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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現在沒有這個機會，真的拿出錢來大公無私地說：「西軍好好打，你們的軍費我包了。」

李芸娘身子一頓，轉過來滿臉堆笑，諂笑道：「好爹爹，饒了閨女這一回，還得給你忙裡忙外呢。」

真宗時候遼人來犯，武將打贏了，他們也要冠上個帽子，整治一番然後和敵人簽什麼《澶淵之盟》，簡直是人類史上少有的奇葩。

芸娘應了一聲，轉身要走，楊霖叫道：「回來。」

楊霖笑道：「大好男兒，正是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的時候，豈能在賭桌虛度光陰。你們回了延安東路，好生替我看管好這廝，若是他秉性不改，你們便託人告知本官。」

這次從江南帶回的財寶不少，光是殺了一個朱勔，就有不亞於自己的家產，楊霖也樂得大方，每個人都有賞賜。

遠遠地就聞道飄香的肉味，校場上人來人往，駿馬飛馳，他們的射術實不怎麼樣，這些軍漢邊看邊指指點點。

這一次被童宣帥挑出來，無意中遇到了貴人，有了當朝少宰的提攜，這些早就不知道立了多少戰功的遮奢漢子，終於升為武官。

西軍的宿將們，不但要帶兵和西夏打仗，還要想辦法為手下的將士謀條生路，所以很多西軍世家的子弟都是從商的。

幾個人如何不知，定然是要來府上拜訪的，可惜他們的賞金又一次被韓世忠給輸光了。

蘇妝憐吃吃地一笑，咬著唇撒嬌弄痴沒點正行，旁邊的殷淺淺氣的銀牙暗咬，卻抹不開面子守著這麼多人纏上去爭寵。

來到兵甲庫，陸謙拿出腰牌，守門的小兵推開庫門，陸謙回頭笑道：「你們進去，挑一和*圖*書身合身的，然後再帶走一副備用的。」

奔出去幾里，韓世忠勒馬回首，深深望向高聳入雲的汴梁城牆。

挑好了衣甲，眾人又去挑兵刃和戰馬，等到下午時分，一群西軍的老兵已經大變模樣。

這一次立下好大功勞，他們也是在楊霖的庇護下，才有了這個進京受賞的機會。

呼延通擺著手道：「俺們這些軍漢，受了少宰大恩，沒有厚禮已經是失了禮數，怎好要少宰饋贈。」

他在西軍中的功勞，說出來都像是假的……他的上司為他請功幾次，都當城虛報給處理了，有時候你做的太牛逼了，別人會直接以為你在吹牛比。

有錢的感覺……真好，楊霖時刻都想大把撒幣，可惜現在供他用錢的地方還是少。

過了一會，幾個小廝出來，將他們迎到外院花廳。

這個狠話一放，年紀輕輕就成了老兵油子的韓世忠滿臉苦色，咬著牙答應下來。

施朱傅粉，插花插翠，錦裙綉襖，羅襪弓鞋，妝點妖嬈……聘聘婷婷地過來拜見。

這下子楊霖樂得嘴就沒合上，這個親親，那個抱抱，什麼珠寶、翡翠、金玉首飾大方方賞賜，出手十分闊綽。

呼延通抱怨道：「潑韓五，俺早說了要留下賞錢給少宰買些像樣的禮物，你偏是不聽，如今提著幾壺劣酒，你就敢帶俺們來當朝少宰的府上。」

楊霖暗暗搖頭，就連張叔夜都升了三級，這些人反倒得了微末職位，還沾沾自喜。大宋重文輕武的這個病，已經病入膏肓了。

呼延通迫不及待，將身上好幾個窟窿的舊盔甲一脫，初冬的天氣他也不怕冷，笑道：「和-圖-書用著還拿著，俺呼延通臉皮向來不輸人，這回也臊了麵皮。不是潑韓五這樣的渾人，誰乾的出這種事。」

更多的是投入到密州，徐家的船塢生產的船隻，已經可以航行到高麗和倭國，可惜產量太少。

勞累了一夜之後，楊霖起身來到後院，跟著一群小道童練八段錦。

……

韓世忠撓了撓頭皮，咧嘴道：「俺尋摸著給少宰一份大禮，賞金又實在不夠，這才想去那關撲處賭上一把，誰知道都輸完啦。」

楊霖抿了口茶水，暗暗嘆氣，這一屋子鶯鶯燕燕……也太少了，小小的後堂都填不滿。

李凝兒人一多，連靠近都不敢，躲在一邊偷偷看著楊霖，楊霖稍微看她一眼，就把她羞的臉紅。

好好的一個將才，天天沉迷濫賭，早晚出事。

李芸娘掩嘴笑道：「不愧是大郎，眼力真真是好。」

西夏的監軍駙馬親率夏軍向宋軍反擊，宋軍有畏怯之狀。韓世忠問清駙馬的身份和作用，然後率幾名敢死士卒，沖入敵陣，這突如其來的衝擊讓敵人驚慌失措，韓世忠直奔元帥帳，還沒等西夏兵明白過來，手起刀落，將監軍駙馬的頭砍了下來。失去主將的西夏兵大亂，爭相奔逃。

他們時刻堤防的，就是武官的權柄，不能超過他們這些文官。

讓李芸娘折算成香油、米面、銀錢，明兒個發到眾人手裡，大家都喜滋滋地謝恩離開。

韓五把酒悄悄放到一邊，說道：「回少宰，俺們都已經去過了，有高柄兄弟帶路，並沒有多走彎路。」

從江南回來，楊霖是徹底發達了，不光是殺朱勔和方臘的所得，還有兩浙路設置和*圖*書的各條商道，從此順通無比，到處都是自己的心腹，楊通的商業網越來越密集。

韓五臉一紅，道：「俺也是一番好意，朝廷的賞銀就那麼點，怎夠給少宰備禮的。你們看剛才那個管家，帶著滿滿兩車東西進去，放下就走了。誰知道手氣恁背，把錢輸了個精光，這汴梁的鳥人，沒來由這麼會賭，真他娘晦氣。」

