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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帝軍

作者: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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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盛雲帆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就是他了

第五卷 盛雲帆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就是他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合理的也不是神跡,只是奇迹,這個世界上還有奇迹存在,就是奇迹了。
顏笑笑跟著紅怒從縣衙大堂里出來,紅怒走了幾步又回頭,眼神里有些期盼,似乎想著在她回頭的那一刻,那個曾經陪伴過她很長時間的女人會活過來。
「她……待你真的很好?」
林落雨起身,走到窗口看著外邊那個並不漂亮的小院子,過了一會兒后說道:「其實也不算複雜,陛下知道他是誰,所以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陛下不點明不說破,是因為陛下不想打斷那個人想做的事,他認為這樣的事是有意義的,陛下就陪著他演戲。」
他問林落雨:「你覺得陛下想讓我查出來的是什麼?」
他搖頭:「也是心累。」
他坐在那好一會兒,然後從窗口上跳下來:「繼續做我該做都事,陛下既然知道他是誰,而又讓我來了,所以讓我查的也就不是他。」
這次紅怒回答的倒是很乾脆,似乎這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是同存會的東主殺了她吧?」
顏笑笑忍不住問了一句。
紅怒再次回頭看向顏笑笑,沉默了片刻后說道:「我知道你是在套我的話,其實這些話可以告訴你,你不用那麼試探,該說的我會說,謝謝你們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還能給我尊嚴,但不該說的,我不會說。」
沈冷點頭:「當然可以,因為你是葉流雲。」
道理的理,也是理想的理。
於是葉流雲真的沒有解釋,沈冷也真的沒有問。
葉流雲卻似乎連理都www•hetubook.com•com懶得理,他其實也是一個很懶的人,需要講很多話來解釋的事,對於他認為不值得的人,他一個字都懶得解釋。
林落雨道:「這也是為什麼葉流雲會把紅怒放回去的原因之一……那位東主身邊,總得多一個人保護他才行,因為他在查的,也是薛城。」
關於沈冷是因為這個男人有著不一樣的故事,可憐人總是會對可憐人的故事感興趣,她覺得沈冷也是一個可憐人。
她邁步繼續向前:「我說完了,關於他也不會再說什麼,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聽說過廷尉府的手段有多厲害,那時候想著再很厲害也和我無關,現在有關,我想試試。」
沈冷回頭看了林落雨一眼:「我剛剛一直都在想,葉流雲把紅怒放走是為什麼,我第一想到的是葉流雲要釣魚,把同存會的東主釣出來,這個想法被我否了。」
顏笑笑嗯了一聲後點頭:「是。」
林落雨道:「除了陛下早就知道了那位東主是誰這個解釋之外,實在沒有更合理的能解釋葉流云為什麼要放走紅怒的解釋了。」
「是。」
啪。
沈冷笑起來:「所以在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才明白,事不能混為一談,人也不能混為一談,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想查明白同存會的東主到底是誰,到底要做什麼,現在才醒悟過來,我不知道的,也許陛下早就知道了。」
紅怒就這麼看著葉流雲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就在她愣神的時候,她的巨鐮從門裡邊旋轉著飛了出來和圖書,當的一聲戳在她腳下,深入土地。
她深呼吸:「我不生東主的氣,是因為他沒有錯,最主要的是……人其實很可笑,我悲傷是因為姚美倫對我來說很重要,而我不生他的氣是因為他似乎更重要,如果同樣是那個人,但我不在乎他,自然會生他的氣,甚至會想殺了他。」
顏笑笑道:「你也很奇怪。」
所以,合理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是。」
「是啊,好在你是葉流雲。」
……
「往事。」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紅怒的心情卻反而好了些。
一個時辰之後,縣衙書房。
院門裡邊,葉流雲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也有幾分沉重。
紅怒仔細想了想,點頭:「她也很孤單吧。」
「是。」
也只是輕了些,因為她剛剛失去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可以稱之為親人的人,人最矛盾的地方在於,只有人可以創造那麼多的道理,可也只有人在情與理之間做選擇的時候往往不講道理。
