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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忽然問了一句：「都一樣嗎？」

皇后的心裏也跟著一疼。

他邁步往前，腳下一軟趴了下去，可是功夫在身，在即將硬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間雙手撐了一下，像是在做俯卧撐一樣趴在那。

他倆真是高估沈冷和孟長安了，那倆是真的喝多了，如果確實存了賴成說的那樣的心思也就不辱沒狐狸之名，可這倆確實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

賴成笑道。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互相扶著進了茅廁，然後比誰尿的高，茅廁一人多高的牆，兩人憋著勁兒都尿過了牆頭那麼高。

皇帝說了一個字，後邊的話就說不出來。

皇帝嗯了一聲：「朕難過，不只是因為他的惶恐。」

老院長笑著說道：「他倆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代放舟，你們先出去吧。」

沈冷還在往四周打量著：「這茅廁看起來很奢華啊，就是忘了這是一個茅廁，連個坑兒都沒有，再奢華有什麼用？華而不實！」

沈冷看著這馬車裡邊確實沒有坑，於是嘆了口氣道：「我就憋著吧，等到我家再去茅廁，這個可以移動的茅廁沒有坑不就是輛馬車嗎？」

「坑兒呢？」

兩個人撐著胳膊趴在那，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兩個人還在那撐著，誰也不起來誰也不先做，可是這足以看出來這倆人的身體素質有多強悍，喝成這個波一樣，居然還能撐這麼久。

他起來後到門口問了一下，門外的親兵嘴都笑抽抽了，這都兩個時辰了還沒緩過來。

皇后柔聲道：「陛下不用想那麼多，沈冷態度謙www.ｈetｕｂook•cｏｍ•cｏm恭一些，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呢，不是什麼壞事，陛下知道的，他單獨在陛下面前的時候也很皮，沒有那麼拘束。」

親兵說，沈冷的馬車剛到門外不久，孟長安的車也上來了，一下車孟長安就說不許跑，還沒比呢，我憋了好大一泡一定能贏你，沈冷說誰不是憋了好大一泡。

老院長往馬車那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他們倆太狡猾，明兒一早你就有一本可以上奏了，兩位國公有失體面，該罰。」

「最主要的是……」

唉……

賴成點頭：「所以是兩隻狐狸。」

宮門外不遠處，賴成扶著老院長看著那倆傢伙終於上了車，兩個人對視一眼后都笑起來。

皇后好奇的問：「那是？」

孟長安道：「憑什麼總是你讓著我，就得你先上車你先走。」

這一天陛下喝多了，很少很少有這樣稍顯失態的場面出現，陛下從來都是一個嚴於律己的人，若是在特殊的人面前還好些。

代放舟：「我的國公爺，那怎麼好意思呢……哈哈哈哈哈哈……」

「他已經那麼熟悉朕了，可是朕在他的眼神里看到的惶恐讓朕心疼，他不該有那樣的惶恐，不該……」

「朕……朕今日在太極殿設宴，為沈冷和孟長安他們接風洗塵，朕一開始還很開心，因為他們兩個又為大寧立下了曠世之功，又為大寧開疆拓土。」

比如老院長或是澹臺袁術這樣的人，比如在皇後娘娘面前，可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喝多了酒有些失態的事這好像是唯一一次和圖書。

孟長安腦子裡也矇著，一轉眼就忘了自己一息之前要幹嘛，沈冷說他是要比一比俯卧撐，他就以為自己是真的要比一下。

可他當然不會讓沈冷讓他啊，他側頭看著沈冷說道：「我讓你十個，我再追。」

皇后的眼睛也有些發紅，一邊輕輕拍著皇帝的手背一邊說道：「陛下不要太難過，以後他就是禁軍大將軍了，不會離開太遠，也不會再如以往那樣頻頻征戰，我知道其實他每一次出征陛下都提著一顆心，每一次都是。」

孟長安和沈冷兩個人出未央宮的時候，宮裡安排的馬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他倆不方便進後宮，哪怕是沈冷也不方便，所以不用等茶爺和孩子。

皇帝嗓音微微沙啞著說道：「他三十幾歲了，已有白髮，卻還沒有過父母陪伴在身邊的日子，一天都沒有，若他真是一個孤兒也就罷了，可他不是啊，他都有白髮了。」

「噫！」

沈冷道：「那就我先上車，我先走，你愛走不走。」

孟長安道：「你肯定尿不過我。」

沈冷並不知道皇帝為什麼會喝那麼多酒，為什麼會有些失態，他大概覺得皇帝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開心，畢竟拿下桑國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沈冷忽然起來了：「撒尿。」

內侍：「……」

兩個人到了馬車邊上，沈冷指了指馬車說道：「你先上車，我看著你走。」

皇後娘娘握著陛下的手問：「陛下，怎麼了？是不是朝堂上飲酒的時候，看到了什麼觸及心事的事。」

沈冷看到代放舟進來的時候臉都https://m•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m.cｏm有點扭曲，顯然是也在憋著笑，但還是要保持很嚴肅的樣子。

