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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

作者: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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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033章 老夫白活了

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033章 老夫白活了

當初沈安要是對郭謙下手,他就能在太學長久待下去,弄不好還能成為未來的國子監祭酒。
「是啊爹爹。」少年很是激動的道:「孩兒覺得這個雜學好,就省下些錢買了幾本書……照著上面的學了。」
「要讀書就好生讀書,不去作詩詞,不去做文章,你弄這個作甚?」
少年很是得意的道:「爹爹,您不知道,雜學是真本事,學了出來,隨便找事做就能養活一家子……」
他順著右邊緩緩而行,一路看著那些市井風物,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陳本只覺得腦袋被敲了一下,「是啊!天下人會怎麼想?宗室子都學雜學,那些人會不會學?怕是會吧。」
男子抬頭,「這便是雜學嗎?」
就自學?
男子抬頭,父子倆都哭了起來。
男子認出了這個鄰居,歡喜的道:「郭祭酒,太學要好些掃帚呢,只是以前都是從別家買的,那家的沒我家的好,沒我家的耐用,您可是來買掃帚嗎?」
「去讀書吧,為父能養活你。」
左邊郭謙不想去,怕堵心。
郭謙很鬱悶,就尋個借口出來溜達散步。
那少年退了一步,顯然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然後說道:「爹爹,您幹活苦,所以孩兒就不讀了,回來幫您一起干……」
作為執掌太學多年的老傢伙,郭謙最喜歡看到這一幕。
「竟然是這般嗎?」
「弄進去!」
宗室書院那麼好的廣告牌子,竟然就被沈安打上了雜學的標籤,這家書院開多久,這個廣告就能打多久。
「邙山書院知道。」男子有些糾結的道:「那邙山為父當年幫人趕車去過一次,咦,那上面都是墳堆,用邙山做書院的名字,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沈縣公怕不是教的都是鬼魂哦。」
百姓會自己選擇。
「孩兒也考不上科舉啊!」
他和陳本等人商議了許久,可卻沒有結果。
「這兩個刀口立在這裏,邊上您看還能調寬窄,這樣不管是大小都能進來……」
好啊!打吧,熊孩子不打不上進。
沈安如今管著邙山書院和宗室書院,儼然是大宋第一教育家,太學再去請教,是不是還得把太學算上?
少年拿了一條竹枝倒著穿過匣子口的一頭,腳踩住匣子,然後用手用力拉過去。
郭謙對此有些焦慮,但卻不得其法。
記得雜物間里堆了好些新掃帚……老夫不想買啊!
郭謙搖搖頭,等情緒平復后說道:「宗室書院開學了。」
「罷了,罷了,這事咱們卻管不了。」
郭謙只覺得渾身酸痛,就坐在門口歇息。
哎!
「你要買什麼?」
郭謙糾結的搖頭,心想老夫不是掃大街,只是掃帚太多了些,扛不動啊!
有人說去請教沈安,話一出口就扇了自己一下。
於是議事不歡而散。
偷聽人說話,這個可不道德。
出了太學大門,他看看左邊,那邊是邙山書院,再過去就是宗室書院,三家書院在一條巷子里,也算是蔚為壯觀了。
郭謙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像是被敲打了一下。
太學此次科舉的成績不錯,隨著題海之法的風行,雖然有猜題的優勢在,但太學考中進士的學生依舊在不斷減少中。
「都是金枝玉葉的,他們為何要學雜學?」男子的問題很樸素,卻很直接。
「啥?宗室書院教授雜學?」
少年也落淚了,蹲和-圖-書在對面說道:「爹爹,咱們家能吃飽,有衣服穿,這些都是您掙錢換來的,您……您是天下最好的爹爹……」
「那個雜學這般好用……去學吧,為父的掃帚生意還好,你看如今還做成了太學的買賣,以後太學每個月都會從咱們家買不少掃帚呢,能掙不少錢,你只管去讀,別管家裡。」
「是啊!」少年的眼睛猛地一亮,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路一樣,再無疑惑,「爹爹,邙山書院和宗室書院教授的都是以雜學為主呢!」
「那麼好?」
「買掃帚了。」
「爹爹,可雜學不講什麼天賦呢!」
郭謙就這麼拖著掃帚回去,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有些詫異。
哎!
「……」
「這不是郭祭酒嗎?」
「可……宗室子都學雜學,天下人會怎麼想?」
怎麼改進?
「可雜學不能科舉呢……」
這孩子弄不好會被揍一頓。
他拿出一個東西來,郭謙探頭進去看了一眼,卻是個小匣子。
郭謙苦笑道:「大家都覺著他膽子大,敢去觸碰宗室這一塊,可如今老夫才知道,他還利用了宗室書院,隨後就把雜學給推了出去。這手段,老夫想著就覺得脊背發寒。當初在太學時,幸好他沒對老夫下手,否則老夫怕是擋不住啊!」
