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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長者的氣度？

接下來，雙方之間的交流更加的順暢和自然。趙長天興緻勃勃的跟王勃交流起《鄉村教師》這篇文章的寫作意圖，創作理念，想表達的一些思想等等。王勃耐心的一一解答，闡釋，說的都是以前跟自己的丈母娘程文瑾以及語文老師唐素珍說過一兩遍的話。

王勃也是驚訝的看了兩人一眼，但卻沒有上前招呼。下午才當著眾媒體的面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和憤怒，現在就樂呵呵的迎上去，那也太墮落，太沒有腔調了。儘管，他對這兩個當初自己來雜誌社報到時破例熱情接待過他的兩人並沒有什麼恨意。針對他的加賽，肯定也不是這兩人說了算，不用想也是集體意志。他憤怒和不滿的，就是這「集體意志」，而非針對具體的某個人。

最後，趙長天又提出想在《萌芽》上轉載他發表在《科幻世界》上的《鄉村教師》和《朝聞道》。希望能得到他的首肯。王勃說，這兩篇文章的出版權和轉載權都已經讓渡給了《科幻世界》，《萌芽》想轉載的話，可以去徵求《科幻世界》的意見，他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王勃目前在《科幻世界》發表的兩個短篇，《科幻世界》給他的兩千多元的稿費，就算是一次性買斷了這兩個短篇的所有媒介載體的出版權和轉載權。以後《科幻世界》出版短篇小說集時用到他的文章，或者將他的文章授權給其他雜誌，報紙和圖書進行連載，連招呼都不需要給他打，也不需要付他任何稿費。

三人已經在「大富豪」的晚間新聞看到了這一幕，桂未明再次提及，王勃就只有再次起身，一臉赧然向趙長天鞠了躬，連說不敢當，檢討自己的衝動和莽撞，看得《萌芽》的兩位領導人快慰不已，覺得孺子可教。

雖說是不醉不歸，但是並未真的喝醉，不論是唐素珍還是王勃，都保留著一絲清醒，這畢竟是出門在外，還是安全第一為好。

這便是！

既然把事情都說開了，雙方都有意和解，姿態又都放得很低，接下來自然是其樂融融，賓主盡歡的局面。

王勃的反應也讓趙長天吃了一驚。他以為年少氣盛的對方即使自己道了歉，怕也要賭一陣氣，擺擺姿態，不想對方不僅馬上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反而立刻進行「自我反省」，反過來檢討自己的不足，並誠懇的道歉。

趙長天對此表示理解，不過還是希望他能夠優先考慮一下《萌芽》，說《萌芽》的發行量目前已經超過了四十萬分，並不比《科幻世界》少。他如果有什麼條件，也可以提。

當三人在「大富豪」吃了晚飯，打車回「錦江之星」的時候，時間已經差不多快十點了。酒酣耳熱，一路又笑又鬧的人剛走入錦江之星的大堂，就見一男一女，兩個熟悉的人影匆匆朝自己衝來。

「後生可畏！真的是後生可畏！大才ｍ•heｔuｂoｏｋ•ｃoｍ•ｃｏm！絕對是華夏文壇，不，世界文壇百年難遇的大才，奇才吶！」趙長天激動無比的感嘆道，當即決定，無論如何，今天晚上都要去面見王子安一趟。

「受到不公時拍案而起，即便面對強權，也敢獨自對抗；當佔據上風時，卻又沒有得勢不饒人的不依不撓，過為己甚。不畏強權，愛憎分明，不錯，這年輕人，真的不錯！」王勃的表現讓趙長天當即心頭大慰，覺得對方不論是文章，還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選，完全對得起組委會為其破格頒發的「特等獎」！

「我們是來負荊請罪的呀！」趙長天笑著說，然後走到沒什麼表情，看起來顯然還在「置氣」的王勃的跟前，道，「王子安同學，我要向你道歉。在針對你進行加賽的時候，我們的確有考慮不周，沒有解釋到位，忽略了你感受的地方，對此，我代表組委會和評委會，向你進行誠摯的道歉！」說著，趙長天直接向王勃鞠了一躬。

「請原諒小子我的年少無知吧！」說完，王勃直接向趙長天鞠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躬。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萌芽》的主編和副主編趙長天和桂未明。

再說，他下午的憤怒也好，還是抗議也罷，主要是表明一個姿態，撈點剛正不阿，不畏強權的名聲，博取一些同情，又不是真的怒火滔天，要跟強權鬥爭到底。現在憤怒和抗議有了超出預料的好結果，那和*圖*書還不見好就收，「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他的一手好牌，就要變成爛牌了！