「說還不敢？我讓你五千萬個，你先做。」

其中一隻姓沈的狐狸上了車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靠在車廂上睡的很深沉，從出徵到現在，這居然是睡的最踏實的一會兒。

他踉踉蹌蹌的又會來了，往地上一趴：「先讓你五個，我再追。」

陛下都喝多了，朝臣們不管是真多假多，都得多了才行。

沈冷朝著他屁股上給了一腳，那親兵跳著跑遠了。

孟長安也起來：「比一比。」

「我讓你十五個。」

宮裡的人不由分說把兩個人扶著上了馬車，沈冷上車之後坐下來，往四周看了看，迷迷茫茫的問了一句：「坑兒呢？」

沈冷瞪了那親兵一眼：「你就算想笑，能不能在我面前的時候憋一會兒？」

皇帝搖了搖頭：「朕可能是老了吧……」

「陛下旨意，護國公沈冷，毅國公孟長安，酒後失德，在宮門外卧地不起，有辱朝廷體面，有損宮廷威嚴，陛下責令二人酒醒之後反思己過，各罰俸一年。」

賴成笑道：「嗯，該罰，不用等明兒一早了，我一會兒就寫一本奏上去，大功之下，受一些小的懲罰，百姓們會覺得朝廷公允，陛下公允。」

「我讓你五十個。」

「你敢多說點嗎？」

「我讓你五十一個。」

沈冷：「你為什麼什麼都想比一比。」

他扶著車門要上去，兩次都因為搖晃而沒能上的去，孟長安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你那點出息，喝了這麼一點酒連車都上不https://m.hetubook.com.com去了，丟人，我來扶你。」

皇后回頭吩咐了一句，代放舟連忙帶著內侍全都退了出去。

有風。

「是人。」

親兵連忙點頭：「是是是，屬下錯了……哈哈哈哈哈。」

沈冷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頭還是有些疼，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下，可是還有些茫然，好像出了宮門之後的事都不是記得很清楚了。

沈冷覺得頭疼，仔細回憶了一下，大概還有一些印象，出宮的時候說的是各自回家，也各自上了馬車，為什麼孟長安會在自己家裡？

另外一輛車上，姓孟的那隻狐狸在馬車裡轉圈呢，翻開這看看，翻開那看看，一臉疑惑。

沈冷一驚：「快去，快去後邊那車裡跟孟長安說，這不是茅廁，讓他別尿，太丟人了！」

沈冷嘆了口氣道：「你笑出來吧。」

內侍鬆了口氣道：「國公爺，你總算認出來這就是輛馬車了。」

兩人還在那嗶嗶嗶嗶，宮裡的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這簡直太不像話了，有辱朝廷體面啊，而且這是在未央宮外邊，讓人看著更丟人。

內侍：「……」

沈冷一怔，然後笑起來：「移動茅廁？這是什麼時候的想出來的，這個辦法好。」

內侍臉都有些白：「國公爺，這是車。」

皇帝閉上眼睛，這是一位帝王潛意識裡的驕傲，不能真的哭出來，哪怕是在自己心愛|女|人面前也不能。

正想著呢，代放舟來了。

內侍道：「宮裡的規矩，這車都差不多。」

「他……」

「我讓你一兆。」

按理說吧，朝臣們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要保持什麼樣的規矩ｈｅｔubｏok.com.ｃoｍ禮儀，尤其是在宮裡設宴，誰會喝多？可是今天不一樣啊，今天陛下都多了。

然而多了就是多了，雖然極力控制著，可是眼睛也有些花，走路還是在發晃，主要是腦子裡短路了，思維開始變得格外飄忽，上一息想的什麼下一息就忘。

代放舟扶著陛下回到東暖閣躺下來，皇後娘娘已經聞訊而來，她浸濕了一條毛巾給皇帝擦了擦臉，皇帝忽然抬起手握住了皇后的手，皇后這才注意到皇帝的眼睛竟然已經微微發紅。

「朕端著酒杯在大殿上走動與群臣飲酒，走到沈冷身邊的時候，他彎著腰端著酒杯，如同第一次見到朕的時候一樣，眼神里還滿滿的都是惶恐。」

「兩隻狐狸。」

他也喝了不少酒，可是他正當年，酒量又好，所以撐的時間比較久，這群臣過來一人一杯的敬他酒，他輪番喝下來也還能站著不倒，走路也看不出太搖晃。

「那我讓你六千萬。」

兩個時辰之後，沈冷在自己的大將軍府里醒過來，然後發現孟長安居然睡在自己身邊，一條腿還在他身上壓著，呼嚕聲還不小。

皇帝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鬢邊：「朕，朕在沈冷的鬢邊看到了幾根白髮，然後朕心裏猛的就疼了一下，忽然間想起來，他已經是三十幾歲的人了，三十幾年來，他……」

扶著沈冷上車的內侍都懵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國公爺，你問的是什麼？」

老院長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賴成又指了指自己：「這不是也有兩隻嗎？」

沈冷聽到聲響回頭看了一眼，眼睛睜大：「你這是要跟我比一比？我會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