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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

「嗯。」

「將軍有什麼吩咐？」

「唔。」

而遠在東北邊陲的白山關也有了那麼一絲年味。

萬山臉色有些難看，自從這個孟長安來了之後就沒正經領兵過一天，白山關內上萬將士，他從不練兵，甚至連校場都沒有去過，整天帶著一些人出城關去狩獵，今日打回來一些山雞，明日打回來兩隻狍子，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怎麼就看中了這個人，哪裡有領兵大將的風度。

次夜，孟長安帶八百精銳徒步穿越山峰，以繩索從絕壁放下，夜襲渤海國城關打開城門，寧軍殺入，斬敵兩千三百余，奪城關一座，將人頭置於城關之外堆人頭塔，渤海驚懼。

邊關副將從四品將軍萬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頭問守在城關上的親兵：「孟將軍又不見了？」

「孟將軍回來了。」

「你似乎覺得自己無錯？」

「換，你讓我拿什麼換都行。」

他起身：「直接打死吧，他在渤海國的情況也都已經問的一清二楚，廷尉府會安排人潛入渤海，試圖行刺大寧皇帝陛下，你應該明白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在大寧，這樣的罪是株連九族，雖然你不是寧人，可一樣會被株連九族，寧地之外，若寧人願意，也可按寧法行事，一切和你有關的人都會因為你犯的錯而受到牽連，人畜不留。」

那校尉應了一聲：「遵命！」

萬山皺眉：「大寧軍律，不得隨意飲酒。」

楊七寶站直了身子收拳回來，哼了一聲：「稀鬆平常。」

他看著韓喚枝的後背喊：「你得保證我的人留在大寧活著，好好活著！」

青果往四周看了看：「那是你招惹的不是那個叫茶兒的https://m.hetubook.com.com小姑娘，據說師兄和沈冷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

韓喚枝搖頭：「我說過了，你分量太輕，指望用你自己的一切條件來換取你活命，都不可能，除非是你能想到什麼價值比你這條命要高的多的東西。」

二本道人：「師伯是魔鬼，他弟子也是魔鬼啊。」

說完之後韓喚枝邁步出門，腳才剛邁出去，身後傳來朴成萬的聲音：「我答應你！」

「呼！」

「求？」

他長嘆：「把大師兄的位置丟了吧，還挺美。」

「能不能好好審問一下？」

孟長安嗯了一聲，一揮手把拎著的山雞扔給之前說話那校尉：「收拾了，晚上一起喝酒。」

「渤海國的斥候最近可有靠近？」

他哪裡知道，十有九悲，不含茶冷。

孟長安看向萬山，走進城門樓里拉了把椅子出來，就在城關上坐了，指了指萬山：「你過來說話。」

城門打開，孟長安帶著騎兵呼嘯而入，氣勢如虹，萬山看著那些騎兵跟在孟長安身後就來氣，孟長安每次出城帶的都不是他的親兵，也不是那看起來兇悍的六槍將，而是選幾百個原本白山關里的士兵跟他出去，長則三五日，短則一日就回，也不知道孟長安給這些人吃了什麼葯，跟著孟長安出去過的人，回來一個個都變得服服帖帖。

「你憑什麼！」

城外，一隊精騎踏雪歸來，雪沫子被馬蹄踏起來，人馬猶如踩雲而歸。

「嗯？」

韓喚枝認真的說道：「你試圖行刺的是大寧皇帝陛下，需要審問你什麼？你應該聽說過寧人是如何行事的，不問你，是因為你分量不夠，是誰ｍ•ｈeｔubｏoｋ.cｏm•ｃｏm找你來的我們知道，如何找你來的，我們也知道，大學士和大學士夫人說的會比你清楚……」

披掛著鐵甲的孟長安登上城牆，萬山站在一邊隨便抱了抱拳：「將軍回來了。」

他把將印從萬山的腰帶上拽下來扔給孟長安，孟長安伸手接住，看了看，又扔給楊七寶：「從今日起，你就是白山關副將了。」

「渤海國擋不住大寧鐵騎，滅黑武難，滅渤海太容易，你這一路走來也自然能看到大寧有多富強，難道你就不想舉家遷到大寧來生活？陛下給你一條活路，我勸你珍惜，明天一早我再來問你的答案，給你一天一夜的時間好好想想。」

似乎，是從他想騙沈冷點銀子開始的，然後不知道怎麼就把自己的銀子都給了沈冷，還很開心的樣子，後來吧……銀子都變成了票據，自己這個做師兄的變成了師弟，每個月還得拿出來一些銀子給師伯買茶，然而現在居然也很開心。

已經半年，城關里萬余士兵被孟長安輪換著帶出去狩獵，看看剛才和他說話的那校尉神情就知道，一個個的都已經對孟長安心服口服。

韓喚枝沒再回頭，也沒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那就看你的了，回到渤海國之後，所有得到的消息可秘密送往白山關。」

「卑職不敢，卑職只是覺得將軍這般每日出去狩獵，有失風範，將士們的心都被將軍你帶野了，自從將軍來，不曾練兵，校場都不曾去過，似乎有失職之嫌。」

士兵們振臂高呼。

廷尉府。

韓喚枝腳步一停，回頭看向朴成萬：「從你敢接這件事開始你就應該很清楚是什麼樣的後果，這個世界hetubook.com.com上求來的憐憫是有底線的，而你觸及的就是底線，臨死之前我希望你記住一句話，求來的，永遠都不如換來的實在，等價的交換遠比求來的憐憫要實用的多。」