在楊府外面，韓世忠等人提著幾壺酒，站在門口等待。

韓世忠一行人到了萬歲營，才知道這汴梁天子腳下的親軍，過的是什麼日子……

西軍中無人不服韓世忠，但是對他卻都是嘴上半點不客氣，因為這廝是個真正的賭鬼。

「你們都得了什麼官職？」

楊霖享受著難得的清閑時候，楊三匆匆趕到，只說是外面有一群軍漢要見大郎。

「賊廝鳥，你要麼別拿，拿了就別在這胡言亂語。」

楊霖換了一身家居燕服，軟帽璞頭，一身便裝，笑著道：「你們都去過樞密院了？」

李芸娘見事不好，轉身就要逃，楊霖笑道：「你敢邁出一步，管教你走不了路。」

「賊廝鳥，你們殺了方臘，我已經打過招呼，賞金多給三倍，怎地上門就給提著兩壇酸了的劣酒。」

從袖子里取出一條閃著藍光的耳環，上面兩顆小藍寶石閃閃發光，楊霖笑道：「賞你的，好好給我干。」

楊霖笑罵道：「從今日起，你韓五再不許進賭桌，本官幫你上岸。若是你敢再和人賭錢，本官就讓你進內侍省高就，你信不信？」

韓世忠在馬上抱拳，告別了萬歲營的幾個指揮，縱馬往延安東路趕回。

說來可笑，大宋的文官們，寧願和*圖*書拿出歲幣孝敬敵酋，也不願意用這些錢，武裝自己的驍勇的將士。

但是毫不誇張的說，楊霖的商業帝國，已經足以支撐整個西軍的用度。

「無妨，本官給你們收下就是。」

那麼第二天他這個少宰，就準備去瓊州種荔枝吧。

殷淺淺給她那個偽君子真小人爹爹殷慕鴻給教育的，外表知書達理，其實悶騷內媚，只有楊霖自己知道，沒有外人的時候這個妮子浪著呢。

韓世忠笑道：「俺手刃的方臘，獲封武德大夫，神武軍都指揮使；其他鳥……其他弟兄，都是武功郎，神武軍副都虞侯使。」

西軍的條件極其艱苦，很多人的身上，甚至穿著西夏的盔甲。那都是戰後繳獲的，至於他們的補給……連軍餉都三年不發了，你還指望他給你新的戰甲？

丫鬟小廝們之後，接下來就是幾個侍妾，眾人知道楊霖回來，誰不精心妝扮。

蘇凝香端上茶來，體貼地給楊霖捧過一杯，楊霖伸手拍在樹袋熊一樣纏在自己身邊的蘇妝憐身上，笑罵道：「多跟你姐姐學學。」

「爾等追隨我在江南一戰，也算是個緣分，我讓陸謙帶你們去萬歲營，每人打造上好的盔甲冰刃一份，然後牽匹駿馬再回西北邊關。」

李芸娘風風火火地扭著腴潤的身子過來，見到楊霖上前道：「大郎，許侍郎府上送來兩壇揚州酒，一匹大紅絨金貂領，一匹黑青妝花紵絲員領，一百果餡金餅；王家送來徽州紫毫、兩方烏金硯；說是慶賀大郎得勝回朝，就不來叨擾了。」

陪劉清水在酒樓吃酒，楊霖到了夜裡才回。

李芸娘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她接過那藍汪汪的耳環，和圖書情意綿綿地瞟了楊霖一眼，輕聲道：「謝過大郎。」

小種經略相公上奏戰報，請求破格提拔韓世忠，卻被汴梁的士大夫嘲笑賊軍漢們吹牛虛報，不予提拔。

眾人嬉笑著答應下來，這些軍漢沒有想到少宰和他們這麼親近，一時間都有些感激。

楊霖想了想，說道：「別的先不急，我帶回來的箱子里，有一些字畫，是留給官家的，最緊要的是給我挑出來，好生存放。」

辭別了楊霖，一行人興沖沖地跟著陸謙前去萬歲營，他們在征討方臘的時候，已經對萬歲營的甲胄兵刃垂涎三尺。

這些端坐汴梁的士大夫，樞密院和吏部諸位以己度人，哪裡會想到在西北會有這樣的悍卒。

再回府上，上下眾人無不歡喜，手下家人小廝並丫頭媳婦一一來到後堂福安行禮。

楊霖點了點頭，說道：「你看著挑些東西派人去回禮，徐家就算了有的是錢，王朝立這小子窮的要死，我們上次去他家，他媳婦穿的裙子漿洗的都發白了。」

崇寧四年宋軍攻打西夏麟州的一座城池，久攻不下，韓世忠打紅了眼，一個人爬牆衝進去，殺死守城的西夏守將，把他的腦袋扔出城外，宋軍受到鼓舞，一擁而上，攻下城池。

從出徵到現在，打仗和路上耽擱的時間，楊霖闊別昭德坊已經三個多月了。

楊霖起身，走到一角，掀開酒罈子聞了聞，在場的二十幾個軍漢全都臉色通紅，面帶羞慚，恨恨地看著韓世忠。

楊霖瞪了她一眼，跟一眾小道童說道：「你們都退下吧，師叔祖要施展神通，收拾一個妖精。」

都說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說的就是戰爭耗費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