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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散朝，包拯和韓琦走在一起，「朝中多的是人可以派過去，你們偏偏把沈安頂出來，老夫把醜話說在前面，若是沈安在祥符弄出了什麼事來，誰擔著？」

陳忠珩陪著她去交貨，只是亮出了沈家的牌子，那掌柜馬上肅然起敬，「是沈郡公的朋友嗎？好說，價錢好說，來人，幫著卸貨！」

他見多了那些前面艱苦如老牛，後面貪婪如饕餮的官員，所以並未有什麼驚訝的，讓沈安去，只是希望用他的手段整治一番貪腐的官員。

「某哪裡吹牛了？你不信，你不信某……」

陳忠珩有些彆扭的道：「嗯。」

曾公亮馬上說道：「是啊！他從西北歸來之後就歇著了，有大半月了吧。」

御史台靠不住？

包拯說道：「沒什麼意思，只是覺著韓相果真有擔當。」

晏月笑了起來，然後下馬走了過去。

呃！

早朝依舊波瀾不驚，直至提及了一份奏疏。

「晏月！」

那些夥計得知了此事後，並未覺得有個頂級的內侍罩著商隊是好事，反而擔心晏月受了委屈，不少人在暗示她，最好別和陳忠珩太親近。

「有人彈劾祥符縣知縣張啟偉貪腐，官家令某去查看，子純可想去看看？」

陳忠珩急匆匆的想出去，晏月叫住他，「你還沒吃早飯呢！」

陳忠珩眼中含淚，握住她的手，「晏月，某一生都不知道家是什麼，現在知道了。」

呃！

「官人，有人亂摸！」

晏月發現掌柜的態度好和圖書的不像話，就拉了陳忠珩出去問話，「老陳，這掌柜怎麼那麼好說話？」

晏月急匆匆的去了廚房，稍後炊煙升起。

「查吧。」韓琦很是無奈的道：「那些人會說新政就養了一群貪官污吏，哎！頭疼。」

「彆氣彆氣！」陳忠珩笑道：「你不知道，那沈安的妹妹……一個沒成年的女孩子，帶著家人就去砸了那家。那些人就報官，想藉機整沈家，誰知道出來了許多人站在沈家這邊，一下把他們給壓倒了。等沈安一回來，那人的手段……晏月，你不知道，人人都說他是以德服人，可他一回汴梁，那幾個得罪了他的人都沒跑，一個接著一個的被他收拾，痛快啊！」

