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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清醒過來，立刻明白了張大牛的意思，怪不得他看對方的這身造型如此眼熟，這不是小說《修真四萬年》里，「星盜之王」白老大的造型嘛！

吉星號緩緩靠攏到碼頭上，再次經過嚴密的搜查和測試，折騰了足足大半天時間，李耀和張大牛才被允許前往紅極星的指揮室。

這片空間被一團氤氳般的光霧籠罩，強烈的光線刺|激著李耀的瞳孔，令剛剛在黑暗中摸索的他有些睜不開眼，微微一怔，才分辨出那是鋪設在四周，將四面牆壁和天花板統統包圍的屏幕。

看到這裏，李耀才明白，剛才「哧溜哧溜」是他用吸管喝果汁的聲音，而「咔嚓咔嚓」則是他吃薯片的聲音！

牆角的幾塊屏幕後面，竟然隱藏著一隻小小的冰箱，紅極星取出了三罐冰鎮熱帶綜合水果汁，把兩罐丟了過來，自己又擰開一罐，美美呷了一口，發出愜意的感嘆聲：「整天悶在這座島上，哪兒都去不了，也就剩這麼點兒享受了，快嘗嘗看，味道不錯。」

然而最令李耀吃驚的還不是相貌，而是他的造型——上身是印著椰子樹、沙灘和藍天白雲的T恤，下半身是棉麻材料既寬鬆又舒適的沙灘褲，腳上還夾著一副廉價人字拖，左手端著一杯快要喝完的熱帶綜合水果汁，右手邊卻是一包黃瓜味的薯片。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六十億人里叫『李耀』的沒有幾萬個和圖書，也有幾千個吧？」

李耀和張大牛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底的困惑。

最終，還是紅極星打破了沉默。

同一時間，張大牛則「咦」了一聲。

李耀，紅極星，張大牛，三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很久，越看越覺得熟悉，越看越覺得彆扭，越看越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然而紅極星的相貌和造型，卻令兩人大吃一驚。

不過，內心深處，卻隱隱生出一股衝動，他忽然也好想喝果汁，吃薯片啊！

灰霧女士證實了李耀的猜測，她告訴李耀說，整座方舟島上聚集了一萬多名覺醒者，儼然是一座超能力的世界，這些人本身就身負眼花繚亂的術法和異能，而「空間褶皺」之內的重力法則和外界又有些微不同，再加上紅極星對島嶼附近整片海域的掌控，所以才能令工人們暫時擺脫引力的束縛，提升作業的效率。

「要不要喝果汁？」

李耀看了張大牛一眼，主動問紅極星道，「究竟是誰，為什麼我們明明沒有見過面，但我卻感覺你非常熟悉，熟悉到好像我們是雙胞胎兄弟，甚至是我自己在照鏡子一樣，我們的長相和聲音明明是如此不同，這，這太古怪了！」

「是吧，還不錯吧？」

「那就是方舟基金會的首領，過去十次輪迴以來最危險的破獄者『紅極星』？」

李耀愈發迷茫。

「好問題。」

李耀眯起眼睛，仔細看去，發現絕大多hetubook.com.com數工人都形貌特異——若非肋生雙翅，就是虎背熊腰，某部分肢體畸形膨脹，砂鍋大的拳頭可以直接當成榔頭來使用，甚至不憑藉任何外力，懸浮在虛空之中，想來都是覺醒者。

「你……」

不對，這身花T恤沙灘褲人字拖熱帶綜合水果汁的打扮，前期的確是白老大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經典造型，但小說里的「修真李耀」看著眼熱，生出「大丈夫當如是」的念頭，在後期很無恥地把這身造型抄襲過來了！

「50%的修真李耀？」

而現在，這身造型又出現在了紅極星的身上，而且穿得這麼……恰到好處，和他的氣質完全吻合，簡直就像是從小說里走出來的人物。

李耀和張大牛屏住呼吸，定睛觀瞧眼前的破獄者首領。

那是一片半地下，類似堡壘的建築群，圓弧形的建築頂蓋像是一個個散落在大地上的頭蓋骨，散發著灰色的光澤，灰霧女士告訴李耀，這些建築的頂蓋上都澆築著一層厚厚的鉛殼，主要是為了防止紅極星的腦電波溢散出去，被天啟組織和地球意志感知到。

「很簡單，你已經見過張嘉樹老師，並且從他的神魂深處拿走一些東西，對吧？」

紅極星笑嘻嘻看著他們，攤手道，「怎麼樣，有什麼想問的，咱們抓緊時間，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心謹慎到這種程度，才是紅極星和地球意志周旋十數次輪迴，都沒和-圖-書有被鎖定和消滅的原因。

