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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已經完了。」

沈冷道：「昕州河湖監郎中是余家的人，河湖監郎中不過是個地方小吏，六品，說不上有什麼大權力，這個人叫余中和，從輩分上來說是余滿樓的叔叔，不過是外家，關係也淡，我剛剛看了看卷宗，卷宗里有餘中和這個人的關係梳理圖。」

「還行的不去。」

就在這時候陳冉帶著沈冷的一百名親兵到了，沈冷招手讓陳冉過來：「帶幾個弟兄進去，世人都說林妙齋是長安城裡最雅緻的地方，酒貴茶貴飯菜貴，你帶人進去消費一下。」

不多時，有廷尉將卷宗送過來，沈冷把卷宗接過來看了看：「昕州府治，府丞，昕州河湖監的官員，昕州下屬東樓縣縣令，縣城，河湖監官員……」

陳冉帶著人走到林妙齋門口，迎客的幾個夥計看到一群身穿戰兵軍服的人過來都有些詫異，他們這個地方來的非富即貴平日里怎麼會有當兵的過來。

掌柜的能怎麼說，想了想后回答：「還行，還行。」

韓喚枝：「去哪兒？」

沈冷嘆道：「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我就是要趁著姚美倫不在的時候懂。」

沈冷想了想，解釋起來確實很麻煩，於是擺手道：「我剛剛在廷尉府問過韓喚枝，現在各大家族之中在朝中為官者，許可權最大的一些人都有誰。」

韓喚枝嘆了口氣：「去年也不知道怎麼了南疆會有那麼大的水，各衛戰兵廂兵，再加上南疆狼猿都上去了，至少二十萬軍隊用了一個多月才勉強控制住局面，可堵住歸堵住，重修歸重修。」

沈冷看了看林妙齋已經就在前邊了，停下來等人，趁著這個時間繼續說道：「從百多年前開始，各大家族在朝廷和_圖_書里能做主的人逐步減少，到了陛下，各大家族真正算的上掌權的人不超過十個，而且官職都不算很高。」

陳冉：「你說的不適合是什麼意思？」

韓喚枝道：「陛下之所以讓你做欽差，主要是為了搞錢，而查抄盛家銀子都已經進了國庫，這筆銀子內閣也早就已經安排好了用處……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南疆水患，大運河河堤壞了有上百里，光是重修大運河河堤這一項罰沒查抄盛家的銀子都不夠。」

聶野一邊走一邊說打：「都廷尉說過，一來廷尉府和刑部不可能一下調查那麼多家，拋開任何影響不談，廷尉府和刑部加起來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手來辦案，如果動了林妙齋，牽一髮而動全身，就到了不得不查的地步。」

陳冉：「奔著多大的鬧？」

「這位大人。」

「嗯？」

因為他知道余滿樓所說的那些事基本都是無關緊要的事，和他想從余滿樓嘴裏得到的東西相去甚遠。

陳冉道：「幾百個錢都嫌少？我拿著幾百個錢就干去小淮河你信么？」

夥計緩了一口氣，依然客客氣氣的說道：「再往前走不遠就有酒樓，價格合理，我不是說這裏不讓大人你們進去，而是……」

韓喚枝遞給沈冷一杯茶：「而陛下的意思是不能一下子把人都動了，要一家一家來，所以案子才會一直拖著辦，根據現有的證據再動兩三家都沒有問題，現在要看怎麼動。」

大掌柜姚美倫不在，可是還有別的掌柜在。

沈冷笑道：「發財也不給你們廷尉府。」

陳冉：「你小點聲，財不露白。」

陳冉從腰帶上把錢袋摘下來往桌子上一扔，那幾百個和*圖*書銅錢摔在桌子上可脆生了，嘩啦一聲。

沈冷：「看你多大本事。」

沈冷從進門看到余滿樓那個樣子就已經猜到了韓喚枝的用意，他也知道了陛下為什麼讓他做欽差大臣的用意。

可如果這一戰不在海上解決，要靠大寧戰兵在大寧的疆域上解決，百姓們對於重金打造的水師會怎麼看？

沈冷道：「各大家族關係錯綜複雜，余中和的母親是徐家的人，也不是徐家中分量有多重的人，但是……」

沈冷一邊走一邊說道：「我雖然人在書院，不過調了卷宗看，廷尉府呈遞給陛下的卷宗我都看過，廷尉府已經查實了不少事，我問你，林妙齋最早是誰出資經營的？」

得有一個做壞人的人，所以只能是沈冷。

所以這一戰打的其實不是時候，然而這一戰什麼時候打不只是大寧一家說了算，給桑國一年時間，他們真的就敢直接進攻大寧國土。

沈冷轉身出門，韓喚枝吩咐人去喊聶野，不多時，聶野拎著自己的長衫從刑房裡衝出來，看到沈冷后笑道：「國公帶我去哪兒發財？」

韓喚枝一怔：「你指的是什麼？」

陛下需要一個惡人。

韓喚枝：「想都別想。」

沈冷道：「先別貧，去吧，鬧點事出來。」

「林妙齋在長安已經有幾十年，最早出資經營的人不是一家，從廷尉府目前查出來的消息看，林妙齋背後的勢力可能和同存會的勢力極為重合。」

沈冷：「你這個覺悟很高了。」

陳冉：「好幾百個銅錢呢。」

陳冉一本正經的說道：「對啊，你問我是不是公幹，我不是來公幹的，那肯定是私干，我們都是私干來的。」

夥計還想說什麼，他身和_圖_書後的人拉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人家都說有錢了，在外邊鬧起來不好，先讓進門，交給掌柜的。」