不過誰去查才好呢？

而燈紅酒綠之中，你只能尋到一時的歡樂，卻永遠都找不到這份心靈的安定。

「弄死他！」

「娘子你在哪？」

深秋的汴梁不見半點蕭瑟模樣，街頭上人潮湧動，車水馬龍。

天地初開判陰陽，男為陽，女為陰。

晏月覺得渾身放鬆。

趙曙看著宰輔們，冷笑道：「此事不論好壞，朕都要知道真相如何。御史台靠不住！誰去？」

她知道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好壞只有你自己知道。

不過活該！

在父母去后，她從未有過家的感覺，只想把商隊經營下去，直至自己老去，然後尋個地方等死。

韓琦覺得此案弄不好真是張啟偉貪腐了，沈安去了能做什麼？只能憤怒而已。和_圖_書

「你打掃的？」

沈安接到消息有些驚訝，他叫來了王韶。

韓琦大大咧咧的道：「最多是抓人罷了，有事老夫兜底了。」

晏月一怔，然後笑道：「他在西北殺伐果斷，自然不會是那等優柔寡斷之人。以德服人，可這世間有德之人何其少，他自然要動手。」

各種貨物堆積，雜耍，相撲……各種娛樂方式讓人流連忘返。

陳忠珩見面就埋怨，接著就開始了碎碎念：「看你又晒黑了些，回頭某弄了宮中的好東西給你擦擦，那些女人擦了看著白凈。」

「張啟偉……」韓琦想了一下，「祥符縣為免役錢的發端地，每年都能結餘數萬貫，三司上下對張啟偉讚美頗多，怎地這人就貪腐了呢？」

「那些人該收拾了！」

他到了趙曙的身邊，趙曙問道：「外面如何？」

包拯想出班，韓琦卻搶先道：「陛下，沈安在家無所事事呢！」

「繁華啊！那就好。」

不過是一刻鐘不到的功夫，兩個肉餅就煎好了。

「……」

人群中，他們艱難而行，當見到彼此時，眼中都有歡喜之色。

包拯晚了一步，只能回班。

晏月含笑聽著他碎碎念，然後問道：「老陳，你怎麼有空出來？」

晏月看著他，突然伸手摸摸他的臉頰，「是啊！家是什麼？你有一個牽挂，有人牽挂著你，那裡就是你的家……」

他是內侍！

包拯贊道：「韓相威武。」

錢貨兩訖后，陳忠珩帶著晏月回www.hetubook.com.com家。

「天快黑了，快回家！」

「怎麼現在才回來？餓了嗎？」

趙曙點頭，說道：「年輕人不能太清閑了，如此讓他去看看。」

陳忠珩陪著晏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要進宮去伺候。

晏月的眸色一冷，陳忠珩感覺自己的對面是一頭老虎，母老虎。

對此晏月並未駁斥，也沒說話。

「誰去查？」

「我信了。」

就在左前方，便服的陳忠珩在跳躍招手。

「是啊！」陳忠珩也與有榮焉的道：「他後來還擊退了梁氏的進攻，可在京城卻有人衝著他家動手。」

趙曙淡淡的道：「人心難測，今日英雄，明日奸賊，利益當前，能讓人原形畢露。」

許多時候，你看著他（她）坐在那裡看書，什麼話都不用說，你就會覺得很充實。

「好告假嗎？不方便你就晚些再出來。」

陳忠珩搖頭，「某出去買兩個饅頭吃了就是。」

人生苦短，你不知道自己將會終結於何時。塵歸塵，土歸土。

「有人彈劾祥符縣知縣張啟偉，說他受賄三千余貫。」

這樣的人你怎麼能和他住在一起呢？

晏月帶著商隊正好路過這裏，頓時被堵得寸步難行。

「等著！」晏月看著又被晒黑了些，她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想起了宮中的陳忠珩。

晏月麻利的用油紙包好肉餅，抬頭道：「你記得冷些了再吃，免得燙到……你……」

一行人就往祥符縣去了。

人生孤獨，你無法承受，於是想尋https://m.hetubook.com.com個伴侶一起對抗這個孤獨。

陳忠珩笑道：「沈安前次去了西北……」

夥計們有些急躁，有人說道：「這送貨過去還得等卸貨，這天都黑了。辛苦了大半年，就等著吃喝一頓，再玩個女人，不然掙錢做什麼？」

在晏月走了之後，每隔一陣子他就會出來一趟，然後打掃這邊的屋子。打掃完之後，他會坐半天，獃獃的想著以前，以及以後。

「那等人都該殺了。」晏月憤怒的道：「沈郡公在西北為國效力，竟然有人在身後捅刀子，這樣的人，不死何為？」

「繁華。」

韓琦看著他，遲疑的道：「希仁你可從不溜須拍馬的，怎麼突然說起了老夫的好話，這是什麼意思？」

唐介聽到這話怕是會哭。

一陣紛紛攘攘后，人流在大相國寺外面彙集，然後往四方去了。

農戶忙碌了大半年，現在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就攜家帶口的進了汴梁城，去大相國寺里轉一圈，半日光陰就消磨了。一家子在裏面花十文錢不到吃一頓，熱乎乎的，然後心滿意足的出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但屋子裡卻能看到很是乾淨。

這就是陪伴。

大相國寺若是用後世的眼光來看，大抵就是個大型集貿市場，外加大型娛樂場所。

見晏月轉頭看過來，陳忠珩歡喜地喊道：「某在這裏，某在這裏。」

他們在東二條甜水巷買了房子，離開汴梁大半年後，晏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了。

趙曙神色平靜，但握著奏疏m.hetubook.com.com的手很用力，關節都發白了。

可內侍卻不在陰陽之列。

哎！

生意人什麼話都會說，就是不肯說出那句『價錢好說』。一旦說了這句話，就代表著你放棄了在這次交易中的主導地位。

可陰差陽錯的竟然遇到了陳忠珩。

王韶點頭，「正想去見見。」

「二郎！」

作為一個女人，她帶著一群彪悍的夥計行走于西北到汴梁之間，遭遇的事兒一般人無法想象。

深秋就代表著歇息。

「你等著。」

「……」

「好，怎麼不好？不是某吹噓，在宮中就沒有某辦不成的事。」

所以無需在乎旁人的眼光，只要你覺得好，那麼就好。

陳忠珩得意的道：「今日官家心情大好，賞賜宮中人，某得知你要回來，就告了假。」

一個歡喜的聲音傳來，晏月的嘴角微微翹起。

陳忠珩急匆匆的回到宮中，正好趕上朝會。

一聲叫喊，大相國寺馬上就沸騰起來，那些要急著出城歸家的人都在叫喊。

「那是。」

他是內侍！

「這人！」

「你又在吹牛。」

韓琦覺得唐介連個呂誨都壓不住，活該被官家看不起。

「那個我知道。」晏月歡喜的道：「那時候我在路上，後來聽聞沈郡公一戰收復了綏州，歡喜啊！我們那時在延川城裡，沈郡公收復綏州的消息傳來，整個延川城都轟動了。那些軍民在街上大喊大叫，歡喜啊！都說這是大宋第一次主動收復失地，以後西夏不足為患了。」

「你在家裡歇息，等下午某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