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游 頓開金鎖走蛟龍
第0408章 雷池秘銘（上）
枯榮樹葉想了想：「三山身上有本尊的一件秘寶，傳遞神說不成問題。」紫金葫蘆有些不耐：「那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數億元玉也無法讓周聖從容的「消化」六枚《雷池秘銘》，但是再加上一件聖物終於足夠了。
紫金葫蘆當即道：「不可能，神說在他耳邊響起，就算他的陽神，恐怕也當場爆炸，它不可能承受的。」
祂說出了蓮花火焰真實的目的：頑石已經忍不住跳了出來，那麼祂們的存在便再也隱瞞不住，蒼穹之上的那些眼睛只要看下來，就能夠發現此世間在某些力量結構層面上的異常——因為這個世界隱藏了祂們這些本來根本不應該存在於這世間的存在。
洪武京師，一直沒有得到師尊回應的肖三山，正站在大秦驛館當中，的確還在猶豫著，要不要為朋友兩肋插刀。
祂將自己掌握的兩枚《雷池秘銘》貢獻了出來，飄蕩著飛向了枯榮樹葉。
一瞬間，宋征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這不是虛幻的錯覺，而是真實會發生的事情。
他身形一晃，已經出現在了映河山下，出現在了宋征身邊。
紫金葫蘆看向枯榮樹葉：「東嶽，你的意思呢，神說要通過你那寶貝弟子傳遞給小東西，我們才能隱藏行跡，壞了那塊茅坑石頭的好事，卻又可以繼續隱藏我們自身。」
同樣的，祂們也在不斷反思，對於祂們這樣的存在、對於祂們所經歷的事情來說，這種ｈｅtｕｂｏok.cｏm.ｃｏｍ反思往往數萬年、數十萬年也不會有一個真實的結果。
紫金葫蘆猛的一點葫蘆嘴兒：「行了，東嶽同意了，動手吧。」
宋征已經再一次發出了「通天念」，強行阻止那一道黑影。可是第二次的通天念，對於黑影的影響就顯得削弱了很多，黑線還在不斷抽絲，緩慢的融入虛空通道中。
枯榮樹葉道：「宋征和肖三山身上都存在著『變數』，從上一次大劫開始，我們最需要的就是變數。」
因為真相被隱藏在層層「保護」之下。這些保護，是蒼穹之上那些勝利者所制定的規則，祂們已經失去了在天條之中的位置，想要看破這些保護格外艱難。
祂看向了另外兩位：「這麼多年了，本尊一直在反思上一次大劫。分明我們佔盡優勢，為何卻一敗塗地？」
宋征忽然複製心裏，往天空中大喝道：「慧逸公閣下！」
資深鎮國的決斷能力體現了出來，他把手一送，全力將自己那一枚聖物玉尺從黑雲的束縛中拉扯出來，送到了周聖面前。
他立刻招來周聖，和自己一起分擔。
紫金葫蘆蕩漾起一層金色的波瀾，顯出了自己情緒上的不悅。
紫金葫蘆身外，金色的波盪巨浪翻湧，顯示出這位曾經的神明情緒的劇烈。祂重重往下一落，將金色的波紋拍打的掀起了一圈更高的巨浪，下定了決心：「做了！」
一隻巨大的蚊子，動作緩慢到滑稽的拍和-圖-書打著翅膀，慢慢的撲向了一直正在吞吃獵物的荒獸——而這頭荒獸，也在十分緩慢的撕扯著獵物身上的血肉，連飛濺出來的血液都不正常的緩慢。
慧逸公在紫竹林海中，雙目幽深端然而坐。他眼中的「未來」原本是一片黯淡，卻忽然因為宋征的危機，而閃出了一絲亮光。
「星空最深處，有凝萃到了極致遠古雷池。」枯榮樹葉悠然說道：「在那裡，有星辰生滅，諸般世界由此誕生，也在此湮滅。本尊當然知道《雷池秘銘》意味著什麼——這是星空最深處遠古雷池的隱秘銘文，哪怕是蒼穹之上的那些存在，也沒有一位能夠完全掌握這一套銘文。」
哪怕是在天火之下，他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危機。
自葫蘆口中飛出兩團彷彿能夠包容萬物、卻又能夠毀滅萬物的暗金色雷光：「那就做絕了！」
「你這是異想天開！」紫金葫蘆批評：「你忘了我們是什麼層次，你害死了那個小東西，就是在幫助那塊茅坑石頭。」
「東嶽自這世間的弟子在洪武，而本尊已經感應到，那邊有個很有趣的小傢伙，之前破壞了咱們幾處布置的那個傢伙。」
肖三山先是一陣狂喜：師尊終於決定出手了。但是隨著那些枯葉粉塵進入他的身軀，他猛然變得堅硬，然後似乎有一團特殊的力量凝聚在了他的口中，他「不吐不快」，甚至只要稍稍耽擱，他就要被這「衝動」撐爆了。
他來到了宋征身旁，在他耳邊輕輕說出了「一句話」。
好在三位早有準備，各自施展神力，維持住了這一片特殊的領域。
