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漢兒當有大丈夫
第0591章 踏上舞台
「好！」
檯子上，韓琦正在說話：「……此次操演一目了然，折克行全勝。只是官家，臣當年也見識過西北的兵，沒那麼厲害……」
包拯也覺得不大真實。
「是真的嗎？」
現在就要看趙禎的了。
張昇作為樞密使自然要迎奉一番，「陛下給個都頭卻是小氣了些，照臣看，給個指揮使也不差。」
「給他看看。」
包拯點頭道：「官家要平衡，否則一家獨大，這不是福氣。不管漢唐或是什麼時候，一家獨大就是禍根，遲早會帶來腥風血雨。」
陳洛的肩傷不輕，郎中清創之後，用藥膏敷了，然後包紮。
「他當初來汴梁時就像是棄子，跟著你幾年後，就漸漸的時來運轉了，好運氣！」
沈安對摺克行微微頷首，趙禎那邊也興趣索然的道：「種諤。」
「就為了這個？」
下面的慘叫聲少了些，趙禎心頭一松，心情好了大半。
多謝了，安北兄！
一陣沉寂。
陳洛低頭道：「陛下，小人身邊的韓勇才是擊倒種副使的最大功臣……若非是他拖住了種諤，臣……」
「為何？」
若是沒有沈安，他至今只能在殿前司里廝混，別說是給官家和趙仲鍼留下好印象，他連李璋的面都見不著。
這種逆襲很讓人感動，趙禎就感動了。
有人覺得這是謊言！
「種副使，官家召見。」
種諤拱手道：「李諒祚定然不肯罷休，西夏人會來襲擾大宋，不是打草谷就是來示威，西北將會不安寧，某會去坐鎮青澗城，你……若是李諒祚大舉來襲，你可會去嗎？」
種諤看了和*圖*書折克行一眼，：「種家輸得起。折家在府州立功不少，某去了青澗城之後，定然不讓折家專美於前。」
種諤剛走上來，聽到這話不禁看了韓勇一眼。
他的身體一個踉蹌，眾人才發現他的肩頭在流血。
凡人推翻神祇，這大抵很荒謬，可眼前的這兩個傢伙就辦到了。
種諤走了過來。
他看了沈安一眼，「難道折家近來又琢磨出了不少練兵的法子？」
種諤的眼中閃爍著不明之色，像是激將，可更多的卻是豪邁。
這折克行才多大？竟然就是萬勝軍的都虞侯了，以後要是再有戰功，那陞官的速度會讓人瞠目結舌。
和種諤的想法一樣，折克行也希望有朝一日站在府州城頭舉著折家將的大旗。
大宋也有兵部吏部這些部門，但都是空頭貨色，大權都被侵奪了，可武官的銓選卻放在了吏部。
竟然這般堅韌嗎？
「那折克行朕見過幾次，是個沉穩的年輕人，軍中雖然有些宿將，可年輕一代卻乏善可陳，今日朕見到了兩家的年輕人，都很不錯。」
趙禎微笑道；「朕先前見你悍不畏死，還打倒了種諤，想要什麼賞賜？」
沈安不知道是譏諷還是什麼，但語氣沒有變化：「知青澗城，恭喜。」
趙禎最後的話更是點睛之筆，差不多是許諾讓折克行接班折繼祖。
「那是誰？」
他緩緩起來，眾人低頭側身，恭送他離去。
這時陳洛上來了。
大家都覺得這個出發點太簡單了，沒有什麼高尚或是好處。
「職責？」
陳洛站在那裡，肩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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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克行面對挑釁選擇了隱忍，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般的富有耐心，最終等到了時機。
可韓勇的模樣很誠懇，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上全是認真。
他的臉上有幾處淤青，看著神色淡然，「某今日敗了，折克行的麾下韌性十足……折家並無這等手段，誰教的？某知道是你。邙山軍從鄉兵變成精銳，就是你在起作用……」
陳忠珩低眉順眼的出來：「陛下放心，臣跟著。」
種諤的邀約沈安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陛下。」
那邊的聲音沒了，韓勇卻有些怒了，「陛下，小人……小人不是配軍，小人自願進了禁軍。小人每日操練刻苦，可小人卻不肯出去……」
折克行躬身謝恩。
「很好的年輕人。」
趙禎的話有些和稀泥之嫌，但作為帝王，他只能這樣說。
這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軍士，大宋軍中這樣的軍士數不勝數。
沈安說道：「軍士的心中想的並不多，他們想的最多的是自己和家人，若是加以引導，他們才會想著自己的職責。」
韓勇抬頭，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讓現場多了一陣吸涼氣的聲音。
「小人是軍士。」
韓勇大胆的抬頭，說道：「那些人看小人……好似鄙夷呢……他們看不起小人，所以小人寧可在營里也不出去。待詔說咱們該做大宋的勇士……這樣就無人敢說小人是賊配軍了……」