他看了二本道人一眼：「結果你看到了，我主動挑戰的，輸了，你師伯只不過說了一句雖然你不是大師兄了，但你是二師兄啊，我在道觀里的時間又不多，總是在外忙這忙那的，我不在的時候你還不是大師兄？」

「你說錯了，我有。」

孟長安轉身：「交給廷尉府。」

「我想想我想想……只要你們別動我家人，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過年之前拿下對面城關。」

他轉身下城：「沒有點喜事配年味怎麼行。」

朴成萬張著嘴，眼神里都是恐懼。

夏蟬亭園。

韓喚枝看了看那渾身上下都被打的沒了脾氣的渤海國人朴成萬，還沒有打死，只是因為皇帝說這個人死了，還不如活著有些用處。

看到自己寶貝徒兒發獃，青果道人嘆了口氣：「這就是人生啊……記得你師伯剛到道觀的時候，他想做大師兄，而我本來是大師兄，當然不答應啊，那時候也是我主動提出來比試一下，若是他贏了，大師兄的位子讓給他，若是他輸了以後就包下道觀里洗衣做飯之類的所有活兒。」

他站起來走到萬山身前：「你可能忘了，陛下許我臨機專斷，白山關諸事，我自可處置。」

朴成萬嘴裏往外溢血：「自從我被你們帶進來，你們從來都沒有人問過我什麼，進來一個打我一頓，進來一個打我一頓，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聽聞愛情，十有九悲。」

「你有什麼能換的？」

「那又怎麼樣？」和圖書

二本道人感慨道：「沈師兄真是命苦。」

萬山怔住，心想著你一個主將都不曾真正操持過軍務事，我一個副將操持什麼？這麼多日子來，你不干我也不幹，我又有什麼錯處。

「你想讓我做什麼？」

萬山臉色不善，孟長安這態度讓他難以接受。

萬山只看到眼前黑影晃了一下，人已經向後飛了出去撞在城牆上。

二本道人看著面前那一沓錢莊存根票據，越想越不對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卑職不知道。」

孟長安看著萬山的眼睛：「我記得來之後與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諸事你多分擔。」

不知不覺間，這沈師兄叫的順口起來。

孟長安指了指他：「把萬山盔甲兵器卸掉，將印收繳。」

孟長安依然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處是什麼嗎？」

孟長安這話說完，上去幾個親兵要將萬山拿下，萬山武藝不俗，三拳兩腳將親兵打翻在地：「我倒是看看，誰敢拿我？」

「我……」

「我不曾練兵，你身為白山關副將，你做了些什麼？」

朴成萬似乎已經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癱軟在那，若不是鎖鏈捆綁掛在牆上，他此時此刻早就已經趴在地上了。

冷子，好好過年。

城關上，孟長安往嘴裏灌了一口酒，舉著酒壺朝著長安方向，嘴唇微微動了動。

韓喚枝轉身：「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給你指一條路，非但不殺你的家人，甚至還可以把你送回渤海國，你從大學士夫人手裡得到的銀子我也不會追回來，可以一併帶走。」

距離過年已經越來越近，夏蟬亭園也變得漂亮起來。

萬山大怒：「你也不過比我高一級而已，你無權ｈｔtps://ｗwｗ•ｈeｔubook•ｃｏｍ•cｏｍ直接處置我。」

萬山是這白山關的老人，本以為將來有朝一日將軍調走之後，他就是這白山關的主將，誰知道空降下來一個孟長安，而且對他這個老資格的人也沒有幾分重視，這麼久了，加起來沒有和他說過二十句話。

二本道人打了個寒顫，想到那是沈冷的妻子，不由得為沈冷後半生感覺到了陣陣擔憂。

那校尉看了看萬山臉色：「其實大家也都知道，孟將軍出關去狩獵，獵的是渤海國在附近的斥候，最近這半年來，已經殺的渤海國不敢派人靠近。」

「你最大的錯處，是你比我軍職低。」

四周那些圍觀的士兵，一言不發。

砰地一聲！

「萬將軍似乎對我有什麼看法？」

「五百精騎。」

孟長安指了指對面：「這些日子出去狩獵渤海國斥候，探索出來一條山路可行，直至渤海國城關一側，渤海國習俗與我大寧相近，過年對他們來說也極重要，但我不打算讓對面城關里的人好好過年，以後也別想過年。」

萬山看向四周：「你們在看什麼！難道你們就任由他一個外來的欺辱我？」

「回渤海國去，打探渤海國內的兵力部署，任何有用的情報都算上，你這次帶來的人我就都留下了，你為大寧做事滿一年，我放一個，滿三年，我放一半，如果你覺得回去之後就不用再害怕，那你可以試試，當你做出背叛決定的第二天，看看你家會死幾個人。」

朴成萬的臉色猛的一白：「不要，我求你們不要！」

親兵上去將萬山的衣甲扒掉，兵器也摘了，押著下了城關。

「出關去了，楊七寶將軍隨行，帶著五百精騎。」

「從孟將軍來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一個渤海國的斥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