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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曙點頭，「那為何不去向錢莊借錢呢？如此可無需冒紙鈔貶值的風險，而且私下借錢，可不用付利錢吧。」

大娘仰頭問道：「娘，爹爹好像很高興。」

「你爹爹陞官了。」

包拯問道：「可此次從西北弄回來了大批錢鈔都存進了錢莊里，為何會差錢？」

不，應當說大宋是最終受益者。

「判官何在？」

唐仁堅定的道：「沈龍圖從西北歸來之後，下官和他並未見面。」

「這個……」唐仁說道：「錢莊是要掙錢的，若是不掙錢……那些利錢怎麼給？所以錢多就多借貸出去，想辦法也要借貸出去。」

他這個三司判官此刻已經獨立於三司之外，統領錢莊，執掌大宋財政，並可以作為君王的顧問。

天災斷糧，若是有龐大的儲備如何？

而國家層面一旦缺錢，那真是翻江倒海，哪怕有一點可能都會去折騰。

「好計謀！」趙曙也聽明白了，贊道：「若是如此，錢莊進退相宜，再無難處。」

唐仁笑著招手，然後疾步走來。一把就抱起了幼子。

直至今日。

大宋第一自然是沈安。

「錢再多些呢？」韓絳突然很有興趣知道沈安一脈對於財政的看法。

「判官，那你豈不是計相了？」

「見過判官！」

他把已經被泡的看不清的紙張拿起來，然後塞進嘴裏，緩緩的咀嚼，吞咽下去。

常氏牽著幼兒，和女兒站在家門口，含笑看著這一幕。

前漢崩塌的深層次緣由不談，但就表面的緣由，那就是天災……

這毫無疑問就是新政的一環，對此司馬光心知肚明。

所以你莫不是喝多了？

他彷彿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大宋，這個大宋一點都沒有自己熟和_圖_書悉的地方，陌生的讓他感到了害怕。

連丈人那邊都覺得丟人，街坊們有時候會在背地裡偷笑，孩子出門都會被嘲笑。

換在國家層面的意思就是今年吃明年的賦稅。

等錢莊關門后，他一路買了些菜回去。

「好，今日你想吃什麼都行，爹爹都給你買！」

「什麼？竟然是……咱們竟然成了大宋的錢袋子？」

「那要吃好吃的。」

進了值房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靠在門後面無聲的大笑著。

唐仁低頭笑道：「對，爹爹陞官了。」

再後來他就去了西南。

趙頊抬頭，自信的道：「陛下，這便是錢莊的一個職責，諸位相公以為如何？」

為何要這樣？

這一切終結！

「見過唐判官！」

他抹去淚水，從躺椅的下面拉出來一個木盆。

百姓貧困，土人作亂，交趾人趁火打劫。

國家每年的耗費固定在那裡，一旦少收就會形成虧空。

韓絳走到了唐仁的身前，盯著他問道：「沈安果真沒有授意？」

這幾張紙上記錄了沈安對大宋金融的認識，唐仁仔細看了，覺得這就是破解大宋財政困境的秘技。他如痴如醉的倒背如流，然後毀滅。

唐仁打個嗝，然後拉開值房的門，含笑道：「何事？」

「那簡單。」唐仁從容的道：「一方面可以降低借貸的利息來擴大借貸，一方面降低存錢的利息減少存入，如此兩手一起弄，自然會維持掙錢的狀態。」

沈安說錢莊會大興，於是他勤勉的去做，一家家的分店開下去……

再然後他去了西北，和折繼祖在一起廝混。

木盆里泡著幾張紙。

他吞了被泡軟的紙張，打個飽嗝。

「咱們竟然和*圖*書是錢袋子了？」

前唐若是錢糧充裕，府兵制會崩潰嗎？

幾個年輕人在弄鬼，竟然把大宋朝堂上的一群老漢們都給蒙住了。

韓琦贊了一句，隨手拍了一巴掌，曾公亮的大腿中招，真想和這個老東西拼了。

唐仁感慨萬千的點頭道：「是。」

「陛下，臣以為唐仁理財之能可為大宋第二。」

「是。」唐仁說道：「金融之道博大精深，下官在錢莊日日琢磨，依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個職責更像是計相！

他一路回到了錢莊，夥計們紛紛拱手打招呼。

壞賬多，錢莊內部會一一剖析緣由，若是發現年景不好，那就要找出緣由，隨即上報朝中。」

「是啊！」唐仁說道：「若是從錢莊大額借貸，錢莊必然會短缺錢鈔。錢莊沒錢會如何？會收緊借貸……也就是說，會減少借貸。同時還會提高利息來吸納錢鈔存入，否則一旦發生擠兌，很容易會關門。」

但到了此刻大伙兒都醒悟過來了，都明白了此事的由來。

按照以往的慣例來說，統治者更願意採取加收稅賦的辦法，你說什麼今年多收，明年少收……

不能怪趙曙斤斤計較，大宋的財政狀況糜爛于真宗朝，倒霉在先帝時期，到了趙曙登基時，他面臨著一個宮中無錢，三司沒餘糧的局面，堪稱是家徒四壁。

唐仁覺得渾身發熱，說道：「回頭某請客，都去喝酒。」

「爹爹！」大娘揮手。

可他非常清楚，當錢莊在大宋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大時，執掌錢莊的那個人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他有些茫然。

