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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

「大人，去了廷尉府之後就會被詳細調查，他們也已經去過了山北縣，雖然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可是顯然是在懷疑什麼，而且我懷疑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廷尉府派來的，而是沈冷找來的。」

潑皮被一拳打中鼻子，鼻樑骨直接就碎了，人向後翻倒，馬車力的人邁步下來，看了看那些潑皮后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嘆氣是為什麼，只是眉宇之間還有些淡淡的輕蔑，可能是覺得自己和這些不入流的潑皮動手實在沒什麼意思，又或許是覺得大寧之內有這樣的潑皮讓他很失望。

一個潑皮一把將馬車帘子拉開，在帘子被拉起來的瞬間，出來的不是一個驚慌失措的文人，而是一個碗口那麼大的拳頭。

李冬青道：「你以為不殺他，以咱們過去做的那些事就不是死罪了？被人翻出來，一樣的必死無疑！」

說完了之後他又追加了一句：「告訴廷尉府，就說我信不過縣衙里的人。」

方拾遺笑了笑：「可是沒關係。」

方拾遺道：「我考慮了很久，還是要去的。」

方拾遺道：「不該死的人不要死，不該活的人不要活，我能做到的就是這麼多了，可是後來我忽然醒悟，我剛到南山縣的時候，那些作惡多端的捕快他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是把事情捂住，然而事情捂得住嗎？」

袁凱走了之後，李冬青在房間里來來回回的走動了好一會兒，想著除掉張大人之後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保證足夠穩妥，一個縣令死於非命，上邊一定會讓廷尉府的人來查……

砰！

他看向孫去台：「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和*圖*書思考一件事，我在清雋山的時候發現了沈冷的隊伍，猜著就是奔農場去的，所以我提前回到農場殺了那兩個主事人，毀掉了名單，故意留下了行動任務的卷宗，我只是想讓沈冷看看，農場里的這些人，除了出身不幹凈之外，其他的都乾乾淨淨。」

他看向孫去台：「和沈冷熟悉了之後我更加確信，大寧有這樣的英才，什麼事情只要肯去查就一定能查清楚，捂是捂不住的，所以沈冷試探著跟我說要我去廷尉府任職的時候，我沒有拒絕，我在見到沈冷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把事情捂住，我和那些作惡多端的捕快有什麼區別？」

府里的人居然誰都沒有察覺，如果把屍體放進院子里的人想要對他不利的話，他可能已經死了，這個人的身手必然好的難以想象。

入夜，張大人家裡。

猛然驚醒，張大人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起來洗漱更衣，準備一會兒到衙門裡親自過問那案子。

十年後。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聲音凄厲，張大人連忙跑出去，連鞋都沒有穿好。

張大人的臉色也瞬間白了，他招呼下人過來，用笤帚把白布挑開，那確實是一個死人，脖子上有很重的勒痕，要麼是被人勒死的要麼是上吊自殺的，可是這樣一個死人怎麼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家裡？

陳冉笑道：「再好不過迎新樓。」

「我早就該去了的，當初是黑武青衙副指揮使的時我就應該去的，可是我一直都沒準備好。」

這個年輕人就是剛剛從山北縣趕回來的孫去台，他在山北縣假死，做了假的身份憑證，然後ｈｔｔｐs://ｍ.ｈeｔｕbook•coｍ•cｏm被已經是捕快的方拾遺介紹進了縣衙做事。

傍晚。

管家應了一聲，知道事情嚴重，連忙安排人去道治城。

方拾遺道：「現在大人信了吧，這些人什麼都做的出來，我父親當年慘死，那位調走的縣令大人真的不懷疑？他只是不想蹚渾水，不想惹禍上身。」

他看了袁凱一眼：「聯絡一下縣城裡那些給錢就什麼都肯乾的潑皮，讓他們除掉張大人。」

半個時辰之後，縣城一家酒樓里，李冬青看了一眼袁凱：「現在立刻準備好兩件事，第一是儘快把方皖的兒子翻出來，他居然想利用剛剛到任的張大人來翻案，這個案子一旦翻了你我都得死，找到這個人儘快殺了他，第二……如果找不到這個人的話。」

方拾遺哈哈大笑，然後問了一句：「長安城最好的酒樓是哪家？到了之後你請我吃一頓吧。」

「去把縣丞李冬青找來！」

「你不用勸我。」

張大人點了點頭：「我今天已經偷偷的讓人把卷宗翻出來看過，那案子確實疑點重重，你放心，如果這個案子是冤案，我一定會給你父親一個公道。」

他笑了笑：「長安啊……我也想去看看，和青衙做了那麼多年對手的廷尉府到底是什麼樣子，被龕羅黑庭認為是唯一對手的韓喚枝又是什麼樣子。」

袁凱艱難的咽了口吐沫：「殺縣令大人……這罪名太大了。」

「對，做好現場，就說是有人尋仇，是張大人的仇家找上門來了，我們不能比他動作慢，我懷疑他已經要親自盯著這案子了。」

「啊！」

他沉思片刻和_圖_書，回到屋子裡提筆寫了一封信，然後交給管家：「立刻派人去道治城，求見道治廷尉府分衙千辦言大人，請他派人過來，就說有一件大案需要廷尉府秘密調查。」

