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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帝軍

作者: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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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四海揚 第二百八十六章 難為你了

第二卷 四海揚

第二百八十六章 難為你了

皇帝站起來:「韓喚枝。」
「你是終於忍不住要來羞辱我了?」
「廢你殺你太輕易,對你來說是種解脫,朕不想讓你解脫,朕只想讓你這樣整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總覺得自己有希望,不停的努力,不停的爭取,然後朕一次一次的讓你絕望,讓你死是朕輕饒了你,可朕從來都沒有輕饒你的心思。」
那可是皇帝。
皇帝輕蔑的看著皇后。
韓喚枝問。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皇帝進入正殿之後臉色就更加陰鬱起來,整個大殿布置的讓他反感厭惡。
孟長安依然抬頭看天:「也難為你了。」
「你覺得,滿天神佛可以寬恕你嗎?」
韓喚枝垂著頭,等到皇帝離開之後才鬆了口氣,他知道陛下直到現在為止都壓著宣洩的慾望,這麼多年了,陛下忍的多辛苦?可誠如陛下所說,陛下對皇后的懲罰和折磨就是讓她活著,然後時不時讓她覺得自己抓住了一絲希望,才看到一些光明然後就被碾滅,一次一次。
沈冷釋然,如果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可想的了。
沈冷仰天長嘆:「我就是來煮麵的嗎?」
韓喚枝鬆開手退回到皇帝身邊站著,一言不發。
皇帝停了一下:「掌燈。」
皇帝往外走,路過皇後身邊的時候停下來:「佘新樓二十年沒動,是因為你想讓他做最重要的那顆棋子,可七德動了他就動了,是因為當年的事有了些眉目對不對?朕可以掌控天下,難道對這宮裡的掌控還不如你?朕還沒玩夠,你可千萬別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興緻。」
「是。」
「是誰允許宮裡有禪堂了?」
韓喚枝走到沈冷身前停下來,沈冷抬頭看m.hetubook.com.com著他:「想不通。」
韓喚枝垂首。
「跪著吧,既然你那麼願意跪。」
就在這時候剛剛得到消息說山莊出了事而趕回來的孟長安進門,看到沈冷和韓喚枝后才鬆了口氣,他對韓喚枝抱拳施禮,然後看了看沈冷手裡的挂面和雞蛋:「餓了?我去煮。」
在皇后要站起來的那一刻,皇帝忍不住要動,如果皇帝動了就只能是一腳踹在她臉上,所以韓喚枝先動把皇后按了下去,韓喚枝可以背一個罵名甚至是罪名,這事宮裡人終究會傳出去,可皇帝若是那一腳踹在皇后臉上,無論如何對皇帝來說都不體面,皇帝不體面,那就是大寧不體面。
「傳旨,皇後為南疆戰事擔憂,為死難者祈福,為大寧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自願閉門于延福宮中與戰地百姓同苦,延福宮裡就不要供蔬菜和肉了,一切與殺生有關之物皇后都不願意沾染,延福宮裡的人每日只喝淡粥兩碗,早晚各一,皇后與眾人同,直到南疆戰事結束為止。」
他手掌轉了一下,衣袖纏住了手掌然後才按住皇后的肩膀,看似並沒有發力皇后就狠狠的跪了下去,膝蓋撞擊在地面上,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氣還是韓喚枝的力氣,竟是讓人生出地板被跪碎了的錯覺。
韓喚枝似乎有些疲乏,在院子里石凳上坐下:「陛下當初也是在軍中一戰一戰廝殺出來的,所以很喜歡和他性格差不多的年輕人,或許陛下覺得那是自己曾經的回憶,你不要去多想什麼,只需記住,陛下是真的很在乎你們這些年輕人,如你如孟長安,亦如當年的海沙武新宇。」
m.hetubook.com.com皇后想站起來,給自己最後的尊嚴,可是韓喚枝剛才那一按也不知道用的力氣怎麼那麼奇怪,膝蓋撞擊在地面上太重,兩條腿完全發不上力,她起不來。
「等下。」
皇帝走到半路的時候忽然停下來,側頭看了看韓喚枝:「你看出來了?」
皇后哼了一聲還想起身,韓喚枝伸手在她肩膀上按了一下:「陛下說讓你跪著。」
沈冷搖頭:「真的沒有了。」
韓喚枝垂首:「臣遵旨,陛下……保重身體。」
韓喚枝有句話幾乎脫口而出,幸好忍住……他想說,那是因為陛下你有了在乎,新的在乎,他如果說了就是擅自揣測皇帝家事,揣測皇帝心事,沈冷是不是當年的孩子還沒有定論,皇帝可以偏著他護著他,但韓喚枝這個做臣子的不能,他必須客觀公正。
禪堂就是延福宮的正殿,門開著,皇後背對著門跪在禪像前雙手合十微微頷首,似乎完全都沒有被外面的聲音影響,她知道皇帝來了,可沒有任何動作。
皇帝看著她,語氣沒有什麼起伏。
韓喚枝從袖口裡把手伸出來,手裡握著一捆挂面:「我這裡有。」
「朕的脾氣似乎有些壓不住。」
沒有誰比韓喚枝更清楚,陛下從來都沒有把皇后那些所謂的陰謀詭計看在眼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沒有意義。
「皇后呢?」
