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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俗人一枚

作者:瞎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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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學篇 第316章 魔鬼的舞步

第二卷 中學篇

第316章 魔鬼的舞步

整齊劃一的跺腳也沒持續幾秒,忽而所有人又開始各自為政的雙手合十的鞠躬彎腰,還是左一下右一下。期間,又是幾個整齊劃一的大幅度連接性動作。
鄭燕畢業后,王勃再也沒有見過她,也沒有過她的任何消息。但他時常會想起她來,有時候甚至想得不行。與她在圖書館渡過的每一天,元旦晚會上在傑克遜《Dangerous》這支舞曲伴奏下的她的莞爾一笑,圖書館兩人心有靈犀般的「噗嗤」同樂,研究生樓後面的不期而遇,無數的「你好!」和「Hi」……所有與鄭燕有關的點點滴滴,經常像電影回放一樣,清晰而迅捷的從王勃的腦海掠過。而在這所有的片段當中,特別明晰,也是讓王勃對鄭燕一見鍾情的一副畫面總是出現在圖書館的自修室,靠窗的一角,坐在那裡看書的鄭燕看著看著便會不時的從自己的兜里摸出一把小梳子,腦袋微偏的,旁若無人的,靜靜的梳著她那頭黑段子似的秀美長發。
因為學姐,王勃的整個大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學習熱情,甚至比高考的那一年,還要刻苦用功。早上六點起床,匆匆洗漱,之後跑到圖書館自修室去佔位子。學姐的位置通常固定,王勃便選擇對著學姐或靠近學姐的地方,鋪上報紙,放幾本教科書。學姐是自修室的常客,當時的王勃並不知道學姐是大幾,他覺得有可能是大二,或者大三。一個身材窈窕,面容秀美,還有一頭王勃從未見過的,亮如油,滑如絲,齊齊展展直達腰際的頭髮,竟然能一周五天,幾乎每天都要來自修室自修的女生,這對王勃來說,完全是不可思議!外國語學院,美女如雲,漂亮的女生隨手亂抓,漂亮而又窈窕的女生便不會太多,漂亮窈窕而且還如此愛學習的女生,據王勃在學校的觀察,僅學姐一人而已。王勃覺得自己找到了自己這一輩子志同道合的伴侶。
「……」
「王子安—www.hetubook.com.com—」
幾個伴舞忽然毫無徵兆的「倒地」,引來一陣驚呼,然後才發現是虛驚一場。伴舞倒地之後,空中傳出幾聲「槍響」,驚起一片驚叫。王勃開始獨舞,忽然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吃驚的動作,三兩下解開外面的黑西裝,朝前猛的一扔,動作瀟洒而狂放。現在的他只剩下白襯衣,黑領帶和黑氈帽。雖然沒了外套,但對比卻更加的明顯和強烈。獨舞的王勃沒有做太多華麗的動作,只是隨節奏來回躲著雙腳,時而出其不意的朝空中「開一槍」。
無數人喊著王勃的藝名,大聲的,驚天動地的,震耳欲聾的。台上的王勃似乎也被台下狂亂的學生感染,忽然滑步前出,來到舞台的邊緣,旋轉,伸手,踢腳,動作迅捷,做了幾個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臉上的神情也一改當初的嚴肅冷靜,變得激動,充滿了憤怒,目光炯炯,似有大火在裏面熊熊燃燒!
他一見鍾情,深深暗戀的學姐,已經大四了。
直到半年後,他在一個街舞社的招新活動中第一次違反自己的本性報了名,成為了街舞社的一員,在大量的練習,無數的汗水,一個又一個的動作中,鄭燕離開后所帶來的空白和心靈的創傷才漸漸的彌合。
「王子安——」
鄭燕離開后的近半年,王勃一直處在一種頹廢和沉悶當中。他已經不再早起,也不再去自修室,更不再挑燈夜讀。他的心境,從以前激越昂揚,滿腔鬥志的青年,一下子轉為滿目荒涼的滄桑暮境。一切失去了意義,也不知道自己以後將走往何方。
王勃忘卻了歡呼,忘卻了尖叫,忘記了台下數千抑制不住內心激動從座椅上站起來歡呼雀躍,又跳又叫的黑壓壓的人群,他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的隊友。他的思緒穿越時空,回到了2001年川外元旦晚會的那個寒冷的冬夜!寒冷驅散不了人們的熱情,王勃和無數男https://m.hetubook•com.com女一起圍著操場中央的大舞台,掌聲震天,嘯聲如雷,對台上賣力表演《Dangerous》的十來個西裝革履,頭戴黑氈帽,手戴紅手套的男女報以最熱烈的掌聲!