紅怒不懂這是為什麼,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須走,哪怕葉流雲是故意放她走然後盯著她想把東主挖出來,她也必須走。
沈冷就靠著不遠處的樹看著他,笑了笑:「如果你不是葉流雲,我一定懷疑你是同存會的人。」
關於葉流雲是因為這個男人被太多人稱之為傳奇,被太多人稱之為江湖夢。
「為什麼!」
人的嘴巴除了吃飯之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表達,不管是嬉笑怒罵,不管是任何話,其實都是表達。
和_圖_書顏笑笑思考了一會兒才明白紅怒這句話的意思……姚美倫其實也算個可憐人,她父親姚朝原出事的時候她還小,那時候的她無力選擇自己的人生。
東主對她說的。
沒有人盯著她。
林落雨輕輕的說道:「做兄長的,都會更累一些吧。」
她說了很多話,心裏的淤積就輕了些。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葉流雲,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她被抓了,沒有被送進廷尉府嚴刑拷打,而是就這麼被放了?而且放他的人還是葉流雲,皇帝的忠僕。
沈冷點了點頭:「薛城。」
沈冷再次深呼吸:「一個蒙起來了臉,一個裝作不知道那張臉是誰。」
「把事情混為一談,把人混為一談,所以錯了。」
外邊沒有南平江,只有一個不大的院子,他看著院子發獃,林落雨安靜的坐在書房裡,看著他的背影發獃。
紅怒一邊走一邊說道:「只是因為她是個合適的人……她那時候和我提起過,她其實很清楚為什麼會被收養,因為同存會需要她這樣的人,對朝廷有怨恨,對陛下有怨恨,而且是女孩子,很多時候,那些不能在陽光下施展的手段總是離不開女人。」
她看著顏笑笑一字一句的說道:「早晚有一天你們會明白,他沒錯,錯的是你們,你們這些講大義卻沒人情的人。」
他從窗戶上轉了半圈,面對著屋子裡坐著。
綁在紅怒手上的繩索被葉流雲捏斷,比大拇指還要粗的麻繩有多堅韌?可他只是隨隨便便的用手指捏了一下,那麻繩就應聲而斷。
林落和*圖*書雨道:「答案當然只能有一個……除了陛下之外,還有什麼是葉流雲不能對你解釋的。」
「她那時候離開長安才幾年,被人收養,可是收養她的人當然不是因為心疼她,又不熟悉,又不是親人,所以怎麼可能是因為情分?」
顏笑笑搖頭:「你認為我們沒人情?」
林落雨問:「什麼錯了?」
沈冷似乎是一個不願意坐在應該坐的地方的人,有椅子有凳子,可他就是坐在窗戶上面,兩條腿在窗外晃著,像是小時候他坐在南平江邊看著江水發獃。
人死不能復生,那是神話傳說之中的事,如果真的能,那麼沈冷一定是為了追逐這個神話而沖在最前邊的人,因為他有更多在乎的人想讓他們起死回生。
紅怒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顏笑笑一眼:「大寧太大了,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活的幸福,也並不是每個孩子都能活的幸福……有時候我也會想,她應該很孤單吧,哪怕她經常對我說,她學到了很多取悅男人的本事,將來一定會有無數人疼愛,可她還是孤單的,所以她才會在路上把我帶回去,大概……她覺得我可憐,和她一樣可憐,她也曾心有善念,不然的話不會陪著我回到那個小小的縣城去尋找我母親。」
林樓宇聲音很輕的說道:「陛下想讓你查出來,當年追殺沈先生和你的那些人,到底都是那些人,陛下不是在出氣,陛下是想讓你出氣,這是陛下的心結,也是你的心結。」
所謂理想,多是縹緲。
「呼……」
就在這時候葉流雲從和圖書對面緩步走過來,朝著顏笑笑點了點頭:「把她交給我吧。」
紅怒一臉疑惑的看著葉流雲,她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誰,所以很好奇,讓她好奇的男人不多,一個是韓喚枝一個是葉流雲,還有一個就是沈冷。
顏笑笑聽的有些迷茫。
葉流雲看向沈冷,沉思片刻后問:「我可以不解釋嗎?」
葉流雲苦笑:「好在我是葉流雲。」
「那個東主殺了你最在乎的人,你卻不生他的氣?」
許久許久之後,沈冷忽然間長長的嘆了口氣:「也許是我錯了。」
顏笑笑試探著問了一句。
……
葉流雲只說了三個字。
關於韓喚枝是因為這個男人被太多人稱之為夢魘,被太多人稱之為鬼見愁。
「葉流雲說不能解釋,我剛剛有在想為什麼不能解釋,想來想去,似乎答案只有一個。」
沈冷道:「原來你也想到了。」
林落雨抬起右手用大拇指對著小拇指比劃了一下,微笑著說道:「應該比你想到的快一些,只是一丟丟。」
「東主也是無奈。」
紅怒一時之間驚了。
如果真的要把她的人生錯了的軌跡找一個罪魁禍首,也許是姚家自身。
「你走吧。」
沈冷道:「那位一直在給廷尉府送消息的神秘人,也就是他了。」
「我是一個可憐人,姚美倫是一個可憐人,他也是一個可憐人……你們認為的一群大奸大惡之徒,其實都是可憐人,包括殺了姚美倫的白凰,她也是一個可憐人,這些可憐人聚集在一起報團取暖,只有我們自己懂自己在什麼時候需要舔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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