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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10月9號，兩個受傷流血的女孩決定「結盟」，共進共退，一起迎接未來共同的命運。

「我最初的打算是選擇先去當王勃的小，然後以小搏大，慢慢扶正——誰叫人家先來後到呢？

蘇夢瑤「嚶嚶」的哭著，哭聲低沉，嘶啞，帶著無窮無盡的情緒。這是溫小涵第一次看到蘇夢瑤哭泣。在她的想象中，像蘇夢瑤這種大方，開朗，笑口常開的女孩是不會哭的，至少不會當著別人的面哭。

「今天喊你出來，我心頭其實蠻猶豫的。我習慣了單打獨鬥，以我為主，不習慣跟人搞哪門子的合作，況且是這種跟人爭奪愛情的事情。但是從全局上考慮，不合作又不得行。那傢伙的女朋友沒見過，但是聽魏壽松講，怕不是一般的角色。我自問長得還算可以，也比較招男生喜歡，但也沒到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的地步，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那——你問吧。」溫小涵稍一猶豫，點了點頭。

「你也是喜歡那傢伙的吧？」蘇夢瑤緊盯著溫小涵的臉。

「哈哈，你的名字裏面不是有個小嘛。別當真，就是個玩笑。」蘇夢瑤哈哈一樂，揮了揮手，而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溫小涵，「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起合作？」

「啥事？」溫小涵見蘇夢瑤一下子嚴肅起來，心頭一稟，不知道對方想問什麼。

到了沙發上，蘇夢瑤拿起遙控板將電視的音樂調小，只保留一點背景音樂，而後看著身邊的溫小涵，鄭重其事的道：「小涵，我問你一件事，請你務必誠懇的回答。」

「夢瑤，咱們，咱們有那必要嘛？」溫小涵期期艾艾的道。

邊吃邊喝，又唱又跳，突然，拉著溫小涵在電視前跳交誼舞的蘇夢瑤一下子抱住她「嗚嗚嗚」的哭了起來。溫小涵當即嚇了一跳，連問蘇夢瑤要不要緊。蘇夢瑤搖頭，說不要緊，就是突然想哭，借她的肩膀用一下。

「是的，合作！」蘇夢瑤肯定的點頭，「為了讓咱兩的血不白流——對了，沒猜錯的話，那天晚上，和*圖*書你也流了血的吧？」

「很有必要！」蘇夢瑤的臉色再次嚴肅起來，直接將溫小涵的手拽在手裡，拍了拍，「如果是打單獨斗，不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太可能擊敗那傢伙現在的女朋友，但是咱兩如果聯合起來，那便是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了。當然，你如果甘心給那傢伙做小，那另當別論。」

「然而，加上小涵你就不一樣了。我們算是兩個極端，一個外向大方，一個內斂含蓄，一個嬌媚，一個溫柔，不論是性格上還是身體上，都能做到互補。我倆加起來，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而是三，是四，乃至是十！絕代雙驕，所向無敵！」說到這裏，蘇夢瑤朝外揚了揚自己的粉拳，信心滿滿的說。

「呵呵，這是合作的另外一個前提嘛。」蘇夢瑤呵呵一笑，「別不好意思了，我又不是那傢伙，你有啥不好意思的？」蘇夢瑤正色說。

如果蘇夢瑤直接在學校找溫小涵說什麼一起合作搶男朋友的話，溫小涵肯定會以為對方失心瘋；然而現在，在跟對方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又唱又跳且抱頭痛哭，吐露了無數以前從沒對人說過的知心話，最重要的是在喝了好幾瓶啤酒將自己的腦袋搞得暈乎乎后，溫小涵心頭的正義感和矜持心直接降低了一大半。然而即便如此，她還是沒完全失去理智，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妥。溫小涵搖了搖頭，說：

「至於把那傢伙搶過來后咱兩怎麼辦，或者說怎麼分，呵呵，不怕嚇著你，小涵，只要你不介意，我是不介意跟你共享一個男人的。是不是聽起來有點聳人聽聞？」蘇夢瑤見溫小涵美目大睜，滿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呵呵一笑，將手一攤，無可奈何的說，「因為這是遲早的事嘛。」