音樂的節奏依然鏗鏘,但舞步卻到了一個多變的節點。王勃開始頻繁的轉體,不時的聳動雙肩,交換雙腿。行雲流水一樣的動作沒有了,變成了僵硬和機械的木偶,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換,木訥而獃滯,空洞而無情,但眸子深出的憂鬱依然一以貫之。
整個大一,王勃對自己仍然能夠保持高中時代,甚至比高中時代還要律己和嚴苛的作息,他至今想來都深覺不可思議。他明白,他的這股衝勁和堅持,大部分都是沖她而去的。如果沒有每天想見她一面的衝動,王勃恐怕也不會有那驚人的,讓同寢室所有人都感覺不可思議的毅力。但儘管如此,他和學姐在自修室呆了一年,他對她的了解完全近乎于無知,除了她的姓名——即使這個,他也是偶然聽她的同學叫她才得以知道的——甚至連對方的班級,年級,哪個系都似是而非,不太清楚。只是到了大一快結束的時候,王勃發現她幾乎很少來自修室看書了,又聽旁邊的人在議論她在忙著寫論文,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
「你好!」王勃幾乎是下意識的回了聲。
無數學生期待已久的太空步終於在王勃魔鬼一般的步伐下華麗的施展了出來。
隨即,尖叫,吶喊,大呼,狂吼,甚至哭泣,此起彼伏,如濤似浪;被束縛的青春,被壓抑的天性,在王勃恣意滑翔,雙手高舉,展翅欲飛的那一瞬間,齊齊爆發!
「Hi!」學姐說。
從此之後的半年,每次在校園的路上看見學姐,王勃再也不必裝作視而不見但一直卻用餘光瞟著學姐了。他開始敢正視學姐,通常是學姐先說一聲「Hi」,然後王勃回一聲「你好!」,如同他們第和*圖*書一次開口招呼對方一樣。
音樂的節奏再次一變,伴舞的九人依然如群魔亂舞般按照既定的編排整齊劃一的動作,王勃卻從人群中脫離了出來。一瞬間,他彷彿變成了一個不受重力控制的輕飄飄的紙片人,又好似在他的腳下,突然冒出了兩個光滑的輪子,又或者整個舞台,整個地面剎那間變成了光滑無比,沒有任何摩擦力的巨冰。而王勃,就在這巨冰之上任意滑行,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一路蹣跚,起起伏伏,音樂終於走到了結尾。忽然,鼓點沒了,節奏也突然消失,整個舞台一下子變得安靜。「十人團」所在的舞台空間如同像噴了一種看不見的粘合劑,所有人的動作一下子變成了慢動作,滑步,旋轉,抬手,每個動作,緩慢至極,清晰可見。
之後,兩人相互點了點頭,然後擦肩而過。
看見學姐的第一反應,王勃不是驚喜,而是驚慌。驚慌的他第一個動作就是悄悄的把只有幾坨冬瓜的瓷盅拿到身後藏了起來,然後匆匆的,裝作沒瞧見學姐的趕快走過去。
但慢動作也就持續了幾秒,隨著王勃嘴裏的幾句英文冒出,消失的鼓點再次奏響。所有人雙手叉腰,一邊跺腳,一邊左一下右一下的點頭,動作整齊,絲毫不見凌亂。
大一的第二學期開學不久,一次大約下午五點的時候,王勃拿著裝飯的瓷盅,從食堂打了飯菜準備回寢室吃。回寢室的路有兩條,一條是直通學生宿舍大門的寬敞的斜坡道;另一條是先下一段台階然後從研究生樓後面繞道。平時王勃通常走第一條,那天,很突兀的,他選擇了第二條。就在他剛下了台階準備進入繞道的小路時,王勃看見學姐端著個藍色的塑料盆子,如同農村婦女去河邊洗衣服把盆子放在腰側,一雙白凈小巧的腳光著,套在一雙紅色的拖鞋中。這樣子,讓王勃一看就知道學姐是去學校的澡堂洗澡。
王勃打飯用的瓷盅是www.hetubook.com•com母親曾凡玉出嫁時陪嫁的東西,比他的年齡都大。小學,初中,高中,王勃一直用這印著大紅牡丹花的瓷盅打飯。二十多年風霜雪雨的洗刷,瓷盅已然有些舊了,底部的邊緣處有兩處磕破了外面的白瓷,露出了黑色的底胎,更添其陳舊。王勃是個對人對物都挺念舊的人,多年的使用讓他捨不得扔,讀大學也帶了來。那天,王勃的瓷盅內裝了二兩米飯和一個湯。湯是冬瓜燉骨頭湯,冬瓜倒是有幾坨,骨頭一坨沒見著。但是便宜,只要五毛錢。王勃的晚飯通常就這麼吃。
