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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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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一魚吃了終無愧 第7章 胡商傷人命

第九卷 一魚吃了終無愧

第7章 胡商傷人命

東市的市署吏員們好像見到他們吵鬧得厲害,便也走過來準備處置。東市門處,聽到告警鐵鉦聲的萬年縣捕賊官郭鍛,連帶他今日恰好休沐的兒子郭小鳳,得知東市裡有騷動,便挎著刀也走入進來準備彈壓。
而後芝蕙引著眾人,看了邸舍后的東西廂房,「東廂乃是諸位休憩並帶刻印書籍之所,西廂是庖廚會食之地。」接著芝蕙指著其後的一排房說,那裡是儲藏書卷和雕版的小邸。
「逸崧啊逸崧,你專門在這外面起一道牆壁,又是用來做什麼的?「吳彩鸞瞪著眼睛,繞著商邸入口前的一堵牆垣,發出疑問。
那回紇醉漢繼續大叫起來,回手又是一刀,斫中婦人的脖子,在眾人的驚駭叫聲里,血飛濺數尺之高,那婦人圓睜著雙眼,僵直地鬆開手倒下了。
「胡商傷人命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炸起了這聲凄厲的呼喊,到處都有人奔跑呼叫。
高岳說好,而後邁入進去,吳彩鸞等人追隨其後,只見正堂之內,全是磚石鋪m.hetubook.com.com地,雜植花草,排排空置的書架儼然,正中為個烏木櫃檯,後面牆壁上懸著塊匾額,寫著「退樂齋」三個大字,旁邊各有副詩聯,「縱游雲水無公事」,「貴買琴書有俸錢」:因東市周圍各坊多是官宦富貴人家,所以這書肆的詩聯就得透出有錢有閑的氛圍。
「沒有王法了?」趕到的郭小鳳也怒喊起來,剛準備上前,卻被父親給拉住,「不要動。」
眾人說著說著,便往外走。
然後那回紇醉漢揮著刀,衝上來,對準高岳和小女孩就是一擊。
婦人拼盡最後的力氣,任由腸子繼續流出,死死抓住那回紇人的褲腳,不讓他傷害自己女兒,喘著粗氣,然後還用虛弱的聲音向四周求救。
剛撥開人群,就看到幾名粟特胡商居然開始毆打推搡那小女孩,小女孩跌落地上,哭得更凄慘,婦人吼叫起來,用手抓撓胡商的臉,接連抓傷數人,整個場面瞬間混亂不堪。「真的是豈有https://m.hetubook.com.com此理!」高岳憤怒起來,便要上前和這群無法無天的胡商理論。
下午時分,東市直到狗脊嶺處人來人往,寫經坊的幾位經生,包括吳彩鸞在內,都跟在高岳身後,來到放生池的商邸前,「哇,嘖嘖,這邸舍真的是好大!」吳彩鸞瞠目結舌,立在那商邸的台階下,看著闊敞的屋架不由得驚嘆說,「這比勝業寺的寫經坊還要大三分呢?」其他經生也都附和著,讚嘆不已。
高岳又將馬上書架上擺放書籍的一些知識告訴諸位,畢竟他在集賢院里當「圖書館管理員」也不是白當的。
高岳立在院子當中,對各位經生說了自己的企劃:「各位知道,每年自九月開始,整座長安城就是麻衣如雪滿於九衢的景象,舉子們來應試需要什麼東西,當然是經書、策問、判文這些括書,當然最急迫的還是彩鸞鍊師所能抄寫的切韻,所以退樂齋便要以刻印這些東西為要務。」
芝蕙從商邸里走出,向諸位行禮,接https://m•hetubook•com.com著掏出絲帕來,替高岳擦了擦汗,「三兄,裏面都已籌備好了。」
「住手!」高岳血氣和憤怒翻湧起來,他衝上來,扶起了嚇癱的小女孩,便咬著牙將其往安全地帶拖。
頓時,整個商鋪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鋪頭,我當上鋪頭了!吳彩鸞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忙問這鋪頭佣費一月多少錢,「七貫錢,還有廚料錢和腳力錢各一貫,此外彩鸞鍊師閑時依舊可替人抄手寫本切韻賺外潤。」當高岳報出佣費后,彩鸞激動萬分,然後高岳正色對她說,「鍊師你身為鋪頭,平日里是要奔走于長安城各文士宅第的,收取他們得意的詩文歌賦,還要廣泛聯絡人脈,只要他們樂意並認可退樂齋收書的價錢,以後這塊牌匾是會水漲船高的。」
「三兄!逸崧!」芝蕙和吳彩鸞,及幾位經生都喊著撲上來。
連高岳都呆住了。
「無妨,彩鸞鍊師的虎形鈐印和筆跡是獨一無二的,另外可每版更換標識,來防止偽濫。」高岳說著,接著補hetubook.com•com充道,「另外,我以少陵笑笑生假名所寫的新巨編,也請鍊師和諸位儘快刊印,以後退樂齋三分之一專賣應試的書籍,三分之一專賣我的傳奇巨編,而另外三分之一——我會讓彩鸞鍊師為鋪頭……」
高岳拼盡全力,往後抱著小女孩避開刀光,接著覺得胳膊劇痛:糟糕,被划傷了。
「以後這裏便叫『退樂齋』了。」高岳很有信心地對諸位說到。
小女孩嚇得哭個不停,周圍的人越圍越多,旁邊幾個商鋪的粟特人,也都互相行眼色,靠過來凶神惡煞,不斷拍著各自萬釘腰帶上的佩刀,叫嚷著胡語,繼續恫嚇這對母女。
「鍊師不久便知。」高岳微笑起來,還賣了個關子。
高岳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是那婦人替府邸里來到這粟特商鋪買乳酪,結果這粟特商虛報價錢,待到付賬時婦人才發覺被騙,若是將這些乳酪買下要付三倍的價錢,便說要不買,結果粟特商惱羞成怒,說既然剛才已談訖那必須得給錢,婦人便哭道,府中就給我這麼多錢,多出來的如和_圖_書何辦?粟特商便揮手,對婦人的女兒嘶吼,叫她回府去拿錢來,不然不放她母親走。
「這要是讓其他書肆買得,復刻來了如何?」
剛說完,高岳突然聽到東市傳來陣激烈的吵鬧,於是便循聲望去,只見片商鋪前,兩名頭髮鬍子捲曲的粟特商人正在與名牽著小女孩的婦人爭吵著,那婦人似乎是哪位官宦府邸里的奴婢,那小女孩赤著腳,衣衫破爛,頭上還頂著個竹筐,應該是婦人的女兒。
他還要殺!
那婦人痛苦地抽搐著,跪在地上,口鼻都流出血來,嘀嘀叭叭地墜在砂土上,高岳親眼瞧見,她的腸子都流出來,那回紇人依舊揚著沾滿血跡的刀,高聲比劃,叫囂不停,又提刀向坐在地上嚇得哭都不哭不出的小女孩走去。
胡商最愛臉面,還喜歡在髮辮上塗抹香油,現在被這婦人抓得血痕累累,頭髮也散亂,不由得勃然大怒,惡從膽邊生,便大喊了幾聲:這時一名酗酒的回紇人,聽到胡商的呼喊,搖搖晃晃地從商鋪里走出來,噌一聲抽出刀刃,徑自刺入那婦人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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