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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暗中看了肖震一眼，指揮使大人仍舊鎮定如淵海，可是他拿什麼去「討好」天子，解決自己所面臨的危機？

用掉了之後就得繼續累積貢獻，換取新的玉印以備不時之需。

杜百戶一躍而起，興奮道：「出發，趟平它！」

九真社是錫州最大的散修組織，存在的時間不長，只是一個鬆散的「聯社」，不是宗門也不是世家，對組織內散修的約束力較弱。

阮竹是那個偽造苗曉松卷宗和烏家米行賬冊的人，姚還是種植天毒的人。兩人進入龍儀衛，都是一個名叫「于丹才」的小旗介紹的。于丹才是他們的引路人。

宋征最後一次問道：「馬大全，你雖死罪難逃，但活罪可免，只要你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龍儀衛浩浩蕩蕩殺向九真社的時候，小蟲獨自回到了小院當中，它在院子里拱來拱去，尋著一株數百年的老梅樹，往下一用力地遁而去。

他把馬大全喊來一問，果然是有問題的。

所以今天的事情，和我之前的那些把柄一樣，多一件不多，少一樁不少。但只要你在聖旨規定的三天內抓住燕雀，不給上官會借題發揮的機會，別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肖震輕輕敲桌，慢慢說道：「我的罪證……按照那些文修的說法罄竹難書。

因為在湖州城的時候，白大人的案子最終就是這樣的結果。他們是跟著宋大人，才能找出幕後的兇手。

這半天時間，如果說在卷宗里發現ｈtｔｐs://ｗww•hｅtuｂｏｏk.cｏｍ.ｃoｍ了什麼疑點，只有這個名字。

宋征暗中升起了虛空神鎮，體察周圍一切細微變化，而後開口問道：「于丹才是什麼人？」

于丹才在進入鎮山衛之前，就是九真社的成員，而且在九真社整整十七年。

「將阮竹、姚還都帶過來。」

只怕九位真人當年就野心勃勃，計劃想必並不僅僅是「互相扶助」那麼簡單。

他又把姚還喊了進來，姚還不像阮竹那樣忘恩負義，他老老實實說了自己和于丹才的交往經歷，從他的描述看，于丹才是個頗有些才幹的龍儀衛，恐怕不久就會升任總旗。

但廖合凱躋身「錫州三彩」，代表著九真社也正式成為端陽城內有數的大勢力之一。

片刻之後，宋征聽完了班公燮的報告，謝過了老前輩，班公燮又一步步走出去，整個龍儀衛，除了正在休息的肖震、范鎮國、齊丙臣，沒有一個人察覺他來過了。

哪怕是這一次自己做到了，沒有給上官會機會，可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他能逃過幾次？

過了大半個時辰，班公燮走進了鎮山衛衙門，他從大門口光明正大的進來，身邊龍儀衛進進出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老頭，似乎這樣一個外人出現在這裏理所應當，不需要盤查什麼。

上官會手中掌握著一大把，其他閣老手中也掌握著一大把。但是他們平時不敢拿出來，因為我也有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的把柄。

外面的龍儀衛人心惶惶，大家都知道現在案子進了死胡同，朝堂中的形勢也傳到了端陽城，對指揮使大人、對龍儀衛極度不利。

馬大全費解，一臉無辜：「大人，罪人知道的都已經說了，您還想讓我說什麼？要不您給我個提示，你讓怎麼說我就怎麼說，想要攀咬誰都行，我也是龍儀衛，這些路子我很清楚。」

馬大全奇怪：「于丹才是鎮山衛的一名小旗啊，鎮山衛名單上都有，大人何故有此一問，這人有問題？」

他想了想，對外面吩咐道：「把馬大全提來。」

「是！」杜百戶親自去了，宋征端坐在屋中，等馬大全被帶進來，他很配合的跪在地上一叩頭：「宋大人。」

宋征坐在屋中冥思苦想，他將一份卷宗取了出來，這是曾百戶送上來的流銀山中損失的報告。上面一個名字被他用硃筆圈了出來。

宋征對他再也不報一絲希望，揮手道：「帶下去，重點照顧。」

宋征卻看出了其中的危機：「大人今日斬了吳家的寶地，朝中的上官會必定還要藉此攻訐大人。若我三日內無法抓住燕雀，這些罪證都會同時發動，以排山倒海之勢撲向大人。」

玉印越多，對組織的貢獻越大，那麼能夠動用組織的次數也就最多。

宋征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已經半天了，他將燕雀一案所有的卷宗反反覆復看了三遍，不禁有些頹然。

