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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喚枝：「我就當你是在吹牛。」

「嗯？」

韓喚枝的眉角立刻挑了挑。

韓喚枝放下筷子，往前壓了壓身子后很認真的問了一句：「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嗎？」

「來來來，韓大人親自喂我可好？」

韓喚枝一怔，然後反應過來：「你想的還真是很美。」

就在這個時候方白鏡從外邊進來，走到韓喚枝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大人，外邊來了幾個人，說是來投案的。」

「要肉。」

韓喚枝：「俗氣。」

廷尉府真是神通廣大！

他看著仆月說道：「因為他是渤海王的兒子，所以那些渤海人當然會無條件的服從他，尤其是，在潛入寧國之後，其實大批的渤海人選擇逃離，真正能執行任務的也就一半人，所以青衙選擇了夜凱為副指揮使，這樣一來，潛入大寧的渤海密諜都會乖乖聽話。」

「先生。」

手下人不解：「為什麼先生對方拾遺那麼感興趣。」

「唔。」

唐春來一怔：「他升什麼官？」

仆月：「別那麼小氣，我早晚都是會被你們處死的人，給點好處還能怎麼了，反正我也帶不走，既然帶不走，我當然不會跟你要金銀財寶什麼的，那些對我沒有意義。」

仆月笑道：「我都這個德行了，四肢全廢，難道你還指望自己動？」

仆月學著韓喚枝的樣子往後靠了靠，還示意身邊的廷尉把他背後的軟墊整理一下，他舒舒服服的坐好。

「不是，他要陞官了，只是例行調查，每一個要升遷的官員家裡都會被調查一下。」

仆月道：「這個世界和圖書如此之大什麼樣的人沒有，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又不是很少見的類型。」

韓喚枝問：「你想要什麼？」

「有！」

宇文小策道：「我才不相信他真的只是一個小捕頭……」

「因為我以前聽心奉月不止一次提到過夜凱這個人，所以我很好奇，我之前一直都在閉關練劍，出關之後第一個讓我好奇的人就是夜凱。」

仆月皺眉想了想，好一會兒後點了點頭：「韓大人的見解深厚，確實如此，刀子嘴豆腐心要分開來看，刀子嘴的時候一定是刀子心，至於豆腐心，那是說完了之後後悔，刀子心才變成了豆腐心，不過是內疚悔恨罷了。」

仆月帶著些挑釁似的說道。

仆月點了點頭：「所以我猜著，夜凱這個人應該對你們寧人充滿了仇恨，如果不是黑武敗給了寧國導致他失去了後援，緊跟著寧人又滅了渤海，他應該已經回去繼承王位了。」

緊跟著想到不行的事廷尉府也知道了？

酒足飯飽，仆月讚賞的看著韓喚枝說道：「事實證明韓大人這樣的才是人傑，韓大人很清楚得到什麼就需要付出什麼，我記得以前聽人提起過，韓大人這鬼見愁的稱號其實名不副實，你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仆月認真的說道：「各種肉，大魚大肉。」

「沒錯。」

仆月笑道：「刀子嘴的時候刀子心。」

韓喚枝問：「投什麼案？」

韓喚枝笑著點了點頭：「所以你覺得我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嗎？」

韓喚枝：「換一個吧。」

唐春來問：「那小夥子是犯了什麼事嗎ｈｔtｐs://ｍ.ｈｅtｕｂook.com.coｍ？」

韓喚枝往後靠了靠：「所以現在咱們可以聊聊夜凱這個人了嗎？」

不多時酒菜上桌，正如仆月期盼的那樣，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各種肉，如果是在以前的話這樣滿滿當當一桌子的肉菜會讓仆月覺得膩也真的會覺得俗氣，可是現在他恨不得全都吞進去，人果然是會變得，這才關了多久。

仆月道：「當我看到那份卷宗的時候我也很吃驚，雖然渤海人對黑武人充滿敬畏，可是渤海往居然把自己的親兒子送到黑武來做密諜，這確實出乎預料，而且檔案中記錄著這個夜凱還是渤海王最喜歡的兒子，他把夜凱送到青衙后就對外宣布夜凱不慎墜馬而死。」

那會不會報告給陛下，那豈不是連陛下也知道他不行了？

仆月問：「何解？」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廷尉府的人，當然會很緊張，他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事，往外跑的時候還想著，難不成自己和姚家媳婦的事廷尉府查到了？就那麼一次啊，被嫌棄不行就再沒有去過。

韓喚枝回頭吩咐了一句：「去備一些酒菜。」

韓喚枝搖頭：「絕對沒有。」

廷尉府的人問：「是叫方拾遺嗎？」

唐春來立刻就想了起來：「真的是可憐人，她家男人是南山縣的捕快，因為錯案冤死了，女人帶著孩子跑到外面鎮子里住下來，也沒有再嫁，孤兒寡母的生活，大概七八年前吧，還是六七年前，記不太清楚了，女人病重不治死了，那個小夥子埋葬了他母親之後就走了，說是回南山縣。」

仆月笑了笑：「而我又好ｍ.heｔｕbook•ｃｏｍ•cｏｍ奇夜凱，所以主動幫忙整理這些東西，然後我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夜凱，居然是渤海王的兒子。」

