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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霖捧著這個「承聞交趾平定少宰還朝歡喜口號絕句五首」，一時間哭笑不得。

想要完全征服一片土地，首先得讓這片土地上，流足夠的血。

基調由蔡京來定，通政司又匯聚了一群驚才絕艷的文豪，連千古第一才女也收羅其中，成為了登記在冊的官身。

那時候，凡是反對的，都是死忠於李朝的官員。他們的宗族，他們的附庸，和他們的背後勢力，肯定會被張伯玉一掃而空。自己見識過他的狠戾，動輒滅人一族。

所謂一招鮮，吃遍天，楊霖上次吃的甜頭不少，當然想再來一次。

江南匪亂雖然平定了，但是恢復民生，是一個艱苦漫長的過程。

「鳴玉鏘金盡正臣，修文偃武無閑人。

吐蕃人失去了自己的王室之後，四分五裂，互相攻伐，何止兩百年。

擎天不讓白玉柱，功業當為異姓王。」

一旦內附大宋的機會到來，他們幾乎沒有什麼抵抗，在後世的歷史上，他們也是這樣內附元朝的。

宇文虛中在族中排行老三，這小廝是自小帶著的，便和圖書跟以前一樣喊他三郎。大宋稱呼男為郎女為娘，家中稱呼，大抵如此。

海面上，風平浪靜，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在甲板上釣魚。

而且蔡京這廝畢竟老辣，他的眼光和政治嗅覺是錯不了的，一旦決定幫助楊霖更進一步，來為自己的蔡氏謀取利益，便輕易不會出現紕漏。

楊霖抬腳就要踹他，被楊天寧笑著躲開了，只好罵罵咧咧繼續釣魚。

似乎平定西夏，收復幽雲，都不如拿下一個小小交趾來的重要了。

小廝不解地問道：「三郎，是不是要回府歇息？」

「禍亂荊楚一百州，萬姓江南抱青丘。

張伯玉的使命，就是把這些人清洗乾淨，這些人全都沒了，張伯玉的所作所為，也註定了他不會有太多的擁躉。

誅盡姦邪乾綱正，堆玉樓上帝逍遙。」

各地被教匪荼毒的地方，都是田園荒廢，百姓十失二三。

宇文虛中臉色，已經從冷的蒼白，變得有些紅潤。也不知道是熱茶的功效，還是文章對了他的心意。

事實上，就連吐和*圖*書蕃，也是這個路數。不過吐蕃是自己陷入了這個怪圈，不是楊霖促成的。

這片天地廣闊，我輩還大有作為！

「『功業當為異姓王』，通政司已經發出了此等邸報，我必助恩師一臂之力。」

楊天寧曬得有些發黑，笑著問道：「義父，什麼事這麼開心？」

眼下還剩最後一首，宇文虛中挺直了腰板，細細讀道：

一封封邸報發出汴梁的那一刻，在各地掀起一股狂潮，鋪天蓋地的宣傳，讓普通的一次南征，光輝瞬間增大百倍。

宇文虛中停住腳步，凝聲道：「馬上派人，曉諭江南十府知府，著治下每一縣出一篇文章，以頌大宋將士平定交趾之功。」

通政司內，主事的雖然是袁庭植，但是大小事宜，幾乎都是要和蔡京商議。

「威壓幽燕計必安，蠻夷雜胡錯相干。

宇文虛中點了點頭，心中暗道，此乃恩師收復幽燕，擊殺完顏希尹，解圍汴梁舊事。

杭州城，總督衙署。

蔡京是什麼資歷，就是袁庭植的恩師楊霖，在他面前也是一口一個和*圖*書學生。

宇文虛中眉間一動，難道又有什麼重大的變革，他放下手中的公文，拿起邸報，只見上面依舊是熟悉的刊印字體。

「我現在是知道趙匡胤的感覺了，一旦你身後有一群人，希望你更進一步。那你的每一步，都有可能不是自己主動邁出的。」楊霖嘆了口氣道：「他們比我還心急。」

楊天寧雙眼被帽子蓋住，乾脆脫下帽子，拿在手裡，道：「義父無須擔心，我讓他跟著我做了幾件大事，很是磨礪了一番。如今大了不敢說，至少也是個男兒漢，有些擔當勇氣了。」

「恩師新政，朝中精簡官吏，確實當得起這個絕句。」宇文虛中自覺地忽視掉一萬春這個恭祝詞，儘管它和萬歲有點像。

當先就是一篇詩文，名喚：承聞交趾平定少宰還朝歡喜口號絕句五首。

宇文虛中的小廝推門而入，手裡端著一個茶盤，進來之後先關上門跺了跺腳，「三郎，喝些熱茶吧。」

「童男稚女多歌謠，秦隴將軍盡入朝。

抿了一口茶，宇文虛中笑著對小廝說：「這和圖書是進汴梁清君側，如今想來，依然是振奮人心。」

「崇寧年來多戰場，誰令天威氣煌煌。

江南連續兩次教亂，也給朝廷提了醒，各種宣教工作鋪天蓋地地展開，尤其是那些山坳之中。

楊天寧湊上前來，道：「如此一來，豈不是正好，義父安坐府上，看我等如何祝義父升龍。」

……

楊天寧笑道：「近了不行，遠了還不行，義父真會叫五郎為難。」

連日的北風呼號，下著涼意逼人的小雨，大堂上只剩下宇文虛中一個，正在看著公文。

「放在那邊就是，對了，今日的邸報來了么？」

然後大宋的光輝照耀之下，漢風濃烈，萬眾歸心。

凜然英氣掃山穴，屹起猶戰盪江流。」

這段時間，讓蕃人深惡痛絕，每日都要面對無窮的爭鬥。

楊霖斜躺在椅子上，看著萬里波濤，一片浩渺，心中也彷彿開闊了不少。

王師萬騎北還日，汴梁文老恣宴歡。」

那時節，大宋如同救世主一般，從天而降。就是把交趾完全收回來的時候了，就好像當初段正淳屠盡大理土司和*圖*書一樣，還是一樣的手段，一樣的配方。

楊霖一巴掌扇在他的帽檐，笑罵道：「那我不成了磨盤，不拉不走，你們且都消停點，我自由計較。對了，樂兒如今怎麼樣？」

小廝將茶放好，才從懷裡拿出三張紙，道：「邸報已經到了，來時驛卒還說，讓各地官吏好生閱覽。」

交趾如今還是小皇帝當家，不過用不了多久，留在交趾的方七佛，就會幫助張伯玉登位。

「樂兒生在顛沛流離中，卻長於深閨婦人之手，是得跟著你們歷練一番。說起來有些日子不見了，前番給我寫信，也是寥寥數語，不會離得遠了生分了吧。」

放下邸報，宇文虛中站起身來，在堂內來回踱步。

錦繡被原何所望，祁天公壽一萬春。」

長江以南，終迎安定，都是恩師在東京謀劃得當，我等不過是按圖索驥。宇文虛中沒有說出口，心裏卻是這麼想的。

宇文虛中一看是關於恩師的文章，便坐直了身子，將茶蓋掀開，準備細細品讀。

一陣冷風吹過，外面傳來的腳步聲也比較急促，看得出是凍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