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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鞠球高低飛舞，起伏不定，趙佶除了用腳踢外，頭、肩、臀、胸、腹、膝等部位無一不用，花樣繽紛，煞是好看。也不知道這是使了什麼技藝，球吸附在他的身上翻滾不停，無片刻離身。

楊戩暗暗艷羡，少宰才是陛下最親近的臣子，他臉上不動聲色，輕笑著退了出去。

趙佶大喜，他是窮過的人，曾經拖欠這西軍三年糧餉不發，還要出錢給大遼送歲幣。

楊霖心裏翻了個白眼，老楊年紀大了演技越來越浮夸，當即抱拳道：「臣也一樣。」

「臣無功受祿，伏為天恩，誠惶誠恐。」

楊霖一聽，你放的什麼狗屁，老子每年給你內府百萬貫不止，你還拮据……

這些東西自有人會送到楊府，楊霖行禮之後，正準備和楊戩退出去，趙佶又到：「楊戩，你先退下，朕和文淵有話要說。」

趙佶一身窄袖短衣，脫了帽子，僅用網巾籠著頭髮，在池畔空地上擺弄著一個紅鞠。

「唉！說和圖書到底，還是契丹人忒也無能，泱泱大國打一個草原部落，竟然能打成這樣。」

「俺們西軍這次枉做小人，若是朝中少宰不知覺還好，萬一知道了是俺們動的手腳，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西軍挑起契丹和蒙古的戰事，想在西北和契丹人廝殺的計劃就此落空，不光是他們，誰都想不到克烈部能抵擋大遼兩個招討司的兵馬。

楊戩馬上答應下來，反正這事和緝事廠關係不大，楊霖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是修幾個院子，臣安排一下也就是了。」

克烈部打退了契丹的鎮壓，躲到烏梁海避漠北的風暴去了，這暴雪夾雜的狂風，吹過的地方斷然沒有活人。

趙佶稍微有些猶疑，擺了擺手屏退了周圍的宮娥，道：「每年這個時候，番邦進貢的香榧到了，朕都要賜下香榧杏仁酥黃獨給李居士。如今朕為了神霄聖體不見她，也不知道伊人靠何謀生，可憐見的，不如hetubook.com.com愛卿替朕送去幾盒。」

不然周邦彥也不敢再床底下偷聽夜話，還留下個馬滑霜濃的典故。

得了軍馬補充，又補齊了三年拖欠的糧餉，西軍上下人人摩拳擦掌，想的竟然是再立軍功。

皇帝看的不嚴，楊少宰看得卻比誰都嚴，所以整個汴梁盯著的這塊好肉，誰也吃不到嘴裏。

周圍的宮娥太監拍掌叫好，這時候外面一陣腳步聲，幾個內侍引著楊霖、楊戩快步走來。

帳中眾人一起點頭，折可求站起身來，道：「此事我已問過老種相公，必須有人去一趟汴梁，你我族中幾個後生晚輩，和少宰有同行之緣，便讓他們置辦厚禮前去。」

他叫住楊霖，也只是希望有什麼破解的辦法，但是讓他為了李師師冒險影響福運，他是不願意的。

這擺明了是來打土豪來了，萬歲營的營建確實是為了修築艮岳壽山，但是恐怕也只有趙佶把它當成一個建築隊了。

楊戩斂眉垂目，受寵www.hetubook.com.com若驚地說道：「官家儘管吩咐，老奴拼了命也給官家做的圓圓滿滿。」

种師中眼睛睜開，嘆道：「必須求得少宰原諒，我們若是抱著僥倖，裝作事外之人，惹怒了楊少宰，萬事皆休。那萬歲營的車馬遍及西北，少宰的手段你不是沒見識過。」

趙佶不怒反而有些惴惴，艮岳萬歲山他十分在意，不然早就偷偷派人送去了。

現在楊霖這麼義正詞嚴，他倒是有些竊喜，畢竟這也意味著自己的神格福運是千真萬確的。

中軍大帳，种師道臉色陰鬱，姚古站在中間來回踱步：「沒想到契丹好大的名頭下，卻是這般不禁打，西南招討司號稱五十萬人，被克烈部擊退，簡直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趙佶笑的有些心虛，道：「皇后自從跟了朕，性子端謹，少有歸寧，朕前番應了她為她老父鄭紳修葺宅院，內府一時有些拮据，兩位愛卿修建這艮岳，若是有些邊角余奉，不如……抽出幾個和-圖-書人手，幫她整修一番。」

也就是蔡京上台之後，朝廷的收入增加，而楊霖修建艮岳、經營蹴鞠聯賽，又給他賺了一些錢財充盈內府，誰要是從他的內府拿錢，無異於與虎謀皮。

种師中站起身來，道：「只讓晚輩小兒前去，怎見心城，我得親自走一趟。」

秦鳳軍大營，武裝到牙齒的大宋精銳西軍，擺脫了錢財的桎梏，越發地精壯強悍。

一匹匹戰馬停在空曠的校場上，此地方圓十里，全是大軍演練所在。

西軍尾大不掉，是文臣的眼中釘肉中刺，若不是一力護著他們的楊霖權勢實在太大，滅夏之後就是他們西北將門被解除兵權的時候。

汴梁，艮岳壽山。

兩楊上前行禮畢，趙佶笑吟吟地說道：「兩位愛卿平身吧，這次把你們招來，是有一件事要託付給兩位卿家。」

李師師？楊霖眉頭一皺，板著臉道：「陛下！何不自愛！臣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艮岳風水，莫非要陛下非要毀壞殆盡，為了李居士和圖書把臣好不容易聚起的福運散盡耶？若是陛下只重一風塵女子，願陛下准許臣辭去營建艮岳之職，為陛下盡忠於廟堂即可。」

克烈部有七萬控弦之士，契丹輸了已經被罵成這樣，殊不知在黃龍府有兩千五百個披甲女真青壯，磨刀霍霍，正準備起兵反遼。

「既然楊愛卿如此說，朕豈能不聽良言，唉……這一盒就賜給愛卿吧。」

現在這裏沒有了皇帝的臨幸，慢慢褪去了神秘，汴梁一些權貴也都有些蠢蠢欲動，眾所周知皇帝對此看得並不嚴。

楊霖氣咻咻地離開艮岳，提著一盒香榧杏仁酥黃，直奔李師師的居處。

趙佶笑吟吟地喚來準備好的宮女，命宮娥捧上銀盤，盤中有玉帶緞靴塵笏。

大丈夫生在秦隴，父兄皆戰死，難道拿著撫恤的這點錢財，回去守著物是人非的故居凄凄惶惶哀嘆後半輩子么。

「楊愛卿忠君體國，理當受賜。」

趙佶這廝耳聰目明，聽得真切，來了一個收尾，馬上有宮女遞過溫熱的手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