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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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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別有他山尊 第2章 天可汗復威

第四十六卷 別有他山尊

第2章 天可汗復威

這時高岳身著戎服,匆匆走入進來,對皇帝說:「陛下,白城子的拓跋朝暉父子雖降,可叛羌猶然有一股殘部,大約兩三千人,沿苦水溝逃竄。」
在各軍士兵開始拆毀白城子時,皇帝車駕又浩浩蕩蕩,親臨天德軍城,觀看壯美的冬日黃河,其四面各族,特別是回紇的武義可汗等,是雲集而來,對皇帝頂禮膜拜。
「可,朕親自……」皇帝望著諸位元戎大將,聲音居然有些顫抖。
皇帝用手指指畫地圖,急切判定說,「這股叛羌殘部是企圖渡過大河,去賀蘭山啊!」
由是皇帝心情上的陰霾和不快頓時因為這次大捷一掃而空,在詔書上描述整個戰爭的流程也成為:高岳、杜黃裳、賈耽先督率御營各軍苦戰進討,圍困白城子時,叛羌抵抗尤為卓絕,戰事艱難之際,陛下御駕親征,神武英斷,車駕逾白于山至城下后,叛羌酋帥知天子到來,心驚膽裂,自縛引頸,開城投降……其後又有一股賊子殘部,妄圖流竄賀蘭和_圖_書山,陛下親自追討,敵眾無不望風披靡,兵勢旋即土崩云云。
皇帝滿懷壯烈,手握馬鞭朗聲指麾左右,「渾瑊領兩千奉化軍輕騎包抄左路,張光晟領兩千振武軍輕騎包抄右路,葯羅葛靈領一千回紇騎兵居后。」然後皇帝親自把老將張萬福喚到身前,說旗旄便交給你,給朕領五百精銳神威騎兵從此馳下,殲滅這股逃竄的叛羌。不過給朕記住,只要他們肯投降,便給予其自新之路,不得胡亂殺傷。
「聖主所言極是。」眾人齊聲贊同。
極為滿意的皇帝,雖然心裏也清楚,先前追擊叛羌殘部那幕八成是高岳自導自演出來的,可這次面子、裡子還是得到了極大的愉悅和滿足。
「願降!」這群党項們立刻都對皇帝連連叩拜乞憐。
但最終並沒有唐人來用這斧鉞斬下他的腦袋,皇帝身邊數名身著緋衣的官員,手持繪著美麗祥雲紋路的白麻紙冊,用抑揚頓挫的漢話立在拓跋朝暉的面前m.hetubook.com.com,足足說了四分之一個時辰。
於是乎賈耽、杜黃裳、渾瑊也都陸續來到帳幕里。
至於他所出身的「平夏党項」這個族群,現在已徹底被抹平了痕迹,完全不復存在了。
「便請聖主出兵追襲。」眾人齊聲建議說。
宣武、天雄、平盧、淮寧、成德、盧龍各軍,紛紛派遣使者不遠千里前來慶賀進奉,順便驚懼地為以往認錯告罪,都表示希望和朝廷保持良好的上下級關係。
車上端坐的皇帝將闊大的衣袖揚起,軍吏們便將他們脖子上的枷鎖鐵鏈卸去,然後解下捆在他們身上的繩索,扔到火堆里焚燒起來,這代表皇帝最終寬赦了平夏党項的死罪。
皇帝皺著眉頭,急切走到銅圖沙盤前,然後對高岳說,將僕射、門郎和侍中都給朕齊集來。
很快漠漠荒野邊的一處山阜上,皇帝揚鞭策馬登了上去,只見巨大的灰塵煙霧裡,果然有兩三千扶老攜幼的党項,騎著劣馬,驅趕著駱駝,甚至很多人正在步hetubook•com.com行,是哭聲連連,往朔方西北方向而去。
至於拓跋朝暉,被勒令送往大明宮客省館舍里囚禁起來,終其一生。
這時皇帝親自騎馬來到陣前時,他舉起弓來,射出一道響亮的鳴鏑,直入雲霄。
對平夏部和統萬城的處置命令下達后,皇帝雖然心喜平夏党項動亂的徹底鎮壓,然則內心卻始終有不足之憾,在送走賈耽后,便於自己帳幕里轉來轉去,長吁短嘆。
至此,皇帝可以說是威震華夏,雄視四夷,天可汗的威名又恢復不少。
「快,速速召入!」
長久淤積胸中的恥辱和不平,可以說是一朝得雪,快意極了!
「請陛下儘快決斷,將其悉數攻擊捕虜,不留一人去賀蘭山。」高岳此刻趕緊請示。
和平夏党項這個名詞一起消亡的,還有統萬城。
當皇帝帶著成群結隊的俘囚,凱旋統萬城營壘前,三軍將士和宰相們都前來迎接,無不山呼吾皇神武。
突然,把守在外的數名神威射生官急忙來說,汲公hetubook•com.com有緊急軍情要稟報。
可統萬城內外,被唐軍俘虜的八萬三千名平夏族人,統統被皇帝下詔「分置」掉了——三千配于宮苑之中,又有四千配于皇家各地的「官莊」里,而其他的全都交付給商賈們,商賈自有途徑消化這些人,現在天下的鹽井、鹽湖、各種工坊、棉田紡織、蔗糖等產業都亟需人力資源,在商賈們把「貨引」們急速瓜分掉后,在每位俘囚的頭上,還抽出五貫到十貫不等的分潤,作為彩頭分給參戰的諸軍將士們。
很快,得到皇帝指令的各路騎兵喊殺聲震天,各個奔騰得和離弦之箭似的,將這部「倒霉」的党項「殘部」給迂迴包夾住了,而後張萬福舞動手裡的鳳嘴刀,引五百鐵騎奮勇衝突而下:被騎兵們給圍住的党項們哪裡敢還手,各個都嚇得拜伏下來。
隆冬,落滿雪的契吳山景色更加雄偉絕美,氣象萬千,滿是霧凇的林間,皇帝身著輕裘,歡聲笑語,正在赫連廟中,和諸位宰臣圍爐,暢談馬上的戰略規劃。
m.hetubook•com•com帝便來回踱了幾步,最終下定決心,「不可使其渡河,以免再勾連河西的西蕃、南山羌作亂,威脅我唐和回紇間的商路。」
而年幼的拓跋盛則授予官職,也被送往長安城裡居住,此後他將永遠和平夏党項割裂關係,被唐當做吉祥物那樣豢養起來。
內容拓跋朝暉也能聽得明白,這是唐家在數落他的罪行,不過在說完之後,唐家也最終網開一面,保證平夏党項上到酋帥下到部民的生命安全,接受他們的投降。
他們的身後,疾馳著一小群一小群的唐軍斥候騎兵,尾隨監視著。
然後在軍吏喝令下,頭系鐵鏈的拓跋朝暉、拓跋盛父子,和其他百多名平夏党項的大人們,皆匍匐身軀,口呼謝唐家天子不殺的恩典。
皇帝頒布的第二道詔令,就是「平隳白城子」,因統萬城南臨白于山,北依沙漠,軍事地理位置實在太過重要,不能使其再度成為奸雄竊據之地,有必要將其完全拆毀掉——在諮詢了賈耽的建議后,皇帝便將夏州的理所遷到了契吳山北的榆多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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