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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宮女突然抬頭指著邊上被用刑的宮女，喊道：「楊二娘，她和外人有勾結，是她，定然是她！」

趙頊到了皇城司，張八年出迎。

趙頊眼中多了厲色，「臣想……抄家！」

「啊……」

一群人在喊冤，趙曙沒管。

他當先而出，身後黑壓壓的一片……

「陛下，小人不敢啊！」

沒有什麼抓不住！

王雱微笑道：「這是對官家的挑釁，那人跑不掉。」

趙曙沒想到兒子竟然這般凌厲，他睜開眼睛，問道：「你想怎麼做？」

若是有幾個好友定然會好很多，可卻沒有。

「是。」

「嗯。」趙曙只是嗯了一聲。

沈安這幾年一步步的，看似漫不經心有些散亂，可王雱作為好友知道許多東西，私下一梳理，就有些震驚于沈安的大胆。

沈安的眼中全是煞氣，「那些鳥人此次想弄某，你可知道是為何嗎？」

趙曙培養兒子的手法若是被外面知道了，大抵會說嗜血。

這是個難題。

「人心不足罷了！」

高滔滔彷彿聞到了血腥味，她看著遠去的兒子，有些糾結的道：「大郎還小呢！」

除去那個楊二娘之外，其他人都被解綁，然後上藥。

「要殺人嗎？」

從趙禎登基開始，宮中數十年未曾見過這等場面了，所以那些人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個波瀾壯闊的時代，也是大宋在墜落之前的最後機會，抓住了，大宋就將會逆轉局勢，調轉車頭，從下滑轉為上升。

為何讓曹太後有在宮中持刀的權利？就是那事的後遺症。

「官家，大郎去做什麼？」hetubook.com.com

趙曙冷冷的道：「大郎……」

宮中多了曹太后，讓趙曙也安心了不少。

慘叫聲傳來，陳忠珩面不改色，可後背卻多了些汗。

好事！

看我家少年如何……

「年輕……真好。」

然後，板子高高舉起。

膽怯的人大多不敢走漏消息。

「是。」

這樣沒有利益摻雜的友情真是讓人羡慕啊！

陳忠珩疾步走來，近前彎腰道：「陛下，那楊二娘在宮中有個相好的，那人和採買的人有瓜葛，消息就是這麼傳出去的。」

陳忠珩飛快的跑了來，在這個陰冷的日子里滿頭大汗。

陳忠珩一看這個楊二娘竟然是先前被嚇癱軟的宮女，不禁贊道：「裝的真是厲害，來人，打！」

沒門！

……

慶曆年間的宮中謀逆事件直接擊垮了趙禎的雄心壯志，從此之後，新政就再也回不來了。

「臣不敢……」趙頊低頭。

長凳子拿來，兩人負責一個按在長凳上，上繩子……

大伙兒都是內侍，你皇城司想插手進來？

「小人在！」

「陳馳……」

「奴知道……陛下饒命，奴想起來了。」

那些年真的很難熬。

趙曙坐在那裡，身上蓋著一條毯子，高滔滔在給他按摩頭部，而趙頊霍然就在身邊。

高滔滔真的很糾結，作為母親來說，她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去殺人，哪怕那些是敵人。