什麼是真正的文人？

心靈震動的王勃趕緊上前，也跟著向趙長天鞠了一躬，然後抬手虛扶，誠惶誠恐的道：「趙主編，這怎麼受得起？我……小子我不敢當，完全不敢當啊！我也有需要向你們檢討的地方，今天，我……太過意氣用事了。我的意氣用事，肯定也給主辦方，組委會帶來了不少麻煩和困擾。為此，我也要鄭重的向您們道歉：

「《流浪地球》還是需要在《科幻世界》進行首發，穩固神格。等《流浪地球》一出，我『科幻一哥』的名頭坐穩之後，那個時候，才有跟《科幻世界》叫板，進行討價還價，爭取更多利益的資格。」雖然和趙長天說著模稜兩可的話，但王勃的心頭，卻已經有了初步的決定。

當然，什麼《科幻世界》的編輯在跟他接洽商討之類的自然是王勃的隨口胡謅，虛妄之言，不過是他為了以後討價還價的籌碼罷了。

「王子安，唐老師，可把你們等回來了。」

突然在酒店見到《萌芽》的主編和副主編，三人都吃了一驚。

「子安，後天的頒獎大會，你不會不參加吧？」趙長天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個越看越覺得滿意的年輕後生，道。

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在商言商，他一向把這個分得很清楚的。

「趙主編，桂副主編，你，你們怎麼來了？」唐素珍吃驚的道。和*圖*書

「趙主編，謝謝你的慷慨。如果可能，我會把《萌芽》作為我作品的首發地的。」忍了忍，王勃還是沒有立即答應下來。版權雖然重要，但是他目前在科幻迷當中的地位還未穩，科幻的最高獎「銀河獎」也還沒有拿到一座，還未成為當仁不讓的「科幻第一人」，也就不能跟科幻迷心中的聖地，全球發行量最大的科幻雜誌《科幻世界》叫板。

趙長天聽王勃如此一說，心頭立刻大呼僥倖。前不久當他打算親自去找王子安「負荊請罪」的時候，組委會的不少人還不同意，說那也太給那王子安面子了。下午當著媒體的面對他道歉，就已經是仁至義盡，顯示了主辦方無比的誠意，做到了一般人難以做到的事情，哪裡還需要親自上門？但是趙長天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親自跑一趟。讓他下定決心的，是編輯張晴轉交給他的一本《科幻世界》。趙長天用半個小時看完了王勃在《科幻世界》上發表的那篇《鄉村教師》，看完之後，愣了足足有一分鐘，才回過神來。

趙長天一聽，當即笑著說，如果《流浪地球》在《萌芽》發表，他們只需要小說的連載權，以後單獨集結出版的出版權和轉載權他們都可以讓給他。

王勃說，他會進行認真考慮的。

「原來是不想參加，明天一早就和唐老師打道回府的。現在……嘿嘿，趙主編和桂副主編你們都親自上門了，我哪好意思不去？」王勃摸了和-圖-書摸頭，開玩笑說。在「大富豪」的晚間新聞上看了趙長天的當眾道歉后，他就決定後天要去青松城大酒店參加主辦方的頒獎儀式。既然對方已經在媒體面前道歉「服軟」了，他如果還不依不撓，糾纏不放，那隻能顯得他小肚雞腸，小孩子心性！

在王勃的卧室里，《萌芽》的副主編桂未明向三人解釋了他們離開后組委會的決定，包括給王子安授予特等獎，趙主編代表組委會當著媒體記者給他誠摯的道歉。

之後，趙長天又跟王勃聊起了他正在寫的中篇小說《流浪地球》，詢問了小說的題材，寫作進度等相關事宜。王勃也一一解答。

趙長天臨走之前，向王勃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那就是希望他正在寫的中篇小說《流浪地球》寫好后能夠在《萌芽》上進行連載。對此，王勃並沒有立即答應，說《流浪地球》的題材是科幻題材，前面的兩篇都是發表在《科幻世界》上面的，這篇他也打算在《科幻世界》進行連載。而且《科幻世界》的編輯也在跟他接洽商討他後續作品的問題，所以，他需要回家考慮一下，一時半會兒無法給趙長天一個肯定的回答。

王勃完全震驚了，沒想到趙長天，這麼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竟然當眾向他鞠躬道歉！

現在趙長天只要《流浪地球》在《萌芽》上的連載權，並不需要其他的版權甚至轉載權，對方這一大方豪邁的舉動，立刻讓王勃動容，差點就想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