「切！感情裏面哪裡有那麼多道德？談感情就別談道德，談道德就別扯感情！」蘇夢瑤給了溫小涵一個白眼，不以為然的說，「再說，咱們也不是死皮賴臉的去搶，只是一起去追，公平競爭，那傢伙跟他的女朋友又和*圖*書沒有結婚，咱們又不會使什麼陰謀詭計，給她女友下絆子，哪裡不道德了？——喂喂喂，小涵，你不會以為我叫你一起合作是為了對付那傢伙的女友吧？那怎麼可能啊？我蘇夢瑤再遜，再怎麼喜歡那傢伙，也不至於把陰謀詭計使到無辜的人頭上——當然，作為事實的結果，咱兩一行動，那傢伙的女朋友肯定會受傷害，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只有要競爭，就肯定有勝利者和失敗者嘛。但我不想做失敗者！我想爭一爭，不想讓那天晚上的血白流！」蘇夢瑤昂著脖子，兩個粉拳捏緊，臉上現出堅定的神色，再一次提醒著溫小涵那天晚上的「流血事件」。

可是如果就此對蘇夢瑤說不，她放棄，她退出，讓蘇夢瑤自個兒去玩，她又感覺到一種啃嚙心髒的不甘心。她感覺自己已經陷進去了，不論是情感上還是肉體上。她已經失去了自己作為一個女孩來說最寶貴的東西，以後再找其他的男生，如果對方知道她不是處女，即便嘴上不說什麼，心頭怕也會有很大的遺憾，繼而埋下不完美的陰影。

「我可以坦白的給你講，在南山的那天晚上我選擇上他的床，那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深思熟慮！只不過結局有點不太完美，把你拉下水不說，還把張唯扯了進來，最後把局面搞得極其複雜，超出了我的控制。

「是啊，遲早的事。」蘇夢瑤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副蕭索，不屑的神情，喃喃自語的說，「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些男人，註定不是一個女人吃得消，滿足得了的。越成功，越功成名就的人，越是如此！正牌夫人當然只有一個，但背後的情人，小蜜，多著呢！與其那傢伙背著我在外面亂搞，那還不如提前給他找好！

除此之外，這裏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萬一她和蘇夢瑤合作，把王勃從他現在的女朋友那裡奪了過來，那是不是她還要面臨新的，跟蘇夢瑤之間的戰爭？到時候她又怎麼辦？勾心鬥角，在王勃面前跟蘇夢瑤爭寵？她m.hetubook.com.com不覺得自己能夠做得出這些違背自己性格的事。

「但後來一想，光憑我一個人的魅力怕是難以讓那傢伙完全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一般男生不在話下，但是那傢伙，不行，有名，有才，更有財，無數美女圍著他身邊轉，靠我一個人想獨佔他，機會過於渺茫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個同病相憐，很有共同語言的女生吃吃喝喝，邊吃邊聊，一直吃到下午兩點才宣告結束。兩個人一共喝了4瓶啤酒，喝得臉上紅霞飛，紅艷艷的，像塗抹了一層胭脂，煞是好看。

「夢瑤，我還是感覺有些要不得。咱兩一起去……去搶王勃的女朋友，這好不道德。」

「合作？」溫小涵有些疑惑。

蘇夢瑤見溫小涵猶豫不決，表情也是陰晴不定，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擔憂。蘇夢瑤將溫小涵摟在懷裡，繼續她的遊說：

「事情發生后，我當然不後悔——話說這種事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把你和張唯扯了進來。但是那天晚上又不得不如此——機會太好了，一旦錯過，怕是以後很難覓得這種良機。我的性格你清楚，想到就會做到，不拖泥帶水，不瞻前顧後，不猶豫不決。這性格有時候很討人厭，為此這輩子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anyway，又怎麼樣呢？人生短短几十秋，患得患失，計較考慮太多，反而最後一事無成。在我十幾年的人生當中，這種經常把『如果』，把『想當初』，把『要是老天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就好了』掛在嘴邊的人我見得多了，大多庸庸碌碌，蠅營狗苟，一事無成！

「那你說的『合作』？」溫小涵試探著問。

「OK！這是合作的前提。」蘇夢瑤揚手打了個響指。

好一陣之後，蘇夢瑤從溫小涵的肩膀上抬起頭來，後退一步，雙手像洗臉一樣的在臉上一抹，繼而露齒一笑，沖溫小涵說：「好啦！哭了一場，心頭好受多了。」蘇夢瑤邁出兩步，從大理石茶几上的紙盒中抽了兩張ｈｅtuｂoｏｋ.coｍ.ｃｏｍ軟紙塞到溫小涵的一隻手中，拉著她的另一隻手朝沙發上走，邊走邊說，「小涵，咱兩不應該哭，應該笑才對——憑什麼啊，受傷的是我們，被人拋棄，不管不顧的也是我們，我倆還為那傢伙哭，那也太不值了。你說是不是。」

