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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圍的荒山上，零星有著一些魂魄痕迹，但和馬車、客棧內的痕迹，絕無一道相同。

他不能排除老車夫的嫌疑，朝杜百戶使了個眼色，後者領會，自然有人暗中盯著老車夫。

「派人守著這裏，天亮之後立刻以商旅的身份住進天字六號房。」

按照時間來算，燕雀入住客棧、然後被馬車送往驍山，應該是兩三天之前，這麼短的時間，魂魄痕迹不可能徹底消散無跡可尋。

兩個月前，馬大全報備王敬祖殉職。」

正巧今日這裏沒有住客，宋征輕輕推開門進去，升起虛空神鎮看去——片刻之後一陣疑惑。

我將他送到了平林口，他自己上山去了，我就回來了。」

宋征如果在這裡會覺得眼熟，因為趙綃用的也是這個：東荒弩。

宋征擺擺手正要說話，懷中的玉符閃了一下光芒，是肖震。他便對眾人道：「好了，今夜很辛苦了，帶他們去休息吧。」

端陽馬幫總壇後院，停放著一輛普通的馬車，一些地方顯得破舊。

「再去一趟平林口。」

宋征也不幹等著：「再把苗曉儀叫過來。」

玉符的光芒熄滅了。

苗曉松哼了一聲：「還不都是為了姐姐你。」

宋家在端陽城名不見經傳，但家底殷實。他們跟錫州多個世家宗門都有往來，比如林竹丘吳家、歐冶氏、重刀氏等。從這些大勢力手中接下一些生意，雖然每一單生意賺的都不多，但勝在綿綿不絕。

宋家的當家人長袖善舞，公認的辦事穩妥。該說的說、該做的做，沒和-圖-書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苗曉儀莞爾而笑：「他現在是端陽城裡最大的官，自然有大家氣度，跟你們老爺認識的那些小官小吏當然不同。」

「難道老車夫記錯了，不是天字六號房？」他猜測了一下，將虛空神鎮「抬高」，照耀了整個客棧，甚至包括了客棧門口上下馬車的位置，仍舊沒有找到和馬車內相同的魂魄痕迹。

他又用天降真靈露看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

兩人再次出現在宋征面前，苗曉儀道：「大人是想知道那個華胥古國人的消息吧。」她用來交換弟弟的條件。

回到小院的時候，杜百戶等人迎了上來：「大人，如何？」

宋征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謝謝大人。」

苗曉儀說道：「當天我就命人將這輛馬車替換下來，那個華胥古國的姦細之後，再也沒有人坐過這輛車。」

宋征點頭：「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調查他的？」

後來城西周家的一名老車夫告訴我，他們家老爺前一天命他送了一位客人去驍山。那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而且有驍山匪橫行，一般人絕不會去。於是老車夫留了個心眼，發現這位客人外袍雖然是咱們洪武的款式，但是內袍卻是華胥古國的樣式，他猜測這是個華胥古國的人。」

同一時間，鎮山衛的衙門中，馬大全面沉如水坐著不動，他的幾個心腹手下都亂了分寸：「大人，怎麼辦，這事情要瞞不住了！」

說到這裏宋征也就能猜到其餘的部分，這個線索苗曉https://www.hetubook.com.com儀當時可能只是暗中記下來，後來豹韜衛和鎮山衛在兩州邊境上剿滅驍山匪，而宋征順勢進入錫州，苗曉儀立刻就能夠確認，那天的那位客人，就是馬大全和宋征要找的華胥古國姦細。

那天家裡的幾個車夫都閑著，我沒想到老爺會點名讓我去。而且客人不是在家裡住的，是在四條街之外的如歸客棧。

宋征擺擺手：「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老爺專門吩咐我，接了客人不要多話，他讓去哪裡就去哪裡，送到了就好。」

那名老車夫站在馬車旁邊，顯得小心翼翼。宋征問道：「具體的經過，老丈請再跟我說一下。」

老車夫哆哆嗦嗦的，悄悄地將苗曉儀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他真是官兒嗎，怎麼跟我們家老爺認識的那些不太一樣……」

……

齊丙臣有些不放心：「大人……」

宋征點點頭：「那回程呢？他還是坐你的車回去的嗎？」

到了客棧一條街道外，宋征吩咐了一聲：「都在這裏等著。」

然後大人你又來了，城裡傳的風言風語，我就大胆地猜測了一下，還好我猜中了。」

這一次他只帶了齊丙臣和老車夫，飛遁之下瞬息而至。老車夫指出了燕雀下車的位置，宋征抬眼看去，仍舊一片虛無。

這條線索能夠直接找到燕雀的蹤跡，他當即道：「我要馬上見到這個車夫。」

宋征理所當然道：「很重要，你幫我查兩個人，王連成、田三水，我猜他們都是龍儀衛的人，可能和*圖*書是化名。」

老車夫接到的人，在如歸客棧登記的名字叫做「嚴久三」，當時住在客棧天字六號房。以宋征現在的修為，潛入客棧悄然無聲。他順著門牌看過去，找到了天字六號房。

又思忖片刻，他悄然而去，在一條街之外，齊丙臣等人滿懷期待的等候著，宋征迎上他們的目光微微搖頭。

砰！

他們出去后，宋征取出玉符，肖震的聲音再次從玉符中響起：「那個田三水查不到，應該沒有這個人。王連成是鎮山衛的暗探，本名王敬祖，公開的身份是端陽城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