陳本嘆息一聲,覺得太學以後的日子怕是會更難過。
「夠夠夠。」郭謙很糾結的給了錢,然後拒絕了男子送到書院的好意,就讓他把掃帚綁在一起,然後準備拖著回去。
郭謙看了那個在弄匣子的少年一眼,心中有些心虛,「是啊!是來你家買掃帚。」
少年看了郭謙一眼,說道:「爹爹,孩兒考不上進士呢。」
和-圖-書「那也得讀書。」男子怒道:「為父辛辛苦苦的營生,編掃帚把手都編爛了,不就是為了讓你讀書嗎?讀書明理,為父一生就是吃了不讀書的虧,前半生懵懵懂懂的,算是白活了。這些虧為父卻不肯讓你再去吃,所以才咬牙擠出了錢糧讓你去讀書,可你竟然說什麼不想讀了……」
「郭祭酒您這是做什麼?」
右邊有家做掃帚等雜物賣的店鋪里傳來了爭吵,郭謙走過去,看著裏面的一對父子,饒有興趣的等待著結果。
少年顯然早就準備好了答案,「爹爹,朝中早就說了,五服之後的宗室就不管了,朝中不再發錢糧。您想想啊!那些金枝玉葉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他們哪裡能養活自家?」
郭謙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歡喜,一種看到熊孩子要被教訓的心態讓他很是愜意。
郭謙又後悔了,覺得不該打。
「對,就是那個沈縣公。」
儒學還是雜學?
男子蹲在地上,抱頭哭了起來。
陳本出來了,見狀就說道:「您這是……」
還是免費的廣告!
男子點頭,「有一年為父遇到個宗室子,在渡口的時候,他嫌棄為父等人的身上汗味大,就叫人搭起了布幔,和侍女在裏面調笑喝酒取樂。有布幔隔著,從外面看去模模糊糊的,就像是神仙,如今這神仙也要下凡了嗎?」
誰見過堂堂國子監祭酒拖著掃帚掃大街的?
男子把少年叫去了後面,父子二人一起拖了幾十把掃帚出來。
男子回身看到他,就走了過來。
「不……」
「沈縣公為父知道,就是那個文武雙全的,還把耶律洪基打了半死,搶了他媳婦的那個?」
那男子聽到這話就丟了掃和*圖*書帚,走過去拉起少年的手,看著他手心裏的血泡,心痛的道:「這手本該是拿筆的,如今卻去編掃帚……為父沒出息,沒能讓你進太學……」
「宗室書院,那不就是貴人讀書的地方嗎。」
男子隨手拿起一隻掃帚,顯然是要準備動手。
「好好好!」男子試了幾次后,歡喜的摸摸兒子的頭頂,「你可真是聰慧,為父心中歡喜……這是怎麼弄的?」
郭謙起身道:「老夫要告假一日,好生想想這些事,那個……以後掃帚換一家買,就去老夫剛買的這一家,不遠,出門右轉,不到百步。」
少年說道:「爹爹您知道那個邙山書院和宗室書院嗎?」
男子歡喜的道:「您看這些可夠嗎?」
那少年看著十五六歲的模樣,有些狡黠之色,但他的父親卻五大三粗,神色憤怒。
「是呢。」少年興奮的道:「爹爹,那些宗室子都是貴人,以往咱們抬頭都看不到的人,如今他們都求著沈縣公教授他們雜學,您說雜學好不好?」
郭謙也嘆息一聲,覺得這種事兒真的是沒辦法了。
對於一向自詡道德達人的郭謙來說,剛才的偷聽讓他感到了羞恥。
「他開他的,咱們學咱們的,不相干。」陳本覺得郭謙今日有些古怪,怕不是病了。
於是他鬼使神差般地說道:「買,買掃帚。」
那郭謙哪裡還有臉面管理太學?
「就是沈縣公的雜學。」
郭謙和陳本面面相覷,只覺得自己都變成了蠢貨。
「太學老大了,每月要廢掉好些掃帚,您等等,這就好。」
這是個好孩子啊!
可沈安並未對他下手,而是選擇了離去,重起爐灶。
郭謙突然覺得很悲傷,竟然哽咽了起來。
和圖書男子又痛苦了起來,「為父……為父的種不好啊!害了自己的孩兒。」
男子顯然不相信。
他一拍大腿,「沈安……這個宗室革新他夾帶著私心。」
郭謙一臉黑線,心想沈安何曾搶了蕭觀音?
他想起了那對相對哭泣的父子,以及他們的憧憬……
「您這是要掃大街?要幫忙不?」
陳本心中一驚,急忙就問道;「這是怎麼了?」
少年說道:「爹爹,孩兒的文章詩詞先生都說了差,他還說孩兒讀書刻苦,可這詩詞文章要講天賦,沒這個天賦你再刻苦也無用,就是白費錢糧,孩兒想著……」
「爹爹,這便是雜學里的東西呢!」
郭謙覺得眼睛有些發熱,就揉了揉。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抹去淚水,然後催促兒子去讀書。
「他們不是神仙!」少年很是激動的道:「爹爹,孩兒看了幾本雜學的書,真的都是本事,您看,孩兒還弄了這個……」
「這下他的雜學就要天下聞名了……」
郭謙本想說自己什麼都不買,可卻有些心虛。
等到了太學后,門子見了就說道:「您這是……咱們的掃帚還有些呢,現在買早了,再說您吩咐一聲就是了,哪用得著您去買啊!」
「好,只是……」男子有些懵了,「他們學了雜學作甚?」
郭謙痛苦的道:「一個宗室革新就被他弄成了雜學推行的機會,這人……他是蛇嗎?順著杆子就上來了。咱們……咱們太學也是他弄起來的……老夫枉自活了幾十歲,和他沈安一比,都白活了。」
「您看,這些枝丫都沒了。」少年得意的道:「爹爹,以往您要用刀子慢慢的刮,如今卻不用了,直接一拉就好,您說可好?」
「什麼雜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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