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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宗翰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在對危險的嗅覺上，他比自己的兒子，強太多了。

渤海人和女真人，同屬一個祖宗，但是卻走向了兩個極端。渤海冶鍊技術發達，兵刃器械、航海船隻、手工匠作都十分發達，但是戰鬥力很差。當初耶律延禧大敗之後，渤海聚集了三十萬人，偷襲大遼東京路，被剛剛慘敗的遼人殺得丟盔棄甲，只能向阿骨打求救。

大家的臉上，全都是漠然，有幾個人，直到悄悄哭了起來。

長期的嘶喊，讓他的嗓子暫時啞巴了，而其他的宋軍，也都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若是一個合格的統帥，肯定會在戰爭開始后，宋軍還沒有殺入寨內前，派人去把寨中的這些隱患清除掉。

城池是文明對抗野蠻的屏藩，長城兵團精兵猛將如雲，物資齊全，朝中也給與了他們最大的支持，可以說讓童貫來，都能守得住，更何況是韓世忠。

檀州城下，女真大軍開始集結，有撤退的跡象。

這些在他眼裡，犬羊一樣的生口，一旦暴起，足以要了他的命。

幾千個燕地漢m•hetubook.ｃｏm•coｍ兒，從後面直插城寨腹心，女真守軍方寸大亂。

……

如今見了真章，刀兵相見時候，才知道準備和不準備的差距。女真人以為的縱馬南下，就可以隨意劫掠姦淫的美夢，是時候破產了。

一群人商議了一會，押著他們來到一個土丘前。

戰場形勢為之一轉，他們從城樓上，呼號著直奔女真的主力。

橫掃歐亞的蒙古大軍，被南宋擋了五十年，而此時的西亞、中亞、歐洲，沒有一個能擋住他們一個月的。

自己人的屍體，一一收攏起來，做好了標記，就地掩埋。

孤立無援的女真兵一個個被擊殺，解元仰天長嘯，放聲大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哭聲慢慢彙集，再也忍不住的人群，嚎啕大哭。

後世歷史上，整個北方都淪陷了，太原城的王稟，照樣收了半年，那可是全盛的女真韃子，當時一點辦法也沒有。

時機已經成熟，不管龍山怎麼樣了，自己都要開打了。

設也馬梗著脖子，不肯就範，這個中年漢子低下頭，獰笑道：「你要是和*圖*書不下令，我們就把你的肉一片片地割下來。」

這些五大三粗的女真軍漢，被剝的光溜溜的，幾十張弓箭對著他們。

說完，馬上掏出刀子，在他身上利落地劃了一道。

這些人宗族親人，盡被女真所害，仇深似海，苦大如山，雙眼迸發出駭人的光芒，凝著無窮的恨意，滔天的怨憤，復讎而來。

雲內的教訓十分慘烈，現在他們也不敢輕易留下太多的屍體暴于荒野，不然再來一次瘟疫，是誰也不想的。

而恢復士氣的宋軍，正在拚命地攻上來，這些人可不是眼前的生口，這些長城兵團的精銳，論起單個的戰力，不弱於女真甲士。

「讓他們挖坑！」一個會說女真語的中年漢子，一邊踢著設也馬，一邊命令道。

最後幾個韃子，死死護住設也馬，燕地漢兒們，從寨中拿回了自己的武器，一張張狩獵的網子，將這些最後的韃子一一生擒。

復讎的人群，沒有歡呼，也沒有喜色。

「挖！在這挖一個坑！」設也馬疼的哇哇叫，大聲呵斥他的親兵。

完顏設也馬，十五六和-圖-書歲的少年，顯然沒有這麼老道。

在外面修葺城寨的宋軍，稍微一頓，然後埋頭幹活。

這個坑旁邊，有一個蟻穴，不一會，順著蜂蜜一群群黑色的小螞蟻，鑽到了他的耳朵里。

至於完顏設也馬，和幾個俘虜的韃子兵，則交給了燕地漢兒處置。

自從收復幽燕以來，從沒有一天的放鬆，長城兵團一直在加固城防，等待這場大戰。

解元再難支撐，癱倒在地，周圍的親兵上前攙扶，解元罵道：「趕緊修葺城寨，女真韃子和咱們的援兵，馬上到要到了！」

越來越多的螞蟻，從他腦袋上的孔里鑽，完顏設也馬腦袋難受之至，連呸帶喊，拚命搖晃腦袋，也無濟於事。

龍山不保或者設也馬出事，他都沒有活路了，這時候渤海兵，卻隨著無數潰逃的契丹附庸軍一道，四散而逃。

又是一刀，這次切下來一塊胳膊上的肉。

漢人在守城上的功力，可以說只要朝廷不拖後腿，投降派沒有掌兵，異族別想輕易打下一座軍州。

他們眼中閃著狠戾的目光，卻不敢違逆設也馬，開始掘土。

m.hetubook.com.com女真人左支右絀，楊弘大喜，單臂持刀攀爬到城樓上。

完顏設也馬十分難受，幾盡崩潰，不停地問是什麼。

可惜，一腳踢在了鐵板上，大宋將士變強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韃子的認知。

在他們看來，大宋很快就會和大遼一樣，臣服在女真將士的鐵蹄下。用他們的錦衣玉食供自己享受，他們的嬌妻美妾，成為自己的奴婢，他們的子孫後代，成為自己的奴隸。

久攻不下的檀州，和以前金兵見過的所有堅城都不一樣，這是根本不可能被打下來的一座城池。

他在此地的目的，就是搜尋劫掠生口，供女真人驅策使用。

軍令一下，宋軍來不及修整，先是把金兵的屍體堆在城外，放了一把火。

女真兵馬少的劣勢，一下子被無限放大，因為他們就算可以屠殺這些生口，也需要時間和人手。

這種烈度的激戰，早就超過了渤海兵能承受的極限，所有的強弓兵都四散而逃，鑽進了龍山的叢林中。

韓世忠舉著千里鏡，長舒了一口氣，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

前兩次幽燕大戰，女真人並不服和*圖*書氣，他們沒有一個人認為自己輸了，只是時機不對，撤回來等待時機而已。

在燕地漢兒的掩護下，宋人慢慢地上來，城樓眼看不保。

挖完之後，還來不及下一步動作，幾十張弓箭齊發，將他們全部射死。

而女真則是生產力十分落後，但是能打，活生生掀翻大遼。

高慶裔大驚失色，指揮著渤海兵，拚死往裡沖。

不然的話，前期的撤退，將成為一個笑話，自己也坐實了喪土丟城的罪名。就算是楊少宰來了，也未必會饒了自己。

一群人笑著將設也馬推到坑中，埋得只剩一個腦袋，一個小孩端著一個罐子，在他的耳朵里，灌上了黏糊糊的東西。

弄完之後，眾人目光默然，在一旁圍著他看。

往城前一靠，韓世忠看著身後的一眾部將，凝聲道：「我等受朝廷重用，要人給人要糧給糧，大宋的武人何曾有過這恩遇。大丈夫七尺軀、一腔血生來何用？建功立業，搏取功名，就在今日。傳令下去，幽燕十州，各路人馬，開始反擊！」

血泯泯流出，完顏設也馬這才有些畏懼，呲著牙問道：「挖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