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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使團中的通事舍人上前道：「林牙，既然宋人如此無禮，不如我們回朝奏請陛下，大遼陳兵西南，難道他們還敢貿然行動？」

楊霖好似看不出來遼使對自己的不待見，還一個勁往上湊，張嘴閉嘴就是遼宋友誼萬年長，口號喊得震天響，一說正事就扯皮。

席散之後，一行人躲得遠遠地，蕭保先連楊霖的面都見不到。

楊通一聽大為贊成，席間還不住地問道：「霖兒，聽說你納了幾房姬妾，可曾懷有身孕？」

回到禮賓館，蕭保先喟嘆：「看來大宋這次鐵了心對夏朝一戰到底，南仙公主馬上就要出嫁西夏了，這可如何是好。」

有人以宋軍對外戰爭的不斷割地賠款，來證明大宋軍隊的戰鬥力，卻不曾想過領導這些士兵的都是什麼人。一群之乎者也，吟詩作賦，流連在青樓妓院的風流士大夫文官。

蕭保先帶著任務前來，主要是為了調停宋夏之戰，但是席間蔡京、韓忠彥等大臣不停地勸酒，讓他根本沒有機會說話。

趙佶笑吟吟地觀看著席間的歌舞，這番話根本沒聽進去和-圖-書，只是推辭道：「此事朕已經全權託付給少宰楊霖處理，你盡可和他商議，朕的心思他最明白。」

大宋的對手不斷變換，哪一個都是碾壓明末建奴的存在，什麼契丹、金、夏、蒙古……要是軍隊真如一些人想的那麼差，早就亡了。

國宴設在文華殿，大宋天子趙佶高踞上位，其下是左僕射兼平章政事太師蔡京、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封儀國公韓忠彥、樞密使高俅、少宰楊霖、少保蔡卞，大宋文武大員悉數到場。

楊霖和蔡京對視一眼，蹙眉道：「哎呀，這可就說不準了，這種事又不是家長里短，也不是州府斷案，是拿不出個準確時間的，還請貴使耐心等待。」

蕭保先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用契丹語說道：「我們契丹現在也是內憂外患，幾個大王都是野心勃勃，各處刀兵不斷，抽調大軍為夏人奔波，恐怕很難成功。」

這倒給楊霖提了個醒，自己這些天夜夜笙歌，廣撒種子，改天是得叫個御醫來診斷診斷。

一般的文官這個年紀，肯定都是讀書畫畫，逛逛青hetubook.com.com樓，很難有這種半年不看聖人文章的狀元郎。

他還真沒有想錯，楊霖已經打定主意，拖上個十年八年的。

楊霖指著蔡京道：「此事非同小可，容我們商議一番，再給你們答覆。」

楊霖是這次國宴的主角，官家早就下令，這次接待契丹使者由他全權負責。

楊霖哈哈一笑，將一行人迎到院中，楊通四處觀瞧，道：「霖兒，這間宅子不便宜吧？我們楊家在汴梁，還真沒有這種產業，這錢花的值。」

反正現在大遼也就這樣，實在不行就打一場，未必沒有勝算。

蕭保先心裏燃起希望，只要有答覆就行，哪怕晚一點呢，於是追問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商議出結果。」

趙佶大手一揮，回贈金斛玉珠，錦緞十匹，瓷器十箱。

「明日我再見見楊霖，做最後的努力，也不算辜負朝廷的信任。」

蔡京微笑點頭，道：「不錯，此等國家軍機大事，需要仔細斟酌，大意不得。」

這處宅子，也準備低價賣掉，楊霖已經準備接手了。

楊大狀元今天wｗw•hｅｔｕbooｋ.ｃom•ｃｏm一襲緋色官衣，頭戴進賢冠，方心曲領，飾玉佩綬，腰間掛著銀魚袋，白綾襪烏官靴，端的是衣冠楚楚，一表人才。

至於說西軍，那是真正的強兵，卻幾年領不到糧食，餓著肚子跟西夏人拚命。

他曾祖潘美再能打，也不可能託夢告訴他如何指揮三軍，這種勛貴子弟挂帥，指揮著無數閑漢不輸才怪。

在大宋確實有一些兵源素質極差，這也是因為大宋骨子裡的重文輕武，導致好男不當兵，「流民」與下層「閑散人員」構成了主要兵源。每逢荒年，宋廷把成千上萬的流亡農民招募為禁軍或廂軍。大量的士兵長期無事可干，遊手好閒，軍隊素質低下。

楊霖輕輕一笑，站起身來，舉杯道：「貴使遠來，到了我們這東京汴梁，可曾想過世間竟有如此繁碩之地？何必斤斤計較些邊境小事，不如在汴梁多玩幾天，各處風物，任爾等觀賞。」

耐心等待？蕭保先心裏咬牙切齒，這群人要是拖上個一年半載，西夏還有沒有都難說了，現在形勢對夏朝軍隊十分不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和-圖-書出現舉國崩潰不可挽回的局面。

許將前些日子，受到的打擊不小，已經遞交了致仕還鄉的奏章。

蔡京更是過分，直接閉口不提宋夏之戰，笑呵呵地只論兩國風土人情。

……

就按潘意來說，這種廢物點心到了戰場上，還真不一定趕得上童貫……

呂泰玄一拳捶在楊霖的肩頭，笑道：「小子半年不見，比四叔都高了。」

昭德坊，楊府。

遼使敬獻雪玉貂皮一領、火紅狐狸皮一領、北珠一盆，駿馬十匹。

再看看大宋的皇帝，根本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遼宋之間的使者往來極為頻繁，蕭保先作為契丹林牙也不是第一次來汴梁了，但是這種局面卻是第一次見。

「這是官家賜的，一文錢都沒花，不過旁邊的許侍郎好像要賣宅子了，我想著左右不過是多花些錢，不如買下來連成一塊，將來人丁興旺了，也住得開。」

過度依賴背景、家門功勛而缺乏戰場鍛煉，使宋軍指揮官的實戰能力幾無，到北宋中期，這種情況就更為明顯。這些將門子弟一旦踏上戰場，便暴露出一副無能相，這種局面和-圖-書至北宋後期，不僅並無改觀，而且變本加厲。

宋朝指揮官的能力，一代不如一代。何以如此？因為宋朝將門世襲制。

酒酣耳熱之後，終於被蕭保先抓到一個機會，他舉著酒杯向那位儀錶俊逸似仙的大宋皇帝祝酒：「前些日子外臣已經將國書送上，還望大宋天子早做決斷，只要貴國能夠饒那西夏一遭，早罷干戈，相信貴我兩國鄰邦交誼會益臻親密。仰托長生天降佑，貴我兩國定能永享昇平之福。」

蕭保先冷哼一聲：「楊少宰，本官所說的話，不知道少宰作何決斷？」

楊霖正在長個的年紀，這官當得吃得好睡得好，也不乏鍛煉，還經常在萬歲營的高手指點下耍拳弄腳，熬煉身體，所以個子是蹭蹭的長。

只要能夠有一個足夠權勢的統帥，可以協調邊關各路人馬，保證糧餉物資供應，你要是說當世軍隊，毫無疑問是漁獵的女真單兵最強，但是大宋也絕不是弱旅。

蕭保先現在看見楊霖笑嘻嘻的模樣，就想把鞋底扔到他的臉上，這個大宋的少宰沒有一點宋廷文官的氣質，倒像是契丹軍中油鹽不進的老兵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