音樂強勁,鼓點震蕩,王勃抬手,踢腿,扭胯,側身……動作乾脆利落,剛勁有力,充滿了男性的陽剛;時而又像流雲般輕舒漫卷,柔弱無骨,瀰漫著女性的柔美。他的表情,時而嚴肅,時而冷峻,目光憂鬱而又深沉,彷彿在看所有人,彷彿所有人都沒看。
就在這個舞蹈表演期間,于萬千人之中,王勃看見了那個他第一天進圖書館自修室便一眼發現的,然後從此無可救藥,難以自拔偷偷喜歡上了的學姐。學姐也看見了他,兩人的視線在寒冷而又熱鬧的空氣中不期而遇。學姐向他點了點頭並報以善意的微笑。這個微笑,溫暖了王勃整整一年的心,直到大四學姐畢業,然後永遠的消失在川外的校園。
他和學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視,發生在大一第一學期的結束。由於臨近放假,在自修室看書的人已經不多。那天下午,天氣陰沉,乾冷,隨著吃飯的臨近,自修室自修的學生陸續離開,到最後王勃和學姐所在的周圍,幾乎就剩下他們兩人。很偶然的,王勃抬起頭來,而恰在此時,坐在他對面的學姐也抬起了頭。兩人的目光相遇在了一起。若在平時,王勃要麼趕快將目光移開,要麼立刻低下頭看書,而學姐大概也會有同樣的反應。但就在那一刻,王勃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就在兩人對視的瞬間,他突然「撲哧」和_圖_書一笑;讓他吃驚不已,難以置信的是學姐也是「噗嗤」一笑,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兩人心有靈犀,心靈相通一般。
音樂繼續演進,節奏開始有所加快。木偶般的王勃彷彿被重新注入了靈魂,剎那間又活了過來,配合著音樂的節奏,或旋轉,或扭身。不論是手還是腳,動作的幅度都有所加大加快,如同被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但肢體柔韌,卻毫無機器的生硬,呆板。整齊劃一,水準依舊。
但就在這時,光著腳,端著盆,長發披肩的學姐輕輕的招呼了他一聲,雖然微不可聞,但在王勃的心中,卻猶如洪鐘大呂一般響徹耳際:
王勃和學姐雖然一周要面對面或者排對排的相見五天,每天相處數個小時,但兩人目光相遇的時候幾乎沒有。王勃感覺自己就如同雨果《巴黎聖母院》中的那個醜陋的敲鐘人卡西莫多,學姐就是漂亮的艾絲美拉達,自慚形穢深覺配不上學姐的他努力的隱藏著自己的行跡和心跡。他不敢大胆的直視,只敢用餘光偷窺,或者在學姐專註學習的時候偷偷抬頭,暗暗打量對面佳人的一眉一眼,宜嗔宜喜。雖然僅僅是一次次小小的偷窺和打量,對那時候的王勃而言,也是欣喜無比,心滿意足。
倒地的伴舞很快「活」了過來,如幽靈般的冒起。伴舞和領舞再次合二為一,以半蹲的姿勢做著類似騎馬的動作。雙手或豎起或平伸,迅速的比劃幾下,動作同樣整齊劃一,讓人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氣勢和類似於「意志」的東西。
然後,一聲突兀的「槍響」,所有的伴舞全部瞬間倒地,只剩扔掉了自己西裝,穿著白襯衣,歪打著黑領帶,帶著黑氈帽的王勃以一個蘭花指的手勢高舉著右手獨自站在一群倒地的人群中,一動不動,猶如石雕!
然而,由於從頭至尾都買不起一套合乎社團要求的舞台裝,王勃雖然練了半年的街舞,舞技也不錯,但真正的舞台卻一次也沒上過,從沒享受過一次的掌聲,歡呼和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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