「要去。」

「我故意讓人給義聚村的那些人送信，讓他們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就是因為我知道那些人我控制不住，他們都是瘋子，他們必須死。」

那時候張大人剛剛平反了方皖的案子，整個縣衙的捕快全都被緝拿歸案，他無人可用，所以讓方拾遺進了縣衙，並且對方拾遺信任有加，方拾遺介紹來的幾個人他都留用下來，直到他走。

李冬青在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可他知道這案子一定會引起張大人的注意，不過剛剛張大人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他……

縣令張大人因為昨天的案子幾乎一夜都沒睡，天快亮的時候才眯了一會兒，可是睡著了就做夢，夢到有個人指著他身上的官服說質問他，你配得上嗎？

「我知道。」

陳冉問。

「屍體還沒有動過，你以為本官會去親自檢查一下死人？」

李冬青問了一句。

李冬青連忙讓人把屍體運走，不放心的有追問了一句：「大人，為了便於查案卑職還是想多問一句，這屍體上確實沒有什麼東西？」

方拾遺笑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先殺……」

張大人搖頭：「沒有，只有屍體，你們是怎麼看管的！給我嚴查，我倒是想看看是誰這麼大胆子，這是因為本官剛剛到任所以要給本官一個下馬威嗎！」

不多時，李冬青急匆匆的趕來，看到那屍體的時候嚇得差一點就癱軟在地，這屍體昨天還好端端的在和_圖_書縣衙的刑房裡停著，怎麼就被人偷出來放在縣令大人家裡了？

李冬青道：「他死了之後，我們就有時間準備更多證據，上面查下來的時候我們也就不用害怕什麼。」

「大人……這是，這是昨天那個弔死在別人家門口的屍體，他叫杜德海，除了屍體之外，還有什麼別的東西嗎？」

「是是是……」

「迎新樓啊。」

他在酒樓里坐了一個多時辰思考這件事，剛要離開的時候，手下人急匆匆的趕來。

方拾遺笑了笑，眼神里似乎有些留戀，哪怕這個地方還是有陌生感。

方拾遺道：「沈冷就算舉薦我去長安任職，書信來回就要半個月，廷尉府的人哪有那麼快來的，還直接去了山北縣，按照流程，他們應該先來接觸我。」

張大人跑到屋子外邊，那下人戰戰兢兢的把手指向院子正中，在那躺著一個人，身上還蓋著一塊白布。

「主要是能賒賬。」

「剛剛大將軍說廷尉府的人已經到了，這裏的案子交給廷尉府繼續追查，你和我們一塊會長安吧，韓大人接到了大將軍的書信對你也很感興趣，說不定就直接任命你為千辦了呢？」

「你這是幹嘛？」

那些潑皮無賴衝到馬車邊上，倒也沒有去追那個車夫，畢竟車夫不重要，死不死的沒有什麼關係。

沒多久，所有試圖行兇的人都被打翻在地，那人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轉身走了。

「好！」

陳冉笑道：「能賒一輩子的那種。」

方拾遺問：「最好的酒樓了？」

陳冉：「在你抱我之前我也覺得你是一個可以做兄弟的人，可是在你抱過我之後，我忽然覺得你可能不只是想和ｍ.hetｕbook•ｃｏm.coｍ我做兄弟，你不會是喜歡男人吧？你手為什麼還在我背後摸了摸？」

「大人……袁捕頭，袁捕頭給人掛在方皖家門口了。」

「是是是……」

這句話把袁凱嚇了一跳：「殺張大人？！」

方拾遺走到陳冉面前，忽然張開雙臂抱了抱陳冉，這一抱把陳冉給抱懵了。

一瞬間，李冬青的心就好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了一下似的。

袁凱道：「那是先殺張大人還是先找那個人？咱們人手有限。」

「你是一個可以做兄弟的人。」

「可是大人，太危險了。」

一個捕快靠近他身邊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大人，真的要去長安？」

「怎麼回事！」

李冬青道：「先殺張大人，晚上他從縣衙回去的路上動手，他回家的時候只有一個車夫跟著，動手並不難。」

張大人吩咐了一聲，就在這時候他發現屍體上有一張紙，壯著膽子走過去把紙拿起來看了看，然後臉色再次變了。

剛剛起來準備打掃院子的下人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他拍了拍孫去台的肩膀：「不管我做出什麼決定，一定是為你們好。」

袁凱道：「我就去安排。」

方拾遺站在縣衙大堂里往四周看了看，這個地方他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可是這個地方感覺還是那麼陌生，這裡是寧人的一座縣衙，是主持公道彰顯法制的地方，本就不是他該在的地方。

就在這時候陳冉笑著從外邊進來，手裡拎著一隻雞。

張大人的馬車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被一群蒙面人攔住，他們沖向馬車，而車夫在第一時間轉身就跑，沒有一絲猶豫，連喊一聲都沒喊，好像車裡的張大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