溫小涵遲疑了下，迎著蘇夢瑤盯視的目光，點頭：「我喜歡王勃。」

「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把握當前吧。」說完，蘇夢瑤從沙發上站起，走到茶几前，用起子起開兩瓶嘉士伯，遞了一瓶給目瞪口呆，思維一片混亂的溫小涵。

「是！」溫小涵用蘇夢瑤遞給她的軟紙揩了揩臉上的淚痕，笑著說。

溫小涵也是冰雪聰明的人，漸漸的有些明白蘇夢瑤嘴裏的合作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吃驚。

下午還有兩節聽力課，但一番暢聊后的兩人都沒有上課的心思。蘇夢瑤提議去沙區的「好樂迪」唱歌，溫小涵只猶豫了一下，便猛地點頭。

「沒錯，合作！」溫小涵再次打了個響指，「談合作之前，首先必須明確一點，小涵，咱兩是同盟，至少在把共同的敵人擊敗之前，咱們是親密的戰友。」

兩人抱頭相擁而哭。蘇夢瑤是大聲的哭泣，毫無顧忌，肆無忌憚；溫小涵則是只是默默的流淚，安靜而又內斂。哭泣的方式也顯示著兩人的性格。

而聽著蘇夢瑤哀泣的哭音，聯想到自己「未明的前途」，不知道那個人會如何的對待自己，兩個人之間還有沒有可以稱之為光明的未來，她的心頭便像壓了塊巨大的石頭，再次變得沉重起來。思忖間，心酸，委屈，害怕，恐慌，以及對未來的茫然無措，各種情緒開始漫上心頭。溫小涵吸了吸鼻子，感覺鼻頭髮酸，眨了眨眼，長長的兩排睫毛頓時浸上了點點晶瑩的露珠，再次一眨，便有兩滴透明的液體沿著眼角滾滾而下。這兩滴淚水彷彿只是一個引子，引導眼眶內的水花不斷的下流。

溫小涵沒想到蘇夢瑤會說這個，大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羞怯ｈetｕboｏk.cｏｍ.com不已的說：「你，你咋突然說起這個了……」

「至於以後咱兩誰當大誰當小，嘻嘻，我讓你選好不好？

溫小涵被蘇夢瑤的話完全驚呆了，訥訥的說不出話來。蘇夢瑤卻沒理溫小涵的吃驚，繼續道：「小涵，總之一句話，對於王勃這種人，一個女人是不夠的，哪怕我成功將他搶過來，他遲早有一天也會背著我在外面亂搞。這就是我願意跟你分享他的最根本的原因。

而且，這大大超出了她對愛情的憧憬和想象。在她的想象中，愛情應該是美好而浪漫的，輕鬆自在的，而非目前這樣的刀光劍影，劍拔弩張，充滿了「血淋淋」的競爭！這樣的愛情，即便最終得到手，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至於更遠的結婚，呃，那個實在是太過遙遠，說不定沒過兩年，你或者我就不喜歡那傢伙了，或者那傢伙喜新厭舊，又喜歡上別人了，誰知道？

結了賬，兩人出了火鍋店，在路邊打車。沙區距離學校不遠，十幾分鐘后蘇夢瑤和溫小涵便已經坐在了好樂迪的迷你包中。之後，便是唱歌，跳舞，蘇夢瑤又喊了不少的小吃和啤酒助興。

「遲早？」溫小涵大睜著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完全不明白。

溫小涵心緒凌亂，有些被對方說動，但更多的還是感覺得不妥。

「小涵，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很怪異，超前，很不容於世？那是因為你沒有生在一個官宦之家。如果你父親跟我父親一樣，也在高高在上的『為人民服務』，或許，你會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小涵，我知道你挺喜歡那傢伙的。雖然平時的你在那傢伙面前不顯山不露水，但我看得出來，你的看他的眼神，跟他說話的語氣，都跟其他人不一樣。我也一樣。喜歡那傢伙，甚至說迷戀那傢伙，被那傢伙的才華和強大的人格魅力吸引以至於移情別戀，難以自拔，然後一有機會便找借口跟他說話。

「先保證回答我且不對我撒謊——放心，我不會問你難以回答的問題。」蘇夢瑤說。

「你，你才想去當小呢。」溫小涵紅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