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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搖了搖頭，「無論過去還是未來，真人都不必牽挂了，我們只論此時此地，此間之事。」

蘇航道，「黃天一直在找你，你知道么？」

頓了頓，洞中之人又道，「自此之後，老朽當另覓一處潛修，不在沾染因果，希望盤古真人體諒！」

蘇航深吸了一口氣，「你定早知我要來，若想躲因果，早便可以躲了去，現在我來了，卻又讓我離開，這是何道理？」

入門便是正廳，幾個燈籠魚的眼睛，掛在頂上，清幽的光芒，將整個室內照得通亮！

說完，直接于桌前蒲團上坐了下來，卻是一點也都不拿自己當外人。

洞府門口有一層護罩，外面的水壓雖大，卻沒有一星半點的滲透，蘇航走進洞府，左右視之，裏面空間並不大，就一個普通的二室一廳大小，格局還算不錯。

蘇航此話一出，洞中更加靜寂無聲，以玄天和黃天的關係，如果讓黃天找到他，他能繼續如此淡定的潛hｅtuｂｏｏｋ.coｍ.com修？

「呵呵，你真是說得輕巧。」蘇航搖了搖頭，「這個黃天，和冥河攪到了一處，算是臭成了一堆，先前占我肉身不成，又轉而害旁人，已經只剩一縷神魂，都還死性不改，前幾日，我與那域獸合力重傷了他二人，此刻興許已經真靈潰散了，聽說你們以前關係不錯，你就不關心他的生死？」

「緣何如此看我？」蘇航做了個請的手勢，當即舉杯將杯中酒飲盡！

老者微微頷首，靜靜的看著蘇航，等著蘇航的下文。

洞中默不作聲。

那人微微動了動，眼睛慢慢睜了開來，映入蘇航眼帘的，是一張枯槁如朽木般的臉。

蘇航嘴角彎起一絲弧度，二話不說，之間抬腿走了進去，而章淦則是留在了外面，根本不敢進去。

「玄之又玄，謂之道玄！」蘇航先往那牆上的字看了看，道，「所謂道玄，不過玄天罷了！」

老者避而不答，不知和-圖-書是什麼緣由，蘇航有心追究，卻也只能作罷。

你這話不說清楚，誰知道你與我之間是有恩還是有仇呢？說不定現在就是仇人對面，自己都還不自知。

蘇航直接道，「黃天在找你，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冥河，若讓他找到你，你當如何自處？」

斟滿二杯，蘇航放下酒壺，抬頭看去，卻見那老者也在看著他，那眼神，彷彿是要將他看透一般。

「唉！」

也不知塵封了多久，洞門一開，攪得海水一片渾濁。

蘇航繼續道，「我此番來西海尋你，只是為了先黃天一步找到你，以免殺劫再起，你既閉門謝客，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已經見過他二人了，亦或者說，他二人現在就在你這洞府之中。」

「寒舍簡陋，盤古真人遠來，卻無茶酒侍奉，還請恕罪了！」那老者開口道。

蘇航聞言，更加詫異的看著面前這個老頭，聽他口氣，絕對和他是在太古熟識的，否則的話，絕和_圖_書對不可能知道這些秘辛。

「此事不勞盤古真人費心，老朽自有主張！」

而在那字的下方，一方蒲團之上差盤腿坐著一個黑衣老者，那老者白眉長須，身材枯瘦，略微有些佝僂，埋著腦袋，蘇航看不清他面容，只如一尊雕塑，卻無半點生機。

山洞里沉默了一會兒，那聲音又再度傳來，「也怪老朽，想看看這外面的世界變了什麼模樣，那日見這小章魚在海底練功，頗為勤勉，便傳了他幾日功法，卻不想就此惹來了因果！」

對於這老者來說，蘇航問的或許是過去之事，但對於蘇航來說，卻又是未來之事，因為蘇航壓根以前都沒有見過這老者。

章淦埋著頭，面上寫滿了慚愧。

老者苦笑了一下，「我本道只我健忘，卻不想真人也是貴人忘事，不過也對，真人穿梭時空，非常人也，吾等不及……」

老者遲疑了一下，開口道，「那是他的事，與我又有何干？」

蘇航詫異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看著面前之人，「聽你口氣，我們以前相識？卻不知何時何地，何人何事？」

這時候，蘇航道，「你不想沾因果，可不能阻止因果自己來找上你？」

屆時玄黃一體，在加上一個冥河，勢必更難對付，早知道，上次在仙霞山上，蘇航已經把那兩個老怪給得罪死了，下一次見面，必是殺局。

洞中的聲音淡淡的傳來，由此，蘇航已經能夠確信，洞中這個莫道玄，的確就是當年的玄界界主玄天。

這話卻是蘇航隨口謅的，你不肯現身，我就算是亂咬，也得找個借口讓你開門，就算這個玄天清心寡欲，蘇航也不可能就此轉身而去，若讓黃天和他湊一塊兒，那就麻煩了！

正廳的正牆之上，掛著一副字，上面寫著一個「玄」字。

那眸子，也不知是老成什麼樣了，深沉無比，如同那牆上的燈籠魚眼一般，卻無半點光彩。

「好，我們便論此時此地，此間之事。」蘇航道了一句。

蘇航和_圖_書沒有多說，就這麼等著這老頭給自己答案。

蘇航搖了搖頭，「你這一面之詞，讓我如何信得？數日之前，他二人被我重傷，裹著造化珠逃去無蹤，現在想來，倒是極有可能跑你這裏來了……」

蘇航一笑，右手一揮，一副矮桌已經出現在那老者面前，上已備足酒水杯皿，「今日我請吃酒，不必閣下相請！」

洞中傳來長長的一嘆，過了一會兒，洞中之人彷彿是妥協了，洞口的石門終於緩緩的向著兩旁開啟。

老者頓了頓，道，「他還是當年的黃天，而我，卻已非當年之玄天，真人明鑒，我現在，不過西海墨魚族的一老朽而已，連自身生死都還顧念不及，又如何牽挂旁人生死呢？」

那老者淡然一笑，「時隔多年，真人容顏依舊，卻是老朽，已然將行就木了！」

「真人切勿亂言，自當年入劫之後，我與他已無再見，以後，也不會再見！」蘇航道。

「請進吧！」那悠悠蒼老的聲音隨即傳來。

洞中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