仆月點了點頭：「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渤海王把夜凱送到青衙確實另有所圖，但是渤海王命不好，被你們寧人給滅了。」

韓喚枝嘆道：「之前我還有不理解，為什麼一個渤海人能夠有相當於青衙副指揮使的權力，哪怕就算是他是青衙三百年唯一一個考核達到十分的人，黑武人也不可能直接給他那麼高的位置，之前你說夜凱給薛城送兵器的時候我也在想，他如何能夠讓渤海國內也能配合的那麼順暢。」

「那可以有妞兒嗎？」

韓喚枝道：「那就給你大魚大肉。」

仆月：「妞兒吧，京中可有善口技者？」

韓喚枝拉了把椅子坐在仆月身邊：「喂就喂，有什麼不好的？」

十幾名身穿廷尉府錦衣的人騎馬進了這個叫蘇河鎮的地方，鎮子不大，一共就二百多戶人，所以鎮子里的人全都互相認識，他們打聽著到了里正的家門口，不多時，里正唐春來急急忙忙的跑出來，點頭哈腰的行禮。

仆月：「……」

他看了看仆月：「可是大魚大肉的待遇之後，我希望還能和我聊一些什麼，比如剛剛聊到的這些事，我比較有興趣，如果是關於夜凱的事，我更有興趣。」

「重安郡天機票號的案子。」

廷尉府的人點了點頭：「那母子在這村子里可有相熟相好的人家，帶我們過去問問情況。」

「還真不知道那孩子大名叫個啥，總是聽到他母親喊他小名叫磊子磊子的，我和-圖-書一直都以為那孩子叫什麼磊呢，姓蘇沒錯。」

仆月道：「要不然咱倆換換位置，我去你那住你來我這住，每天兩頓窩頭鹹菜，我看看你住一段時間之後俗氣不俗氣。」

仆月道：「堂堂廷尉府韓大人，還真是小氣……罷了，既然沒有妞兒，那有沒有好酒好菜？」

韓喚枝道：「不然我都沒有對手玩。」

「相信啊。」

仆月撇嘴：「好歹我也是個有用的人，就算是階下囚也是個有用的階下囚，你們寧人連收買人都這麼小氣的？嚴刑拷打對我沒有用，美人計最好使，我今天招了明天還想招，你美人計天天使我天天招。」

手下人走過來遞給他一壺水，宇文小策接過來喝了一口，沉默片刻后吩咐道：「派人去山北縣，好好查查關於方拾遺的事，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仆月說道：「我特意去了一趟青衙詢問這個人，你知道，那時候我可是心奉月最得意的弟子，青衙的人不會得罪我，所以拿到關於夜凱的檔案也就輕而易舉，然而即便是青衙中關於夜凱的記錄也很少。」

仆月：「不然呢？」

「陞官了？」

為首的廷尉府隊正問他：「你們村子里以前有沒有一對母子，是從南山縣搬過來的，在你們這住了十年左右。」

韓喚枝搖頭：「這個世界上也許有你說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可實際上，刀子嘴是刀子嘴，豆腐心是豆腐心。」

韓喚枝點了點頭：「能想到，如此重要的一個人，其檔案當然不會隨隨便便放在青衙，這麼重要的東西，必然在更重要的人手裡。」

他夾了一口菜遞給仆月，仆月和_圖_書似乎極享受這個過程，三口菜兩口酒，吃的要多美滋滋有多美滋滋。

仆月道：「夜凱的詳細檔案記錄在龕羅黑庭手裡，本來那是誰也不可能輕易見到的東西，可是後來龕羅黑庭死了，所以他所親自掌控的東西都交給了心奉月，而心奉月又是一個很懶的人，他才不會自己去整理那麼多卷宗檔案。」

江南道，南平江上。

韓喚枝道：「刀子嘴在說刀子話的時候，你猜在人說出那些傷人的話的時候，那顆心是刀子心還是豆腐心？」

韓喚枝起身：「好在寧國提前滅了渤海。」

仆月哈哈大笑：「原來坐牢也不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快去準備酒菜，準備好了，菜品我滿意，我知道些什麼就會告訴你一些什麼。」

韓喚枝道：「渤海王未必沒有私心，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聰明有多好的天賦，所以把兒子送到青衙接受最嚴苛的訓練，將來才能回到渤海牢牢的掌握渤海皇權，而且還能通過從青衙學來的東西振興渤海，最起碼對於訓練軍隊有用。」

韓喚枝問：「你不覺得能這樣和我面對面坐著心平氣和的說話就是好處？」

仆月笑呵呵的看著韓喚枝說道：「我今天說了這麼多話，難道你不應該給我一點好處？」

「因為他是一個有意思的人，一個會演戲的人。」

「當然可以。」

一艘商船逆著河流往西邊前行，宇文小策背靠著船舷感受著迎面而來的風，他看起來像是在發獃，可實際上腦子裡一直都在思考，一路上都在思考，而讓他思考的人不是沈冷也不是孟長安，而是方拾遺。

仆月問。

與此同時，山北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