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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耿珊一回頭，她手下那些廷尉整齊的往後退了一步，耿珊眼睛一瞪：「他讓你們綁你們就敢綁？你們到底是我的人還是他的人！」

很快，古樂就被綁了一身的繩子，他一臉可憐的看著耿珊：「可以了嗎。」

耿珊回頭看向古樂：「你給我過來！」

古樂連忙站直了身子：「是是是……站好，站好。」

古樂：「是是是……是我。」

一時間場面鴉雀無聲，所有士兵都看著他，似乎連呼吸都被不自覺的刻意壓制了。

第一個人喊了這兩個字，沒多久校場上此起彼伏的全是這種聲音，孟長安怎麼都沒有想到部下會是這種反應，他覺得士兵們應該罵他，應該仇視他，黑武人是大寧永遠的敵人，那種仇恨無法化解，從大寧立國以來和黑武之間的戰爭就幾乎沒有停止過，每年在北疆拋頭顱灑熱血的大寧男兒數都數不清。

耿珊一邊走一邊說道：「收什麼收！他的都是我的！」

他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於國來說我做的很蠢，於我個人來說，我不後悔。」

一群人哄堂大笑。

古樂的手下互相看了看然後也往後退，有人朝著耿珊那邊喊：「千辦大人你那邊還收人嗎？我們準備集體叛變了。」

「我做了一件錯事。」

古樂把頭低下去：「你打我兩下好了，三下也行。」

一個士兵扯著嗓子大喊：「要不然將來對黑武國一戰，將軍帶著我們直搗紅城，告訴黑武國的汗皇將軍你是和-圖-書他姐夫？」

士兵們全都振臂高呼。

古樂：「我定不負廷尉府！我定不負大寧！」

他緩了一下，提高聲音說道：「黑武國長公主闊可敵沁色是我的女人了。」

……

遠遠的看著這邊的古樂和耿珊也一怔，耿珊看向古樂：「難道是我們想的太多了？」

那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其中還夾雜著幾句牛逼。

他慢慢的抬起右手，握拳，橫陳在胸口。

「將軍，我們是一直跟著你的，你不用跟我們解釋什麼，你告訴我們黑武國長公主是你的女人了，我們都跟著提氣！」

「牛逼！」

「大寧！」

一個士兵在台下喊道：「將軍你睡了黑武娘們兒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將軍鄭重的告訴我們是要我們羡慕你嗎！？」

「誰不知道將軍殺黑武人殺的最恨？」

孟長安的回答就是這麼簡單，也不會解釋什麼。

可當他跑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孟長安走到隊伍前邊指了指校場方向，隊伍隨即朝著那邊開了過去，古樂一怔，上去拉了孟長安一把：「你想幹什麼？」

古樂這才反應過來：「不……不負大寧，不負你。」

然後瞪著那群廷尉：「一會兒就跟你們算賬！」

古樂氣鼓鼓的看著他，然後噗的一聲笑出來，甩手就走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一個個都是蠢蛋，媽的我也是蠢蛋，大蠢蛋。」

耿珊：「唔……綁了他！」

古樂如蒙大赦，他必須為孟長安把事情和_圖_書解決，這種事孟長安自己怎麼解釋？況且孟長安那個傢伙，從來都不會說假話，讓他去編一個謊言去應付那些士兵那怎麼可能？

耿珊看了他一眼：「站好！」

孟長安站在這群自己平日里管教的那麼嚴以至於他們都有些怕自己的士兵們面前，眼睛微紅，他很想再說些什麼，可真的沒有什麼詞彙。

一群人連忙附和：「是是是，是古千辦逼著我們綁的。」

「大寧！」

古樂靠在樹上斜著身子一臉的不可思議：「看來我們確實想的有些多了，一個將軍去認可一支軍隊很難，一支軍隊能每個人都認可一位將軍，更難。」

「大寧！」

古樂默默的跟著耿珊回了息烽口大營，遠處跟著霍丁出去的那數百人隊伍沒有散開而是等在一邊，士兵們看起來都有些低迷，也許是因為剛剛在息烽口外發生的事，所以古樂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耿珊，耿珊道：「去吧，辦完了事馬上回來。」

孟長安讓人擊鼓，不多時大營里除了當值之外的所有士兵全都聚集在了校場上，他從長安城回來之後就在息烽口招募新兵，如今已有兩萬餘人的規模，招募新兵的消息一傳出去，遼北道的漢子們蜂擁而至，都是七尺男兒，誰還沒有一顆建功立業之心？況且打的可是黑武人。