事已至此，再奇怪的事情似乎都用不著震驚，李耀和張大牛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這些設施當然不會是石油鑽井平台——方舟基金會恐怕不需要也不可能靠開採石油來賺取「反抗基金」，不過李耀一時也吃不准他們究竟有什麼用處，只看到幾十座類似的設施環繞整座方舟島，而絕大部分設施好像還沒有完工的樣子，四周搭建著腳手架，不少工人都在上面熱火朝天地作業，電焊的火花到處閃耀，鋼鐵的敲擊聲此起彼伏。

不過，前方的地面上很快亮起了一連串的箭頭，指引著他們七彎八繞，越走越深，終於來到一處還算開闊的地下空間。

紅極星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眉眼間的神色和李耀一模一樣，「如果我說，我的名字也叫『李耀』，你覺得如何？」

除了屏幕之外，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只有一張背對著兩人的人體工學電腦椅，他們看不清坐在椅子上的人，只看到他戴著一頂非常滑稽的頭盔，彷彿也是用鉛塊打造。

李耀在心裏問自己，「堅持鬥爭了無數個輪迴的反抗組織首領，就這德性？是不是哪兒搞錯了啊！」

此君長著一副東方人的模樣，有一張叫人猜不出年紀的娃娃臉，五官還算端正，但眉眼間卻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賊兮兮的味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上的星形胎記，李耀從未見過邊緣如此清晰，造型如此規則ｈeｔuｂoｏk.ｃom.cｏｍ，而色澤又如此殷紅的胎記，真像是一顆紅色的星星，烙印在他的臉上。

李耀徹底迷茫了。

所以，他究竟是誰，而自己又到底是誰呢？

灰霧女士示意李耀和張大牛單獨進去，她只能跟到這裏，兩人有些艱難擠進去之後，大門立刻關上，將他們留在一片黑暗中。

「這——」

大大小小的屏幕顯示著此時此刻全世界各地的災情，以及各種錯綜複雜的數字和報表，天文數字般的信息流伴隨著光霧一同翻湧，不少信息直接漂浮在半空中，給人一種這裏至少超越時代數十年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李耀心裏有些發緊，心說難道一切都是騙局，所謂「方舟」和「天啟」根本是一回事，都是地球意志設下的陷阱，就為了將他們一網打盡？

想來，「紅極星」這個外號，就是從這枚胎記而來的吧？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怎麼說呢，酸酸甜甜冰冰涼涼的感覺，把他的整片神經網路全都打通了，他好像有……好幾百年沒有品嘗過這樣的滋味！

不過，他們究竟在製造些什麼，灰霧女士也不清楚，這是只有紅極星掌握的秘密，據說是終極戰爭中的決勝武器。

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哧溜」和「咔嚓」聲戛然而止，電腦椅緩緩轉了過來。

李耀深吸一口氣，擰開瓶蓋，一口氣灌了半瓶下去。

紅極星繼續道，「為了區分你我，還是繼續叫我『紅極星』吧，更何況就算真和_圖_書的叫『李耀』也不說明任何問題，我知道，你在懷疑自己和《修真四萬年》這部小說存在某種神秘的關聯，甚至是小說中的主角『修真李耀』穿越到了地球上，恭喜你，你的猜測距離真相已經很接近了，但仍舊不能說你是『100%的修真李耀』，甚至連『50%的修真李耀』都算不上。」

他的臉給李耀一種異常熟悉的古怪感覺，同樣的感覺前幾天見到「張嘉樹老師」時也曾出現過，但現在的感覺卻比那時候強烈百倍。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上去和李耀還有張大牛完全不同，但不知為何，李耀偏偏覺得異常耳熟——就好像從錄音機里聽到自己的聲音。

方舟基金會的首領笑眯眯問道。

這時候，從電腦椅前面傳來一陣怪聲，隨後是「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愈發古怪的聲音。

通往指揮室的地下通道，被一堵厚實如金庫大門般的銅牆鐵壁阻隔，李耀站在門前，感覺至少有七八種不同性質的射線從自己體內穿過，隨後，大門深處才傳來一陣沉悶的機械聲，緩緩開啟一道縫隙。

「不會吧？」

李耀愈發困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百分比是什麼意思？」

紅極星笑道，「張嘉樹老師明顯帶著一部分『修真李耀』的特徵，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並竭力反抗，但你我非常清楚，『修真李耀』的部分神魂碎片就鑲嵌在他的腦域深處，你覺得，張嘉樹老師算是百分之幾的『修真李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