「大運河百里潰堤，當地工部水力的官員，當地地方官員，以大運河河堤之高，如果不是某處年久失修不會潰堤，必然是有人玩忽職守了。」

陳冉往大廳椅子上一坐：「我就要最貴的，你跟我說，你們這最貴的包房在哪兒？」

說完這句話之後沈冷看了看旁邊有家茶樓，招了招手帶著其他人進了茶樓，陳冉帶著六七個親兵直接朝著林妙齋走了過去。

他起身在韓喚枝的書房裡來來回回踱步，捧著那杯熱茶，韓喚枝讓他過來辦案，之前老院長還說過與桑國那一戰的經費要在這案子里出，去年一年國庫的銀子都在虧空，賑災，救濟，重建，以至於東海船塢都的建造都停了。

陳冉道：「我身上什麼時候不帶錢，我就是移動的金庫好不好。」

他出了門之後吩咐自己親兵：「去叫陳冉，喊上咱們的人都過來，半個時辰後到林妙齋。」

「回來再告訴你。」

沈冷道：「自己悟？」

陳冉道：「看不出來？我炫富來的。」

陳冉問：「貴嗎？」

韓喚枝笑道：「我代表陛下在長安城辦案，而你代表陛下在東疆辦案，可你此時在長安。」

沈冷把名單看完了之後看向韓喚枝：「讓聶野跟我出門。」

聶野一邊走一邊問：「需不需要卑職去把人都喊上？」

韓喚枝嗯了一聲：「陛下大怒，人頭砍了一百多顆。」

韓喚枝回頭吩咐了一聲：「去把水患案子的卷宗取過來。」

沈冷回頭看向韓喚枝：「這應該是我的人才對啊。」

沈冷道：「想讓我做惡人，那ｈtｔｐs://m•ｈｅｔｕｂook.cｏm.cｏm就聽我的吧，讓人把人名單準備一份送過來。」

聶野道：「主要是喜歡錢，不管誰的錢都喜歡。」

沈冷問：「那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動林妙齋？」

沈冷：「把被殺官員的人名單給我一份。」

沈冷抬頭看向韓喚枝：「殺了的多少人？」

他壓低聲音說道：「我們這什麼東西都死貴死貴的，連我都不明白憑什麼那麼貴，實在是不實惠。」

沈冷：「帶了多少？」

沈冷問：「你讓我過來，不僅僅是為了揍人吧？」

沈冷看了看聶野道：「余中和和余家關係走的不近，但是她母親是徐家的人。」

聶野還是不理解：「姚美倫不在林妙齋內，現在就算動林妙齋也沒什麼大的意義。」

沈冷問：「帶錢了嗎？」

陳冉一搖頭：「私干。」

陳冉啪的一聲拍了桌子：「都差不多？一樣貴？那怎麼行，配不上我，這樣吧。」

幾個夥計隨即把陳冉他們請進去，陳冉問：「你們這有包房嗎？越貴的越好，貴的讓人咧嘴的那種。」

聶野道：「沒事，只要是發財就行。」

水師不能禦敵於國門之外，那麼水師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這幾日在長安城沒閑著。」

聶野還是不明白：「那我們來林妙齋做什麼？」

「因為林妙齋的掌柜姚美倫已經離開長安，此時動林妙齋沒有什麼意義，反而會打草驚蛇。」

沈冷道：「不用，我有人，帶你的人鬧不起來，你的人凶是凶，不跋扈。」

「這裏，消費比較高。」

韓喚枝：「自己悟吧。」

陳冉往前邁步：「有的是銀子，我今天就想花錢。」

聶野道：「徐家的人也在我們手裡啊，徐少衍就在我們手裡。」

聶野嘆道：和_圖_書「陳哥，你那幾百個錢露白了也沒人惦記著，金額太小，屬於廷尉府都不管的案子。」

沈冷：「咱家金庫就這麼大的？」

小夥計把掌柜的請過來，掌柜的見他們是戰兵也不好得罪，只好說道：「包房還有，我這就帶幾位上去。」

而沈冷不一樣，他得很兇很兇才行。

陳冉立刻昂起下巴：「不實惠好，就要不實惠的，我跟你說，我今天來就是奔著林妙齋不實惠過來的，你要是跟我提實惠我都不答應。」

迎客的夥計都懵了：「私……私干？」

夥計陪著笑說道：「大人，如果你是來這喝酒取樂的，我還是勸你一句換個地方吧，這裏……不太適合。」

韓喚枝不能是這個惡人，因為案子交給廷尉府和刑部辦理，韓喚枝就算名聲再凶此時都不能凶起來，他得盡量做到讓別人挑不出毛病來才行。

他站起來往四周看了看：「我包個大廳吧，你把大廳清場。」

其中一個迎客的上前客客氣氣的說道：「請問是來林妙齋公幹？」

聶野一聽就懵了一下：「到林妙齋？國公，水患的案子和林妙齋有什麼關係？」

掌柜的臉色一變：「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盛家的案子其實已經沒有多少油水可撈。」

夥計知道不能亂說話，可是幾個當兵的進來吵鬧，惹了客人不高興他也得罪不起，出入林妙齋的客人多有些身份，縱然是自己沒身份的，也多和有身份的人糾纏不清。

韓喚枝問：「你要這個做什麼？」

掌柜的為難起來：「大人，我們這的包房環境都差不多，要不然……」

余滿樓被揍的好像豬頭一樣，那一身的傲氣都被打的幾乎散了，韓喚枝很滿意，特別滿意。

沈冷：「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