回京后他覺得自己會有遠大前程，可最終卻是去了錢莊。

這個兒子在裝傻和_圖_書！

常氏點頭，「是啊！你爹爹……這算是揚眉吐氣了，自然高興。」

「爹爹做了什麼？」

但他並未覺得迷茫。

在那裡他學會了手腕必須要靈活的道理，只要能解決事情，可以不必拘泥於手段。

在樞密院時，他跟著沈安和各國使者交涉，漸漸的學到了許多東西。

某要做相公！

「臣附議！」

沈安說過，大宋的官，是為大宋的利益服務，但凡有利於大宋利益的事，我們就要去做。但凡不利於大宋利益的事，打死也別做。

唐仁笑道：「您過獎了。」

翻看史書就是在迷霧中尋找那些興衰興替的緣由，而浮於表面的就是缺少錢糧。

「……」

從官制上入手，從責權上入手，一步步的修改大宋的格局，將來會如何？

「哈哈哈哈！」

這個變化太突然，以至於錢莊的業務停頓了許久。

家裡人說那是生意人。

「判官！」

誰都知道執掌錢袋子的重要性，從此大伙兒的身份就不同了，從後娘養的變成了正房大老婆的嫡子。

他的任職經歷堪稱是繁雜，一直在默默無聞之中度過，直至遇到了沈安。

西北怎麼立功？

——一個國家可以強盛于軍隊，但最終會敗於錢糧。

「哈哈哈哈！」

喝點馬尿醒酒去！

趙曙乾咳一聲，「只管說來。」

那些夥計和官吏們喜氣洋洋的來了。

前日的夜裡，他在錢莊查賬，聞小種悄然而至，給了這幾張紙，讓他背熟理解后毀掉。

「不，陛下，錢莊依舊有難處。」唐仁說道：「比如說壞賬。也就是借貸出去無法歸還的人若是多一些，錢莊會很麻煩。」

他當時有些不解，也有些委屈，覺著自己既和*圖*書然是沈安的人，為何把自己弄到了偏僻的西北來。

唐仁的話讓君臣仔細琢磨了起來。

大王和沈安是主謀，唐仁是最終受益者。

他的委屈在一次次的困難中得到了紓解，在第一次斬殺敵軍后，他瘋狂了。

於是他漸漸的成熟了。

唐仁板著臉道：「胡言亂語，韓相才是計相，咱們這個算什麼？就是管錢的。」

他的身體笑的發抖，漸漸的，他蹲了下去，嗚咽了起來。

韓琦點頭，「是，若是小數額，自然無需從錢莊借貸，朝中還丟不起這個人。」

這就是為官的目的。

韓琦點頭，「這等細緻的職責，以前三司可有？」

在沈安的教導之下，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朝會結束了。

「剛才傳來的消息，官家和相公們在朝堂上諮詢了判官，對判官讚不絕口，官家親口應承，此後大宋錢莊就是大宋的錢袋子，但凡關乎錢鈔之事，以後都歸咱們管轄！」

錢莊的事兒更像是生意，所以來這裏任職的官吏積極性並不是很高，可此刻人人興奮，那種一朝翻身的快樂讓他們喜笑顏開。

怎麼辦？

現在情況好了些，但他依舊不敢大手大腳的花錢。

那麼黃巾軍可還會作亂？

「陛下，錢莊的錢有數，朝中一旦借貸，數額必定不小。」

韓琦帶頭笑了起來，接著就是曾公亮。

這是一個難度很高的操作。

曾公亮出班：「臣附議！」

錢莊……

唐仁含笑站著，竟然有些風度翩翩的氣質。

他為官多年，最終竟然去做生意。

所謂寅吃卯糧，就是指今年吃明年的糧食。

巷子里出來的人越來越多。

韓絳拍拍他的肩膀，「後生可畏！」

「好個唐仁！」

「喲！唐判官回ｈtｔｐs://ｍ.ｈｅtuｂooｋ•ｃom.ｃom來了。」

他走出了大殿，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已經不同了。

頓時錢莊就炸鍋了！

子丑寅卯。

韓絳搖頭，這事兒怪不得他，所以他很坦然。

只是想到幾個年輕人就鼓搗出了那麼詳細的東西，讓他不禁有些羞愧。

所以有辦法是人才，有好辦法的是大才！

他知道了沈安讓自己去西北的用意。

韓絳點頭，「是用利息來調和，仔細想來卻無懈可擊，這一套可是沈安所謂的金融之道？」

「如此該如何做？」趙曙突然指著趙頊，「皇子來說。」

「如此臣以為錢莊可接手大宋財政。」

趙頊出班，看著有些木然。

——你若是想有所作為，你若是想做高官，那麼你必須要經歷無數磨礪，不管是文還是武，你甚至需要親冒矢石，否則你將來站在廟堂之上時，不會懂得什麼叫做戰陣，什麼叫做悍勇。

許多人說唐仁就是個生意人，他從不惱怒，只是笑臉以對。

大娘拉著他的衣服問道：「爹爹，你陞官了？」

他在憋著。

「是。」趙頊知道瞞不過了，就說道：「一般來說，壞賬和大宋的年景有關。若是年景好，那麼大家掙錢的機會多，壞賬會少。若是年景不好，大家能維持目下的生活或是生意就已經很難了，無法歸還錢莊的借貸。更有直接破家變為貧民的，或是生意做不下去了，關門的……

在西南他見識到了另一種局面。

「住口！」

「判官，錢莊以後執掌大宋錢鈔，可是真的？」

外面突然傳來了驚呼。

解決土人為先。

有街坊看到唐仁，笑著拱手道：「聽聞今日朝會唐判官被官家重用，我等街坊與有榮焉，判官若是不棄，回頭家裡飲酒。」

但他一直在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