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是打出來的
第1853章 男人之恥
高滔滔可不是善茬，要是她發飆了，趙曙和趙頊父子沒好日子過。
「那你去的目的是什麼？」皇子就該好好的蹲在京城觀政，要出去考察民情也行，但不能太遠。
趙頊恨得牙痒痒，真想一把把茶杯搶過來扔掉。
「我當然要去。」趙頊顯然是早有準備，「御醫再次確定了向氏肚子里孩子的性別。」
樞密院必須要積極進取，所以下一任還是要仔細斟酌人選才是。
所以趙頊必須要提升自己的威望。
什麼不出海大宋就危險了，那去北方啊！
我去！
「多謝爹爹。」趙頊拱手，目光中帶著崇敬。
趙頊的沉穩一下就消失了，苦笑道：「別說是官家，就算是聖人那裡都不好過關。」
沈安一臉的霸氣，「回來再說。」
「不能不去嗎？」
在丟失了幽燕之地后，耶律洪基就像是一頭孤狼，正在召集麾下，磨礪爪牙，等待時機反撲。
這就是西北的孩子！
趙曙想哭，「大郎要立功才好。」
趙頊嘆息一聲，「安北，你的功勞太大了。」
這功勞大嚇人，連沈安都覺得不大妥當了。
哪怕是以後，這等大功也得要平衡一二。
「北方也能立功。」高滔滔就像是發現了外敵的母狼，呲牙吼叫，「再說他是皇子，要什麼功勞？」
在座的都是大佬，自然不會回答這等問題。
「什麼意思？」高滔滔拉著趙曙的手，「官人，這是什麼意思？」
是你兒子堅持要去。
「可你去作甚？」沈安有些無奈。
他昂首起身，王崇年問道：「大王去何處？」
趙頊絕望的發現蘇軾不是個好幫手。
不可能！
「去吧去吧。」都年底了，孩子也該放個假才好。
「你是說……」https://wwｗ.hetｕｂoｏｋ•cｏm.cｏｍ沈安一下就全明白了，「當今官家的威望太高。」
趙頊拱手，「還請指教。」
趙頊一臉糾結，他本覺得這事兒能搞定，可最後卻卡在了母親那裡。
但這個牛筆卻不能套在趙頊這裏。
一個半大孩子去追殺野狼，家人只是含笑看著。
沈安幸災樂禍的道：「那某就在此祝你馬到成功了。」
「爹爹，今日大相國寺有好雜耍，孩兒想去看看。」芋頭一臉的崇拜之色。
那些內侍宮女打個寒顫，紛紛退了出去。
王雱想了想，「聖人只是不舍，擔心你的安危，若是能解除這個疑慮，自然就答應了。」
「沈國公親自去大相國寺接了芋頭回家，看著灰頭土臉的。」
封王？
「此事吧，其實也不難。」沈安放下茶杯，覺得這些人都忽略了一點，「你要讓聖人知曉，若是威望不足，你將來就會面臨無數質疑和居心叵測。母親擔憂孩子的安危，那麼你為何不從另一面去勸說呢？」
「官家……」
這就是北伐的格局，趙曙認為，只需兩戰就能讓大宋重返漢唐盛世。
「急什麼？」沈安難得遇到可以擺譜的時候，就慢條斯理的喝茶。
趙頊問了這個問題，讓沈安愣住了。
「男孩？」沈安覺得這個有些玄幻。
王韶呢？
「官人……」
芋頭眨巴著大眼睛，「只是娘說不許，還有兩篇文章要讀。」
晚些他去求見官家。
也就是說，至少無需擔心造反謀逆。
「你想去？」趙曙先是一怔，旋即皺眉，「此去萬里，海上風雲變幻，說不準風浪就來了，到時你怎麼辦？」
這是趙曙琢磨了許久的地圖，尋了沈安來商議后https://m.hetubook.com.com達成的共識，為此君臣二人還發生了爭執，趙曙的嗓子都吼沙啞了。
比如說文彥博這等保守派的大佬，他不可能會支持這種前途未知的遠征。
撲街了啊！
「不要以為那些地方距離大宋遙遠，就覺著毫無威脅，我們的職責是什麼？」
「當然！」沈安覺得老文真的老了，哪怕他在歷史上是有名的老壽星也好，但太過保守了些。
樞密院里，沈安問道。
「可怎麼解除這個疑慮？」趙頊就是絕望這個啊！
宮中的動靜大了起來。
眾人不禁艷羡不已，稍後出去時，正好遇到了芋頭來懇求。
「不至於吧？」沈安苦笑道：「水軍怎麼造反？就算是帶了數萬人出發，數萬人也不至於能謀逆吧？」
「一人說了不信，兩人呢，三人成虎不懂嗎？」沈安覺得這些人都是不關注家庭的倒霉蛋，所以遇到這等事就沒轍了，「至於北方，告訴聖人，在陸上廝殺更危險，一支箭矢，一次沖陣都有可能會葬送一條性命。而海上卻不同，海上有龐大的戰船保護，你去哪遭遇危險？」
這位精神病患者用自己的執拗為大宋鋪就了一條錦繡大道，而這條大道別人卻走不穩。
隨後他叫來了趙頊。
「還是去吧。」
文彥博凝視著他，「這等許諾最是無稽，沈國公，你可是想好了嗎？」
牛筆！
「此事……為父也無可奈何。」
著啊！
晚些時候，趙頊在宮中接到了消息。
「若是以後等到了我……」若是等到趙頊登基時，他會愕然發現，自己的老爹威望太高了，他就成了御座下的小透明，哪怕是繼位之後，他依舊是小透明，被籠罩在巨大的陰影之下。
「多謝爹爹。」
趙曙一路輕飄飄的到了後宮之中，等站在殿外時，就覺得有些那個啥。