我們馬幫不僅有自己的生意，跟城裡那些高門大戶的車夫們也都有聯繫，他們當中很多人也是我們馬幫的成員。

宋征對身後的杜百戶說道：「賞他三百兩銀子，在鎮山衛下面的產業里，給他安排一個差事。」

肖震問道：「有多重要？」

「不是。老爺說我們只管送，我在如歸客棧接了那人，他說去驍山下的平林口，他說話有些怪怪的，我後來才想明白，應該是因為他有華胥古國的口音，想要遮掩所以顯得有些奇怪。

幾個手下鎮靜下來，想了想自己負責的部分，的確已經全都處理乾淨了，鬆了口氣：「大人說的是，是我們自亂陣腳。」

「重要到我能否提前抓住燕雀。」

馬大全揮了揮手，不耐煩的將這些蠢貨趕走，又取出那枚很少使用的同音骨符，咬牙問道：「你還需要多少時間？」

他將弩箭裝上去，收入了自己的芥指當中，然後長長的吐出和*圖*書一口氣。

馬大全重重一拍：「廢物，慌什麼？線索都已經斬斷了，他能查到什麼？咱們抓了苗曉松，也只是想確認端陽馬幫是否知道些什麼，連番審訊下來，那小子恐怕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原本這一次，他很有信心找到燕雀，只要找到馬車和房間內魂魄痕迹相同的一道，他就等於是找到了燕雀的「真容」。接下來抓住燕雀就很容易了。

馬車內那些比較清晰的魂魄痕迹，和房間內的這些魂魄痕迹對比，並無一道相同的。

我等都是龍儀衛的老手，處理這些手尾乾淨利落，就算是肖震親自來了也查不出什麼來，宋征一個新丁，空有職務又能如何？他最多只是懷疑，沒本事抓住我們的證據。」

苗曉儀姐弟剛出去一會兒，在安排給他們的房間內椅子還沒坐熱，便有校尉來喊。苗曉松不滿的嘀咕一聲，苗曉儀卻知道那幾位官老爺只是支開自己姐弟片刻罷了：「莫要抱怨，宋大人救你出來，與我們有大恩。」

豹韜衛中自有人去暗中監視宋家不提，宋征請老車夫趕著當日的那輛馬車，他坐在馬車中，來到了如歸客棧。

「關於這個人，你知道什麼，都告訴我。」

苗曉松一翻白眼，半點不信：「天下烏鴉一般黑。」

「是。當民女得知馬大全的要找的人是華胥古國的姦細，我也想提前一步找到這個人，用他來把曉松換出來。

苗曉儀輕輕搖頭道：「不，這位宋大人，我感覺和旁人有些不同。」

馬大全又狠狠咬了咬牙，打開了自己的秘櫃，從ｈｅｔubook•ｃｏｍ.coｍ裏面取出一隻金色的箱子，用力打開來，裏面放著一隻特殊的弓弩。

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還好自己謹慎，沒有大張旗鼓的帶著龍儀衛過來調查。可問題出在哪裡？他凝眉苦思。

……

老車夫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大的官兒，宋征一開口，他下意識的就想往下跪，被宋征攔住了：「老丈不必多禮，您是長者。」

老車夫心中感動：「是，大人。」

「三天。」低沉沙啞的聲音回答了兩個字，同音骨符那邊就斷了。

他暗中遺憾：可惜啊，兩個月過去了，魂魄痕迹差不多都消散了，難以追蹤。好在還有其他的線索可以追蹤，他已經提前安排了。

不過這一次宋征並不意外，他淡淡道：「回去吧。」

杜百戶應命，宋征轉身來對老車夫道：「老丈帶我去如歸客棧看一看。」

宋征就當做沒聽見，老車夫又走過來，才說道：「我在周家平常做雜役，如果客人多了，家裡的車夫忙不過來，才會讓我套上車幫忙送一下。

宋征點頭，苗曉儀細緻周全，難怪能夠執掌端陽馬幫。

路上老車夫有些惴惴不安，卻沒有多嘴問什麼。可能也正是這樣的性格，宋家老爺才會選他來送燕雀。

「馬幫在鎮山衛中也有自己的人，不過地位不高。我們想要抓住馬大全的一些罪證，交換他釋放我弟弟，所以我們的人暗中偷聽到了馬大全的話，知道他最近在調查華胥古國姦細的事情。

「哪裡出了問題？」原本以為抓住了最重要的一條線索，一切即將迎刃而解，卻不料一無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