擁有生命的凶獸，張牙舞爪，順著窗戶一層層往上爬行、舔舐、吞噬！

至少李耀立刻就想到了——倘若自己生活的世界真是一座無限輪迴的監獄，而所謂「地球意志」就是幕後的主宰，那為什麼有「地球意志」撐腰的天啟組織，卻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方舟基金會呢？

「那究竟是什麼呢……我好像……好像曾經找到過答案……但又將它失落了！」

所以，這件事一定別有蹊蹺。

觸目驚心的場景，令李耀暗暗咂舌。

滂沱暴雨中，震耳欲聾的瀑布炸響之間，傳來幾道若有若無的破空之聲，緊接著，便是幾道細若遊絲的幻影，穿透雨幕，以李耀都很難分辨的速度，射入財富大廈。

「沒，沒有了，我完全沒問題！」

「那當然，『天啟組織』有整個地球在後面撐腰，哇，說出去比聯合國還要風光，我當然選擇『天啟』啦，請您絕對放心，我這個人向來老老實實，一定服從組織，好好改造，爭當『模範囚犯』！」

「轟！」

甚至，「天啟組織」的存在也很奇怪啊，倘若獵人口中的「地球意志」真和圖書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搞出這樣一個見不得光的組織來和方舟基金會抗衡，直接操縱世界各國的政府，不是更簡單快捷嗎？

竊聽器中傳來了張大牛「啊啊」的叫聲，似乎再一次被獵人的話深深震撼了。

獵人道，「沒有問題，就算不動用超出法律和道德的手段，光是覺醒的前世記憶，就足以令我們的組織積累富可敵國的財富——只要你有命去花。」

「滋滋！滋滋滋滋！」

在感情上，李耀天然偏向「方舟基金會」一點。

天橋底下昏暗的燈光，映照出一方小小的世界，直徑不到數百米的世界，就像是一片被封印起來的畸形空間，無論這裏發生什麼事，外界都不會察覺。

不過，他沒有片刻猶豫和退縮的意思，如離弦之箭，衝進了財富大廈。

有這樣的「獄卒」和「越獄者」嗎？

地下車庫原本有著非常高效的排水設施，但似乎被入侵者破壞的樣子，短短几個小時的暴雨已經令這裏的積水達到膝蓋以上，照明系統也統統失靈，陷入一片詭秘的黑暗。

四周暴雨如注，天地間一片黑暗和混沌，「嘩嘩嘩嘩」的雨聲簡直像是瀑布侵襲，放眼望去，除了中央商務區的幾座摩天大廈之間，還飄搖著鬼火般的燈光之外，更遠處的城市徹底淹沒在黑色的雨水中，像是廢棄、崩塌的墓園。

獵人問道。

「那就完全沒問題了！」

李耀悚然一驚，看看時間，果然到了半夜十二點。

而現在，方舟基金會非但沒有被www.hetubook.com.com消滅，甚至還大搖大擺在世界各國開辦心理診所和精神病院以及慈善機構，看上去，比天啟組織更加光明正大。

「我被授予的許可權，暫時就能說這麼多。」

這很奇怪，不是嗎？既然整個地球都是一座監獄，連「時間循環」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能辦到，怎麼就不能徹底鎖定方舟基金會的所有成員，包括那個行蹤詭譎、神秘莫測的首領「紅極星」，直接將他殺死？

什麼「地球意志」，即便真的存在，但「征服地球」不正是萬物之靈應該做的事情嗎？

李耀暗自沉吟，「但旁邊的通風管道看上去也十分誘人的樣子，好想爬，怎麼辦？」

這樣想著，李耀鑽進了財富大廈的地下車庫。

獵人冷笑道，「他們已經來了！」

至於「天啟」和「方舟」之爭，老實說，李耀現在也不好判斷他們究竟誰好誰壞，或許用「好壞」這樣的概念來評價兩大覺醒者組織是很無聊的事情。

終於——

李耀決定等救出張大牛，多觀察一下再說。

「其實也沒什麼，我這個人一心撲在寫作上，對生活的要求很簡單，只要有兩樣東西就可以了——金錢和美女。」

要麼，獵人所言，不盡不實，所謂「地球意志」就算真的存在，也沒強大到能掌控整個地球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每一道信息的程度，它也有它的束縛和弱點，並非不可戰勝。

除了頭頂的浩瀚星空和內心的道德法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審判我們——李耀就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