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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貫？

「來人！」

三司的支出賬本啊！

等到了仁宗時，大宋的三冗越演越烈，財政入不敷出，仁宗耳朵又軟，於是倉庫的大門開后就再也沒關閉過。看史書的人會經常看到一些相似的內容，開頭就是：出內藏庫緡錢**萬去某地，或是出內藏庫絹**萬匹去某地……

包拯看了老實的沈安一眼，淡淡的道：「那些賬本可都齊全？」。他覺得這是御史台在想自己和沈安釋放善意……

陽光在許多時候都代表了光明，此刻也不例外。

「那就帶他去，讓他慢慢的查。」

草！

稍後散了，韓琦令人去找包拯。

從官家手中借到的錢，那就是白拿的，沒誰想著去還。

「有多少？」

趙曙想起了高滔滔經常提及的蘇軾，問道：「那些人確定是他的仰慕者嗎？」

「汴梁最不差有錢人，可大多數有錢人就顧著自己享樂，唯有待詔有錢不是捐贈就是去做些於國有益之事，佩服！」

「可怕！」

沈安在心中為陳太默哀一瞬，然後說道：「那些錢一直沒怎麼支出過，包相，不少啊！」

包拯面色稍霽，等沈安進來后就問道：「卓雪如何？」

再說一萬余貫對官家來說就是杯水車薪，不提也罷，提了反而惱火。

沈安本想敷衍過去，見他疲憊就仔細想了想，說道：「包相，此事……不知您可還記得皇子當年在宮外時的事？」

邊上有官員一本正經的道：「包相，此人據聞和蘇軾不和，此次蘇軾買宅子就是他擠兌的。」

名聲不好聽啊！

這一去三司……怕是回不來了啊！和*圖*書

可三個宰輔都不是解夢大師，面面相覷之後，韓琦硬著頭皮出來說道：「官家，這個……見血啊！這個是吉兆……對，吉兆，血紅……那誰說的？沈安吧，他說什麼手氣紅的才能贏錢……官家這是要進財了。」