皇后眼神陰狠的看著韓喚枝:「我還是皇后,你如此不敬,該死。」
「那就不要去想了。」
韓喚枝忽然叫住他,從口袋裡翻出來兩顆雞蛋遞過去:「忘了這個。」
浩亭山莊。
皇帝指了指四周:「拆了。」
「朕日hetubook•com•com日自責,那滋味不好受。」
皇后深吸一口氣:「那又如何?結局無非是你廢我殺我,多年之前我就已經準備好了。」
沈冷蹲在門口看著那兩個空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直到韓喚枝進門他似乎都沒有察覺,依然在盯著那兩個空碗看,他有些不明白,皇帝真的很喜歡吃面?以至於會忍不住吃了他碗里一口?
他當然看見了,所以才會迷茫。
韓喚枝道:「剛才路過你隔壁孟長安住的那個院子的時候進去轉了一圈。」
皇帝已經多年沒有踏足之地,雖然誰都不敢在明面上說什麼,暗地裡多少宮裡的下人都曾竊竊私語,有人說這延福宮不是冷宮,勝似冷宮。
那裡甚至每個房間都供著禪像,時時還能聽到誦經之聲。
「是。」
皇帝嘆了口氣。
「佘新樓,朕殺了。」
院子里很快就跪了一群人,一個個低著頭噤若寒蟬。
「皇後宮里失竊了些東西,帶幾個人回去問問看是誰手腳不幹凈。」
孟長安抬頭看天:「別懷疑,就是你提供的。」
而沈冷自然無法想象的出來,皇帝想嘗嘗他碗里的滋味,要嘗的不是面的滋味。
韓喚枝可以不體面,皇帝不能,大寧不能。
皇帝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你得更不好受才行。」
沈冷:「請問韓大人,這深更半夜的你從哪兒找來的挂面和雞蛋?」
皇帝想了想:「身體確實要保重,還得把丟了的騎射撿回來才行,明天下午朕要出長安去樺梨圍場,你隨行吧。」
延福宮。
皇帝道:「去做你的事吧,朕也乏了。」
皇后抬起頭看向皇帝,慢慢的要起身。
韓喚枝沒解釋,誰煮不是煮,反正他是m•hetubook.com•com不會煮,世人皆說韓喚枝無所不能,可誰知道他唯獨不會做飯。
韓喚枝哦了一聲,看著那碗:「難為你了。」
大概一炷香之後孟長安從廚房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碗出來遞給沈冷,沈冷搖頭指向韓喚枝,於是孟長安沉默了一會兒,鼓足勇氣似的問了韓喚枝一句:「如果,有別的什麼替代,是不是可以不吃面,比如……一碗熱粥?」
曾經來過的宮女太監出來之後就發誓以後再也不進來,說是裡邊陰森森的好像閻羅殿一樣,那不是看到了地獄,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後面跟隨的內侍連忙跑進去,整個延福宮裡很快就亮了起來,延福宮總管太監邱長海帶著人從裡邊跑出來,離著還遠就撲通一聲跪下:「拜見陛下。」
皇后的肩膀猛的顫抖了一下,眼神里的怨毒之中逐漸出現了恐懼。
皇帝問了一聲,無人敢答。
皇帝走進禪堂,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皇後面前,韓喚枝站在皇帝身邊,於是禪像無威嚴,神佛不敢近。
皇帝說。
「在禪堂。」
代放舟記住每一個字,叩首:「奴婢記住了。」
「臣在。」
沈冷:「……」
禁衛迅速的將整個延福宮圍了一圈,不許任何人出去也不許任何人靠近,皇帝大步往前走韓喚枝如影隨形,兩個人往前走的速度極快,前邊點亮燈火的內侍就不得不加快速度,若是從高處往下看就會讓人生出一種錯覺,皇帝所到之處,光明開路而行。
皇帝一腳踏進延福宮的門,緊隨其後的韓喚枝生出一種錯覺,這裏顫了一下。
院子里跪著的人瑟瑟發抖,有的人甚至已經嚇的尿了褲子。
「代放舟。」
「想不通?」
說完之和圖書後大步離開,而皇后則軟倒在地上,哪裡還有什麼驕傲。
皇帝淡淡的說道:「朕始終覺得若直接折磨你是落了下乘,可朕還有很多更下乘的事可以做,如你想做的那些事一樣,比如……珍貴妃家裡接連出事,你家裡也可以接連出事。」
「你這粥的原料……」
韓喚枝倒是無所謂,接過來看了看那碗里,哪裡是粥,像是一碗麵糊。
皇帝微微俯身:「他該不該死,是朕說了算……朕不來,是因為朕怕多見你幾次會忍不住動殺念,朕說過,禪像若是能護佑你,朕的大寧就不是朕的,是禪像的,你將心境安寧寄托在西域傳來的東西上,是怕大寧的道家仙人不庇佑你?可是你卻忘了,西域禪宗的掌教來了見朕要跪,龍虎山上張真人見朕也要跪。」
「弄的四處都不光明。」
「你還是怕的。」
「發泄一些也好。」
皇帝叫了一聲,代放舟連忙小跑著過來跪倒在地:「奴婢在,請陛下吩咐。」
皇后眼神陰冷的看著皇帝,那眼神里有無盡的怨毒。
於是禁衛們沖了進來,一片塵煙飛起。
沈冷:「浩亭山莊這些別院的廚房裡挂面和雞蛋是標配?」
「還有面嗎?」
她聽到了一陣陣哀嚎聲和求救聲,可她能做什麼?邱長海被廷尉帶走,韓喚枝連她都敢動還有什麼不敢動的,只不過是個內侍總管而已,這些年暗地裡有多少人是韓喚枝一個一個除掉的。
韓喚枝:「你能不能快些?」
可誰也說不出來這恐懼出於何處,延福宮裡看著一切如常,沒有妖魔鬼怪,自然也沒有魑魅魍魎。
他起來把挂面接過去,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道:「你可能是我見過的最寒酸的三品大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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