「滅頂之災正在不斷靠近。」蓮花火焰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不出面。」
……
「不出面？就像東嶽一樣暗中培養一個弟子？」紫金葫蘆語含諷刺道。枯榮樹葉東嶽大帝也不著惱，他將肖三山派去大秦帝國，說明祂現在已經不打算隱瞞肖三山的存在了。
枯榮樹葉似乎明白了，問道：「你想做什麼？」
蓮花火焰反而沉吟起來：「那麼教授給他哪一門神通？」以祂們的存在低位，手中都掌握著數條直通蒼穹的「大道」。
同時手中摩挲石戒，以神念朝其中狂吼：「生死存亡之際！」
蓮花火焰也有些猶豫：「東嶽，你確定要這麼做？這世間人不明白遠古雷池意味著什麼，但你我都知道！」
宋征打開來自己的芥指，無數元玉滾滾而下，落在周聖身邊就迅速的消失不見了，眼看著數億元玉被周聖頃刻之間吞噬的涓滴不剩，宋征真的慌了，他一面飛快送出元玉，一面全力催動自己的陽神。
蒼穹之上的那些存在，想要搜遍此世間容易，想要找出祂們卻很困難。
可是經過了師尊的教導，他已經不和*圖*書是當年的他了，理智上他明白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師尊收自己為徒，應當是大有深意的，自己留下來幫不上什麼忙，白白犧牲而已。
紫金葫蘆失聲道：「你是要將這個變數增加到最大……你就不怕這個變數最後大到毀滅了我們自身？！」
石戒上亮起了光芒，卻顯得有些「愛莫能助」。
「他已經成就了陽神，但還只是玄通境的修為，不像是慧逸公那個小傢伙不好控制。」蓮花火焰的聲音帶著幾分期待，又藏著一份戲謔。
「通過你的弟子，將一些可以阻止那塊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的辦法告訴他……」
另外兩位沉默了。
枯榮樹葉不能佔便宜，也放出了自己掌握的兩枚《雷池秘銘》，三位尊上相當於進行了一次交流。
蓮花火焰高而縹緲地說道：「現在這局面，有他無他又有什麼區別？這是一次大胆的嘗試，那小東西屢次出人意料，能夠蒙蔽天火，甚至險些連我們都瞞了過去，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
周聖俊美的面龐瞬間被「燒」的一片通紅，一向溫文爾雅的他忍不住一聲咒罵，瘋狂催動自身，同時大吼道：「元玉！」
但是只要不像頑石那樣跳出來，祂們憑藉自身的能力，仍舊可以隱藏起來。
「所以，變數對我們來說雖然危險但也充滿了機遇，但是對於我們的敵人來說，卻只有危險！」
蓮花火焰說道：「上一次大劫，所有的門徒、弟子損失殆盡，我等便沒有了徒弟。」和-圖-書祂悠然而言，但是三位所處的空間，卻是一出神妙之地，在這裏時間流逝極為緩慢，從這裏看出去，外間的一切都似乎變得緩慢了。
「我等多少年沒有徒弟這種東西了？」祂悠悠說道。
他和宋征相逢與微末，那個時候宋征雖然有所隱瞞，但的確照顧他、保護他。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慌亂不已，連忙以陽神支撐。但是緊跟著陽神也承受不住！他仍舊下意識地相信肖三山不會害自己，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蓮花火焰發出一聲遠古的嘆息，也從火海中升起了兩團《雷池秘銘》，哪怕是在三位尊上開闢的特殊空間中，四枚《雷池秘銘》一出現，也引起了幾乎不可控制的波動，整個空間的存在構架險些支撐不住。
洪武京師形勢無比緊張，祂們卻有充足的時間進行商議。
紫金葫蘆怒哼一聲，似乎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玉尺融入了周聖的身軀內，在一位資深鎮國的全力協助之下，周聖順利的融合了玉尺，他也終於撐住了，一張俊臉已經滾燙能夠融化鋼鐵，但終於雙眼中有了些靈動，不再是那種「獃滯」。
對於這個問題，枯榮樹葉早有定計，祂帶著笑聲說道：「那小東西修鍊的乃是《道雷鼎書》，成就陽神的乃是《荒神法》，不如就將《雷池秘銘》傳給他……」
而後這六枚《雷池秘銘》被枯榮樹葉收了起來，朗聲一笑，道：「去吧！」
于內心來說，他知道這是遵從於自己本心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