青史留名是大多數華夏人的執念，這個執念是如此的根深蒂固，甚至有人喊出了『不能名揚千古，就遺臭萬年』的口號。

「陛下，是楊錦成。」

和*圖*書他難得大笑，沈安卻依舊在耿耿於懷，「這是誰透露出去的？找出來，弄死他。」

趙頊伸手：「拿刀來。」

可上次曹太后一躍上了屋頂，那義無反顧的揮刀，讓人知道，這位太后怕是上陣廝殺都能成為猛將。

下面站著烏壓壓的一群人，都是內侍宮女。

趙曙登基之後，他對這些內侍宮女沒什麼好感，犯錯的內侍多半會被責罰，可十餘人一起被責罰，這是前所未有的。

這位大王可會畏懼嗎？

張八年在看著，等待他的決斷。

趙曙笑道：「為父卻沒有這麼小心眼。沈安為你做了不少事，如今他遇到了麻煩，你這便想抄家震懾那些權貴，為他出氣嗎？」

趙曙點頭微笑道：「沈安為你弄了不少事，此次大盛書院更是讓你多了許多聲望……」

而今趙頊的表現讓他確信，就算是自己現在駕崩了，這個帝國依舊不會崩塌。

「不是這個。」沈安氣咻咻的道：「官家兩次說某理財出色，說十年後某可執掌三司，這話不知道被誰透露出去了，那些人想用錢多會造反這個借口拉某一把，拖住某的仕途。」

怎麼處置楊錦成？

「見過大王！」

有人遞上連鞘長刀，張八年再遞過去。

「記得！」陳忠珩很是自信，趙頊滿意的點點頭，「如此就甄別吧。」

大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趙曙不支持革新的話，沈安再給力也無用。

十餘人站在那裡，陳忠珩問道：「誰是姦細？」

「那話朕說過兩次，可還記得時辰？」

趙頊的眼中多了殺機。

「m.hetubook.com.com陛下，小人從不和人多說話，小人冤枉啊！」

「官家，若是不給這些人一次痛擊，皇家的威嚴何在？」

他站在台階上面，冷冷的道：「你等喊冤，可誰冤？那人去傳遞消息，定然有些蛛絲馬跡在，你等為何不報？此時喊冤……晚了！來人！」

此刻他不能有半點猶豫，一旦猶豫就代表優柔寡斷，回頭趙曙能一腳把他踢去洗衣服。

一陣板子下去，楊二娘招供了。

今日官家並未把皇城司拉進去，但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先前有人建議讓皇城司接手，可趙曙卻拒絕了。所以陳忠珩此刻代表著後宮的力量，那些有頭有臉的內侍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著滿意。

「官家。」

一句話讓那十餘人都嚇壞。

沈安很坦然的道：「大宋立國百年，那些毛病都變成了痼疾，不只是三冗，無數問題在等待著人去處理。范仲淹失敗了，當今官家卻不肯退縮，他想動手，正好某也想動手，大家一拍即合，僅此而已。」

那時候的他就像是爛泥，許多人只有踩一腳的興趣，至於朋友，在他出宮的那一刻開始，朋友就成了一個陌生的詞。

一個武力值彪悍的曹太后，至少能幹掉一個謀逆的親事官吧？

趙頊快步下去，身形矯健。

白花花的一片很是壯觀，可板子打下去后，白花花就變成了青紫。

啪！

宮中，趙曙坐在殿前，陳忠珩在邊上站著。

皇子要聲望做什麼？

「真宗皇帝不會殺人，先帝不會殺人，我不會殺人，所以群臣就少了敬畏，大郎不能再和圖書這樣了。」

高滔滔勸道：「要不就進去歇著吧？」

可兒子是皇子，以後的帝王，若是不會殺人怎麼行？

趙曙喜歡妻子這種軟弱，他覺得這樣才像是女人。若是動輒喊打喊殺，那女性的柔美何在？

「官家知道。」

「你……」王雱看著沈安，皺眉道：「旁人若是能執掌這些書院，大概會很得意，只是卻沒有半點新意……讀來讀去就是那些書，考來考去還是那些書。可你執掌之後，定然是要灌輸自己的那些想法……某知道你那些想法很危險。對於權貴官吏而言，你想撼動他們的特權，你在挖他們的根……若是被他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沈安為他做了許多，他得回報。」趙曙微笑道：「順帶讓京城權貴看看我家少年如何。」

數十個健壯內侍上前。他們的手中拎著棍子和繩子，還有長凳，顯然是準備當眾用刑。

在那個時候，除去父親之外，他再無依靠。

遺臭萬年自然是要不得的，比如說秦檜，比如說吳三桂，比如說那位引刀成一快……

趙曙搖頭，「沈安和大郎都知道弄了學堂為大宋效力，那些渣滓他們在做什麼？嗯？今日朕定然要看到背後那人，去，馬上弄了消息來。」

高滔滔看著這對父子，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是暗中交流了什麼，看著很是契合。

皇城司內的聲音直衝雲霄。

抓不住……

趙曙淡淡的道：「讓皇城司出人手，去吧。」

長刀入手，趙頊說道：「跟著我去殺人。」

「……」

趙曙想了想，覺得是讓妻子幸福無hetubook.com.com憂，讓子女……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趙頊說道：「此事……官家，當年先帝在時，甚至有人持刀闖入後宮，可見這宮中多有外人耳目。」

「楊錦成……」趙曙睜開眼睛，高滔滔訝然道；「皇家對他家可是不薄，為何？」

他又閉上了眼睛，問道：「大郎如何看？」

競爭太激烈，容不得陳忠珩有半點疏忽。

陳忠珩飛奔而去，看著那夾著屁股的跑姿，趙曙點頭道：「是個忠心的。」

王雱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是虛晃一槍啊！不過經此一事之後，官家對你愈加的滿意了，因禍得福，那些人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哈哈哈哈！」

這等時候陳忠珩必須要展示自己的手腕，否則不配待在帝王的身邊。

帝王身邊每一樣東西都是有用的，無用之物，那就滾蛋吧。

做老子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在他少年時，曾經諂媚的臉全變成了冷漠，從宮中被趕出來的境遇讓他陷入了絕望之中。

這個王雱確實是不知道：「不是為了你太有錢嗎？此時大盛書院之事一爆出去，旁人以為是大王的手筆，可朝中的君臣卻知道是你出了錢，危機不再。」

張八年回身伸手。

陳忠珩開始點名，被點到名字的一一出來，幾個宮女甚至在渾身顫抖，其中一個直接癱軟在地上，顯得極為膽怯。

趙曙淡淡的道：「這宮中住著還不如宮外，朕……累了。」

趙頊看著這一幕，覺得太平終究只是假象。

趙頊嗯了一聲。

「他殺的人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

而沈安和兒子交往于宮外，那時候他還是個有病的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