阮竹先被https://m.hetubook.com.com帶進來，宋徵詢問他于丹才，他對於丹才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于丹才，他不會進入龍儀衛，不會被牽扯進這樣的大案中——卻渾然忘記了，這事之前，他仗著龍儀衛的身份在市井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的痛快了——他破口大罵于丹才，這個小旗一些貪贓枉法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全都告訴了巡察使大人。

宋征點頭，雙肩感覺到了沉重。

但也僅限於此了。

他頓了一頓，還是決定跟宋征說透：「其實根源還在於，天子最近對我很不滿意，他想藉著壽辰刮些錢，我執行的不是很得力。

而這一次，正好有鎮山衛的事情，引得陛下大怒。」

宋征長鬆了一口氣：「若誰能完成此事，必是前輩。」

……

六十年前，端陽城內最強的九位散修有感於散修生存不易，決定九人連成一體，成立了「九真社」。他們刻制了一套玉印，記錄每一人對於九真社的貢獻。貢獻足夠之後，可以得到一枚玉印，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藉助九真社的力量，取出玉印來就可以「兌換」一次組織的支持。

沉吟片刻，他打開了一道秘密的同音骨符吩咐道：「準備一下，本官要見一下四號千面人。」

宋征幽冷的看著他，虛空神鎮將他魂魄最深處的一絲波動看的清清楚楚。

他起身來：「我去查案。」走出門來，不由得沉重一嘆，危機四伏、兇險處處。

關閉了密道，他終於從房中走了出來，吩咐道：「去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趟九真社。」

宋征敲了他一下：「胡說八道。」

宋征皺著眉，讓人將他倆送回了冥獄，單獨關押起來免得被人滅口。

豹韜衛對宋征有信心，宋大人現在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他們期盼著宋大人能夠從那扇門中走出來，然後告訴他們自己知道燕雀在哪裡，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

「是！」杜百戶心知肚明，冷笑著將馬大全拖了下去。

這個模式後來推廣開來，加入九真社的散修越來越多，也的確幫助幾位散修躲過了殺身之禍，名聲逐漸增大，在十年前成了錫州最大的散修組織。

以他陰神修為，想要從這些文案中找到線索輕而易舉。其實如果第一遍看過去就一無所獲，那麼後面也就不會有什麼收穫了。

宋征在等一個人，算算時間，那邊應該有消息了。

宋征將他喊過來，只是為了確定一下，馬大全什麼都沒說，但那一絲靈魂波動已經給了宋徵答案。

大家都知道，什麼追擊巫山賊逃犯只不過是一塊可憐的遮羞布，什麼樣的逃犯需要你堂堂龍儀衛指揮使親自去追？親自動手出劍擊殺？

他一直走進了宋征的房間，宋征滿懷期待的看向他，班公燮微微一笑：「幸不辱命。」

天子有了撤換我的意思，上官會他們領會了，於是這些罪證才有了意義。

宋征在鎮山衛能夠查到于丹才的資料很少，他想到了九真社。

錫州三彩之一的散修少主廖合凱，是最初結社的九位真人一起收養的孤兒，他稱呼www.hetubook.com.com九位真人為「九父」，他的一身修為，乃是九位真人一同調|教出來的。

房屋中密道打開，宋征走了下去。約么半個時辰，他才從密道中走回來，只是臉上的疑惑未能解開，反而更加凝重：「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馬大全這樣的悍匪性格，竟然在流銀山中非常痛快的屈服了，宋征暗中也有懷疑。馬大全若真是窮途末路，必定會拚死一戰。他卻願意被龍儀衛抓住，說明還有某種「希望」，這希望恐怕也和整個案子有關。

可是宋征卻一陣失望：虛空神鎮告訴他，阮竹說的都是實情，他對於于丹才的了解僅限於此了。

這可能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巧合，現在丹才死在了巫山賊的偷襲，屍骨無存。這可能還是一個巧合，但是連著兩個巧合，宋征覺得還是有必要查一下。

……

可是他還沒有走出屋子，外面的龍儀衛仍舊惴惴不安。肖震那邊極能沉得住氣，沒有派任何人來催他。

而鎮山衛那些人卻格外悲觀，已經有人開始私下裡串聯，想要找一找關係，在龍儀衛大難臨頭之前脫籍而出，免得跟肖震、宋征、龍儀衛一起陪葬。

天子只要追究，這就是罪責；天子滿意，這個借口就能敷衍過去。

說白了，廖合凱是九真社費勁了心思尋找到的一個天才，至於他是否真的是孤兒都不好說。

宋征在房中凝眉沉思：「原來是他們！」

宋征心中沉重，自問：還剩兩天時間，能找到燕雀嗎？無法去吳家調查，現在似乎所有的線索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