孟長安手指蒼穹：「我定不負諸位！我定不負大寧！」

孟長安道：「這件事不能瞞著士兵們，我做不到。」

一群廷尉立刻就變得歡和圖書快起來，比耿珊手下還歡快的是古樂的手下，他們化身成一群快樂的小叛徒，比耿珊的手下還主動，還賣力，他們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維護自己的千辦大人，可一個個的抓著古樂的胳膊和腿喊著不要綁不要綁，然後就把古樂放倒了，一群人壓在那還在喊不要綁不要綁。

古樂就那麼瞪著孟長安，孟長安對他笑了笑，手在古樂肩膀上拍了拍：「我有時候特別佩服沈冷一件事，他總是能把做兄弟的人聚在一起。」

不過此時大營里的沒有新兵，新兵營在息烽口往南不到四十里的地方，那邊地勢開闊適合練兵。

古樂：「我也不知道……」

在北疆瀚海城外，有一座石雕，那雕塑是一個身穿鐵甲的將軍劍指北方。

廷尉們朝著耿珊喊：「耿千辦，古千辦威脅我們！」

古樂一怒：「你還想跟他們說你確實和敵國公主確實有問題？」

所有人全都單膝跪倒，同時抱拳：「將軍不負我，我等不負將軍！」

古樂嘿嘿傻笑，然後看到一群廷尉看著他嘿嘿傻笑，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媽媽笑。

這群人這才把古樂鬆綁，古樂瞪了那群廷尉一眼：「早晚把你們辦了。」

耿珊的手下全都往後退：「我們可不敢放，我們是耿千辦的手下，千辦大人不下令的話我們可不敢亂放人。」

耿珊看著他：「你下令讓他們把我綁起來的是吧？」

孟長安緩緩吐出一口氣后大聲說道：「我是孟長安，大寧息烽口的領兵將htｔps://m•hetｕｂｏok•ｃom•cｏｍ軍，除此之外陛下還讓我在這裏訓練新兵，大家都知道為什麼訓練新兵，都知道距離我們和黑武人開戰已經沒多遠了，不光是我們知道，黑武人也知道。」

古樂搖頭：「他的兄弟一個個都是蠢蛋！」

一個廷尉小聲說道：「是古千辦逼著我們綁的。」

將軍不負我，我不負將軍！

耿珊背著手走到古樂面前，眯著眼睛看著他：「我記得某人還在我脖子上狠狠的打了一下，這筆賬怎麼算？」

古樂：「笑什麼笑，還不把我放下來？！」

手下人全都看向古樂，一個個面帶哀求之色。

孟長安緩步走上高台，看著下面聚集起來的數千戰兵沉默了片刻，他真的是一個不善言談的人，如果是沒什麼事的時候他甚至可以一天都不說話。

古樂伸著脖子往外看著，一臉的羡慕：「孟將軍能把兵帶到這個地步也令人欽佩，說的真好，我定不負諸位！我定不負大寧！」

孟長安：「所以，還挺好的。」

孟長安站在那，這句話說完之後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抬起手指了指北方：「黑武人在這一線增兵三十萬，黑武國北院大將軍帶著人在這攔著我們，這一戰關乎大寧未來百年基業，可我卻在這個時候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

「牛逼！」

「是啊，睡了黑武國的長公主是將軍厲害，若說連黑武國的長公主都為將軍傾倒我們深信不疑，可若是有人說將軍是因為想通敵叛國所以才和黑武國長公主有了糾纏，我和-圖-書們特么的才不信！」

高台那邊，孟長安看著下邊那群讓人感動的兄弟們，他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感謝之心，慢慢的單膝跪在高台上朝著士兵們抱拳：「謝謝！」

她哼了一聲，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一群人立刻哄了起來，嗷嗷的叫，剛才還是一群人臉上掛著媽媽笑，現在變成了一群小狗崽子，扯著脖子嗷嗷嗷。

耿珊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嗯？」

……

古樂：「我逼著你們綁你們就綁？身為耿千辦的手下，下次我讓你們綁她的時候你們應該記住，哪怕是反綁了我也不能綁她！」

「大寧！」

耿珊笑道：「把他放下來吧。」

孟長安站在那，手都在微微發顫。

耿珊猛的抬起手，猛的落下，可是在即將切在古樂脖子上的時候驟然收力，她的手在古樂後頸上撓了撓：「打回來你就不欠我的了，以後你得永遠欠著我的。」

古樂連忙小跑著追上去：「好嘞好嘞馬上來。」

「孟將軍！」

這就是大寧軍人永生不變的目標。

「將軍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不如先把喜糖發了？」

另外一個士兵喊道：「將軍娶了黑武國長公主我們都答應，將軍將來不帶著我們北征我們才不答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個聲音從隊伍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傳來。

耿珊：「那你還有沒有別的想說的，你不負誰？」

隨著紅著眼睛的一聲暴喝，所有士兵們都把右拳橫陳胸口敲著自己的心臟位置：「大寧！」

孟長安一怔。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