大伙兒都是男人，為啥蘇軾有仰慕者捨得大出血呢？

「官家……」

「我先前做了個夢，夢到了生與死……」

「剛才有宗室里的人問那筆錢的下落，說是該用在書院里。」

「錢錢錢！要錢還是要命！」

被蘇軾打了一耳光的陳太正在寫彈章，準備彈劾蘇軾，聽到這話后就沖了出去。

有人忍不住說道：「待詔怕是富可敵國吧？」

那是整個大宋的支出，得有多少？

「可這錢不成。」

韓琦想一把掐死包拯，可想想老包的戰鬥力，又覺得自己怕是不敵。

韓琦馬上閉口不言，曾公亮裝傻，趙曙生氣……

「嗯？」

他已經有了帝王的自覺，覺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和上天響應。

等他老人家駕崩，趙曙一檢查內藏庫，當真是欲哭無淚。

外面的幾個官員看著他，覺得這人當真成了瘋狗。

「齊全！」

帝王做噩夢，定然和人間有關係。

包拯此刻只想錢，至於來歷不問。

「說說。」

「趙仲鍼？不，是皇子，何事？」

而且御史台想查支出賬本沒問題，卻要在朝會上通過……

調侃官家的話可以說，可你這個說的不對頭吧？

稍後宰輔們來了，趙曙疲憊的說了夢境，「……這是什麼兆頭？」

「差不多有二十萬貫吧……」

和-圖-書沈安隨口說道，包拯盯著他，目光不善的道：「敢哄騙老夫，你可知道後果？」

沈安是蘇軾的庇護者，而包拯卻是沈安的庇護者……

歐陽修補了一刀，瞬間韓琦想砍人。

一萬貫買三代入讀書院的資格，五千貫一代，沈安一個主意就坑了無數宗室，出去建造書院之外還結餘了不少錢。

呃！

你包拯想咱們收拾都行，隨意！

溫柔到此為止，要是沒事，老包的口水會讓沈安崩潰。

「是。」

「此事倒也簡單。」

老夫沒錢，爛命一條誰要？

韓琦三人此刻才明白，原來官家是窮的。

噗！

陳忠珩看到了他臉上的汗，吩咐道：「趕緊拿毛巾來。」

這個善意可不小，竟然把陳太送了來，這就是羊入虎口啊！

他想起了那個太過真實的夢境，不禁打了和寒顫。

呃！

「如此你隨老夫進宮吧。」

注意，這裏不是錢，而是物品。

「傳聞包相的心情不大好，你保重！」

「官家莫不是眼瞎了……」

這番話別說是趙曙不信，連韓琦自己也不信。

外面來了個小吏，包拯愣了一下，捂額道：「陳太……怎麼有些熟悉呢？」

暗香里趙頊的是小頭就有二十萬貫，沈安佔大頭，能有多少？

值房內的官員們都目光炯炯的盯著包拯。

把剩下的三十萬貫給了韓琦去修仁宗的陵寢，趙曙發現自己變成了窮光蛋。

呃！

沈安正色道：「假的，某的錢大多換了紙鈔。」

眾人正在想著怎麼挽回這個讓人絕望的決定，外面有人稟告：「包相，沈安來了。」

後人看到m.hetuｂooｋ.ｃｏｍ.cｏｍ此處時，才感嘆宋朝的帝王憫民。

「……官家說了，蘇軾做事得力，兩袖清風，一身正氣……」

沈安彷彿聽到了吐血的聲音。

他有些虛弱的道：「讓宰輔們來。」

陳太愕然道：「包拯會弄死某！」

官家竟然哭窮。

「那個……蘇軾不是節省了一萬余貫嗎？這筆財不小啊！」

所謂的封樁庫，就是當年趙老大弄的，專門存錢在裏面，等著北伐時使用。

「包相，御史台派了陳太來，說是要查查去年的支出……」

午後最好是喝一杯熱茶，然後披一條最新的薄棉被靠一會兒。

趙曙是真的艷羡了，「宮中最近缺錢，朕本來想給皇子看看親事，可經辦人說連禮物都置辦不起了。」

現在竟然連招呼都不打，就派了個狗屁御史來，這是啥意思？

此事廣而告之最好，免得背後有人胡編亂造。

虛掩著的房門被人推開，陳忠珩第一個進來，接著就是兩個宮女。

「蘇軾……」

「說是三司有些不妥，讓你去查查。」

官家做噩夢，你沒做過？做過自然知道現在是虛弱期，哄過去了完事。偏生你要扯什麼一萬余貫的淡。

趙老大去了之後，趙老二繼位，把封樁庫改名為內藏庫，於是就順理成章的把那些錢財變成了皇帝的私產。

隨後有人把他的話捅了上去，稍後懲罰就來了。

老包自從擔任了三司使之後就變成了守財奴，一般人別想從他手中拿到錢。

沈安說道：「皇子本身不怎麼花錢，當然願意。」

沒錢了啊！

卧槽！

包拯的情緒是不大好。

稍後宮中和*圖*書傳來了趙曙的話。

眾人拱手，認真的佩服著這位年輕人。

光明驟然一盛，趙曙有些不適應，就用手擋了一下眼睛。

可這事兒咱們也沒辦法啊！

「他來做什麼？」

室內鴉雀無聲。

水汽渺渺波動，映襯著他那張皺紋深刻的臉，看著多了些歲月的滄桑。

這些物品的數量多年未曾變動，也就是說，天下人進貢給皇帝的東西沒變過，從不增加。

包拯臉上的皺紋越發的深刻了，他嘆道：「可官家也窮啊！奈何……」

可您不能剋扣俸祿啊！

沈安說道：「這錢是宗室們那裡扣下來的，若是給了宮中，到時候他們會不會說官家騙他們的錢……」

眾人想起當初沈安讓暗香以一百文多一文來兌換紙鈔的決定，看向沈安的目光中不禁多了欽佩之色。

不過想想也是真窮，韓琦沉吟道：「要不……問問包拯？」

「朕有時想弄些錢都艱難，蘇軾……讓人艷羡啊！」

宮女拿了毛巾過去，趙曙自己接過，然後緩緩擦汗。

這人竟然那麼有錢？

一個人去查賬，還是不懂查賬，不知道財政運行情況的陳太，少說得一年以上才能弄出頭緒來吧？

歐陽修卻冒失地問道：「封樁庫呢？」

「那是地獄！」

「包相……」

三司現在不是結餘了那筆錢嗎？

沈安下意識的抹了一把臉，堆笑道：「某可不敢。」

趙曙的頭上在流汗，汗流浹背。

包拯見了心中歡喜，說道：「如此你且去問問皇子，那筆錢可願意給官家應急。」

趙曙就喜歡這樣，然後醒來看到太陽照在屋裡，就會有一種出塵的感覺。

「和-圖-書是。」

在那個夢裡，他被人亂刀砍死，旋即宮中燃起了熊熊大火，無數人在奔逃，在慘叫。

包拯看了他一眼，問道：「來此何事？」

包拯的眼睛亮了，然後看著那些官員，剛想開口趕人，卻又忍住了。

……

「那就好。」

他的眼神中還有些殘留的驚駭。

陳忠珩覺得官家不該在這個時候睡，但卻不敢勸。

按照大宋皇室的收入來算，大頭就是各地的進貢，按照規矩，每個地方每年固定進貢物品。

包拯氣咻咻的在發飆：「官家夠意思了，從真宗皇帝開始，內藏庫的大門就沒關上過，不是這裏要賑災，就是那裡缺糧……都指望著內藏庫。如今內藏庫空了，總不能看著官家吃糠咽菜吧？都想想辦法去！想不出來，本月俸祿減半！」

好嘛，這個皇帝一上台竟然變成了赤貧，咋辦？

包拯疲憊的坐了下去，然後端起茶杯緩緩吹了一下。

君臣默然。

攤上老包這等上官也不算倒霉，至少他公正。自從包拯來到三司之後，那些勾心鬥角都少了許多，大伙兒安心做事即可。

您不能這樣啊！

「包相說了，錢沒有，命一條！」

「還好，郎中說沒問題。」

到了真宗時，大宋的外部環境惡劣，還和遼人大打出手，在這期間真宗開過幾次內藏庫。

大佬，那筆錢呢？

包拯遲疑了一下，「這些年挪用了內藏庫不少錢，說是要還，可從未還過……」

「就是他原先在暗香入股之事……」

「老夫六十多了，不怕！」

沈安還禮。

有人忍不住就說道：「官家和宰輔們怕是會……包相，這有些犯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