沈安平靜的道：「他們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可在軍士出門都會被歧視的大宋，他們會被人稱為賊配軍，會有人衝和*圖*書著他們吐口水，有人會役使他們……這樣的大宋，怎麼指望他們去保家衛國？怎麼能指望他們去悍不畏死？」
沈安喊了一嗓子，聞小種就來了，還帶來了一個郎中。
「聞小種！」
「為何這般死不鬆手？」
「這不是傻子嗎？」
陳洛說道：「……他幾次抱住種諤，讓小人得以攻擊……他幾次被種諤重擊，可依舊不屈不撓的衝上來……」
這話很是淡然，折克行低頭道：「折家只想要殺敵的機會，只想報效君王。」
種諤拖著沉重的腳步跟了過去。
種諤抬頭，認真的道：「今日某先是鋒矢陣，折克行應戰，而後某變陣想激怒他，可他卻不動如山……他是個名將種子。」
「見過陛下。」
大宋提防武人，表現的太聰明的武將會被提防，反而這種看著憨實的才能讓人放心。
沈安笑眯眯的站在那裡，和包拯低聲說道：「……種諤會有好處。」
這份耐心讓人驚訝。
「竟然這般……簡單嗎？」
韓勇吸吸鼻子，鼻腔卻被鼻血堵住了大半，他張開嘴用力吸氣，然後說道：「陛下，小人聽待詔說……說我等不是賊配軍……」
「對，職責！」
「某定然是要去。」
陳洛把韓勇放下來，扶著他站好。
有人指著前方，種諤抬頭看去，正好背著韓勇的陳洛回頭，對他笑了笑。
……
「折家想要什麼？」
家中有這麼一位勇士，自然不用擔心會被宵小掛記。
四周寂然。
趙禎見他眼角的傷口裂開了，鮮血細細流淌下來，就有些憐憫。
折家將，府州折家將！
你若是以為這是個進諫的好時機，那腦殘的標籤就會釘在你的頭上。
趙禎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放鬆了緊繃著的神經。
這是許諾，韓勇卻獃獃的沒聽出來，眾人一看卻不覺得遺憾，反而覺得這廝的運氣不錯。
萬勝軍的都虞侯，折克行算是熬出頭了。
這不是覺得內疚，而是沒法反駁沈安的話，但卻不同意做出某些妥協而已。
種諤必須要承認自己操練出來的麾下敗了，就在他遊走時，他的麾下已經顯露頹勢，而折克行卻沒動。
他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韓琦笑道：「陛下天威，他是怯了。」
眾人沉默。
「韓勇……原先是做什麼的？」
「……小人當時就撲了上去，被種副使重重的擊打，可那一刻小人沒覺著疼，一心就想弄死他……」
作為一個前禁軍軍士，他感到有些失落。
「所以小人就想……豁出去，好歹讓人看看小人的武勇，讓人知道小人是勇士……」
他吸吸鼻子，那聲音有些尖銳。
趙禎含笑道：「朕看他做個都頭也使得，吏部以為如何？」
沈安好運氣啊！
眾人不禁為之側目。
趙禎點點頭，目光轉動看向了折克行。
這是悍勇之士！
年輕人，而不是軍士，趙禎一開始就模糊了他們的屬性。
若說種諤是一個神祇，那麼陳洛和韓勇就是兩個凡人。
眾人都笑了起來，趙禎指著他笑道：「指揮使……指揮使麾下數百人，且等他熟了再說。」
文官對皇帝表示效忠的方式會很隱晦和雅緻，但種家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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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為了這麼一句話就豁出命去干？」
趙禎撫須微笑道：「看他受創頗重，快扶著去看郎中，若是差了什麼，陳忠珩……」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軍士，先前死死的纏住了他，讓他被陳洛一拳撂倒。
這是對摺克行的認可和誇讚，也是對沈安的讚歎。
「你是在譏諷某。」
趙禎點點頭，說道：「如此……萬勝軍不是差了一個都虞侯嗎？朕希望能早日看到你在府州令西夏人喪膽！」
「軍士啊！」
如今這個夢想又近了一大步，他心中不禁有些激動，就看了沈安一眼。
種諤躬身行禮，因為頭部先前被重擊，所以有些搖晃。
種諤跪下，哽咽道：「陛下厚恩，臣此後定然看住青澗城，為大宋擋住西夏人的兵鋒……種家……願意為陛下效死。」
什麼種家將？老子干倒了你！
趙禎滿意的道：「好生做。」
皇帝發話要給個都頭，這事兒小的不能再小了。至於先問吏部，不過是走過場，讓大家看到他這個皇帝的謙遜而已。
種諤問道：「擊倒某的人呢？」
韓勇說道：「小人……小人……」
趙禎淡淡的道：「青澗城……你去。」
趙禎聽到這等話，不禁看了那邊一眼。
那張臉他看一眼就會覺得瘮的慌，所以他的目光有些飄忽。
很是得意的笑容。
有官員出來說道：「陛下，此人悍勇忠心，都頭當然做得。」
趙禎微笑道：「怯什麼？不慌，慢慢說，朕等著。」
大宋的官職讓人頭痛，比如說武官的銓選，就能讓你摸不著頭腦。
「你陞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