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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上來就把底線交給別人，撻不野也是一樣，他渾身浴血，扯著嗓子吼道：「娘的，守了這麼久，城裡的兵馬怎麼還不來？若不把城外的鹿砦堆起來，難道讓韃子騎在臉上打么？」

契丹上京城中，有兵馬二十萬，還有各家的私兵，絲毫不比城外的女真韃子少，根本沒有龜縮挨打的道理。

耶律延禧遠遠瞧見，問道：「那是哪個將軍？」

當的一聲，拼殺了一天沒掉的武器，跌落在城頭上，撻不野的臉上一片灰敗色。

高柄可是沒有一點國破家亡的感覺，他十分享受自己現在的狀態，以前的時候老是覺得自己就是個紈絝子弟，除了吃喝玩樂一無是處。

「累，哎吆，腰酸死了。」

耶律延禧暗忖，這個人到這個時候，還這般威風，肯定是胸有成竹，一點都不慌，必定是個有真本事的。「讓他到朕的馬車上來，有事也好互相照應。」

女真兵不斷地推進到城下，在後面掠陣的女真https://www.hetubook.com.com重騎兵已經有人都發出了歡呼的聲音，彷彿這上京外城，馬上就要屈服在女真大軍的軍威面前！

比如說最著名的襄樊守城之戰，蒙古人在襄樊外圍險地就打了好幾年，哪怕背後就是為寬近二百米的護城河圍繞，堅固程度幾為天下最的襄陽城，南宋的守軍也會不輕易就退回城去死守。

連續三波的生口炮灰，讓撻不野和他手下的將士幾近絕望。

女真人起兵伐遼以來，雖然打了無數勝仗，但是這麼輕鬆地攻破上京外城，還是讓女真韃子有一種不真實感。

……

女真人還沒攻到城下，城樓上竟然傳來了投降喊話，完顏闍母也呆住了。

他的副將上前，拽著小兵的衣領，問道：「那城中的預備軍呢？」

城上的守軍的弓箭在沒有那種射衣衫襤褸的生口時的穿透力，很多都是力竭的守軍射出軟綿綿的弓箭，打在女真韃子厚厚的獸皮甲胄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根本就無濟於事。

西京大同府，是天下少有的堅固城池，那是漢人打造的又一個壁壘險要。

只見上京外城的城門，緩緩打開，城上的守軍也都放下了武器。

高柄扛著一把大刀，站在馬車上，威風凜凜，看上去很能打的樣子。

高柄等五個宋使，帶著大宋使團近百人，混在大軍中和耶律延禧一同往西京大同府逃去。

他們可以在那裡擋住女真韃子，可是自己這些人，馬上要成為亡國奴了。

一群將士，圍了上來，眼神陰冷地看著撻不野。

女真韃子們隨身都帶著大繩，栓上之後，幾人合力，三下五除二就晃動拔出了插入凍土的用來阻擋攻城兵馬的鹿砦，比起剛才那些百姓生口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

自己這些人，顯然成了棄子，自己的生命，成了給他們拖時間的籌碼。

這些絕望的將士，本來以為世界上不會有更差的消息了，接著就聽到了更絕和*圖*書望的消息。

秦檜就沒有這種感覺，在這不停歇的馬車上，他都快顛的散架了，抬頭一看高柄騷包的樣子，秦檜沒好氣地罵道：「高三兒，你不累么？」

無論如何，女真人又贏了，贏得還是這麼不可思議。

沿途無數的契丹百姓，神情麻木地看著他們，這些自己供養的貴族皇室，把整個東邊的子民，全都棄之不顧了。

高柄剛想坐下歇歇，皇帝身邊的內臣就過來了：「高將軍，我們陛下邀請您共乘一車。」

推開那些破爛排車，將累累屍首推下壕溝，將通過的道路填得更密實一些。

他話音剛落，外面來了一個親兵，連嘶帶吼地喊道：「都統，不好了，陛下他帶著相國和后妃們，逃出城去了。」

一些契丹貴族富戶，也拖家帶口地跟著大部隊逃命，更多的人則是選擇了留下。

事實上，不同於影視劇中，攻城動輒就是兵馬推進到城下肉搏。真正的攻城戰，必然都要在外圍守御體系反覆爭奪，哪和*圖*書怕逐次耗盡城中的機動兵力也在所不惜。

「潑賊皇帝，把咱們賣了！」副將大聲喊道，這大逆不道的話，根本沒有引來任何駁斥。

只有喪膽的守軍，或者實力相差太過懸殊的，才會在城中挨打。

高柄只好抖擻精神，從馬車上下來，趕往耶律延禧的豪華馬車，臨走還不忘和秦檜等人擠眉弄眼，狀極得意。

馬擴臉色沒有他們這麼輕鬆，長舒了一口氣，道：「女真韃子馬上攻佔上京臨潢府，加上他們已經攻佔的東京遼陽府，接下來很可能就是契丹賦稅中心，我們的幽燕之地，契丹的南京析津府了。」

他們現在還不能理解，有時候對手的愚蠢，比自己的勇猛善戰更加重要，也更能決定戰爭的勝負。

「城中兵馬，被調動去護送著陛下他們，一道逃走了。」

其他四個宋使面面相覷……神色古怪。

宇文虛中苦笑一聲，道：「我算是明白，契丹為何亡國了，咱們這位遼主陛下，眼光著實不怎麼地。」

一場激烈的和*圖*書攻防戰下來，只死了四五萬個契丹百姓生口，以及消耗了一些守城的弓弩箭矢和守城器械。

撻不野後背一涼，轉頭環視一圈，啐了一口沾血的唾沫，大聲道：「你們這群鳥軍漢，看著俺作甚，又不是俺棄你們而逃。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不就是投降嘛，給我喊話，俺撻不野降了阿骨打皇帝。要幫大金國，砍了耶律延禧和蕭奉先的兩顆狗頭。」

現在則不同，幾乎每一天，都對大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讓高衙內的內心十分地充實。

撻不野下令將金汁淋下之後，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守城手段，只有靠上京城的城牆，來抵擋女真韃子了。

秦檜撲哧一笑，道：「活該，讓你現眼。」

「是宋使高柄。」身邊的內侍回答道。

完顏闍母一聲令下，女真韃子親自上陣，他們先是一陣箭雨射殺城下的契丹生口，然後利用他們用性命帶過去的雲梯和排車，開始攻城。

「接下來，這些凶蠻剽悍的韃子的對手，可能就是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