「北方……」趙頊說道：「您的意思不是讓遼人惶然不安，消耗他們的士氣民心嗎？等他們惶然時，大宋再發動進攻。」
趙頊一通百通，「既然聖人擔心我出海危險，那不出海呢？難道不危險？也危險，而且還有國家傾覆的威脅，到時候我一家子都會倒霉，和出海比起來，孰輕孰重？」
回到自己的地方后，趙曙說道：「我要獨睡數日。」
文彥博在威脅，在告訴沈安，你若是敗了，今日的話就是你的罪名。
趙曙在位數年，交趾覆滅，西夏覆滅，北伐成功……新政也一項項的在推行。
……
可不封王的話，他的功勞就像是一塊巨石壓在朝堂之上，讓人不安。
「此戰遠赴萬里之外，誰能領軍？」
高滔滔愣住了，然後淚水漣漣，依舊不忘吩咐道：「這些話若是被外朝的聽到，你等都準備去順州吧。」
「此事怎麼辦？」
至於征伐，這事兒和他沒關係。
這一戰是遠征，人馬不能太多，需要更多的船用於裝載糧草。
折克行憋了許久，「某……某做事家裡從未阻攔，哪怕是年少時去追殺野狼。」
「到了那時，群臣會輕視我。」趙頊沉聲道：「所以官家也在想此事，可想來想去，能有什麼讓我豎立威望的地方？只有徵戰。」
他的功勞太大了。
「可終究太多了。」趙頊板著手指頭數他的戰功，數著數著的，沈安就擺手道：「罷了罷了！」
但大宋不動窩，讓耶律洪基有些惆悵，卻不敢主動發動進攻。
「是和-圖-書。」趙頊看著很嚴肅。
「哪家皇子會去萬里之外征伐？」沈安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被避開了。
「將士們也在經歷風浪。」趙頊覺得這不是事。
「若是官家平庸，你蟄伏沒問題。」沈安覺得有些頭痛，「只是官家怕是不會許你遠征吧？」
文彥博在朝中和宰輔們辯駁，沈安卻在慶寧宮中和趙頊辯駁。
「可某不是學問大家嗎？」這是他和趙曙的共識，就是用學問大家的身份來限制自己的發展方向。
他覺得自己儘力了，但這等時候，母親的力量更強大。
「陛下……」
特別是北伐一戰，他的功勞幾可封王。
晚些趙曙出來，看著有些不對勁，走路都是歪歪斜斜的。
女人的尖叫聲回蕩在宮中。
「此事其實簡單。」蘇軾淡淡的道：「男兒行事，何須解釋？」
趙頊搖頭，覺得交友不慎。
是啊！
我不想換啊！
「此事……還得看你娘。」趙曙見兒子堅持，就起身，「我先去說說……」
「妙啊！」蘇軾拍拍大腿，「安北果然是妙計百出。」
「不行！」高滔滔怒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若是再單獨領軍前去大食征伐，歸來后該怎麼封賞？
「那是海外，官人您莫不是想換皇子了嗎？」
被兒子崇拜的感覺很好啊！
趙頊起身拱手，「安北兄大才，多謝了。」
「他若是沒有功勞，將來壓不住群臣。」趙曙苦笑著。
趙頊一怔，「這是被家中的娘子給逼著去的？」
「此事……他既然願意去，那就去吧。」男人在許多時候能保持堅強，但女人卻不同。
這事兒不妥啊！
趙頊見他明白了，就微笑道：「官家也在煩惱此事，所以說，我蟄伏太久，並非是好事。」
但他不是個意志薄弱www.hetubook.com.com的人。
「你想去？」沈安覺得這貨瘋了。
「哈哈哈哈！」趙頊不禁捧腹大笑，「還說自己在家裡能做主，回過頭就被娘子弄的無可奈何，只能反悔去接孩子。果真是男人之恥！」
趙頊淡淡的道：「某去求見聖人。」
「我的威望過高些了。」趙曙冷靜的道：「交趾和西夏都是我在位時滅掉的，不出意外的話，遼國也會被滅掉，你想想，等你我走了之後，大郎面對這個大宋，他哪來的威望？」
「我們的職責就是為子孫消除威脅，把一個更好的大宋交給他們，而某在樞密院看不到這等想法。」沈安覺得文人掌管樞密院固然符合文官掌兵的傳統，但人選卻值得商榷。
他看著趙頊，「這是借口，你這是靜極思動了？」
「什麼？」
沈安心中一震，這才知道趙頊想去的原因。
文彥博想了想，「直驅萬里，只為此事，老夫以為值得商榷。樞密院……樞密院對塞爾柱一無所知，對大食也僅僅知道些皮毛，這一戰如何打？勝負結果如何？誰能告訴老夫？」
「必勝！」有炮船在手，沈安不認為誰會對大宋水軍造成致命威脅。
按照大宋的規矩，這等遠征的統帥得穩靠。
趙頊去了沈家，召集了小團體議事。
古今帝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這麼多的功績嗎？壓根就沒有。
「去北方不好嗎？」趙曙想到了遼國。
沈安在喝茶，喝的很是津津有味。
沈安微笑道：「沈家某做主，這等事遇到的多了，都是聽某的。」
文彥博突然微笑道：「如此老夫自然會和朝中商議，此戰……怎麼打？」
沈安看了王韶一眼，覺得這就是未來的樞密使。
「我去的話，回來正好加封太子。」趙頊的沉穩出乎了沈安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