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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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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卷 豈是功成有去心 第9章 大昌泰就範

第六十五卷 豈是功成有去心

第9章 大昌泰就範

大昌泰隱隱覺得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便囑託使團隨行們,至平安京后不得多說半個字。
當讀到「占雲之譯交肩,驟水之貢繼踵……夫制以六載,本為路難……」時,海寇們都大喊大叫,甚至拔出刀鋒,讓說白話,否則聽不懂。
「麝香、獸皮、魚、蜂蜜、豚、明膠、人蔘,唐土統統需要,每年都要。當然最重要的,現在唐的太子太師高衛公,要你們渤海的率賓、鐵利、黑水三地的戰馬!」
於是滋野宿禰只好讀,旁邊有來自日本的海寇就翻譯,每翻譯一段,跟在張保高身後的海寇們就鬨笑一陣。
可即便如此,桓武天皇還是勃然大怒,認為家醜被人看到,顏面盡失,便讓臣僚在大昌泰的國書格式上挑刺,將其狠狠折辱番。
張保高從衣衫里,嘩啦啦排出一枚枚銀錢來,如雨般落在地板上,跳躍著,發出清脆的聲響,「有多少,我們就要多少,你們船隻不夠的話,我來出船載運,用銀錢和絲帛來結算。」
嚇得滋野宿禰聲音hetubook.com.com都抖個不停。
「不要驚慌,將天皇陛下賜物送給他們一半,他們會讓我們離開的!」
大昌泰既激動又嚮往,「你的想法,我會呈交給上京龍泉府,只是唐土需要什麼?」
「哈哈哈哈!」海寇們無不捧腹,前仰後合,笑聲震動屋樑。
望著黃燦燦的錢,大昌泰咬牙切齒:「日本六年才和我渤海一聘往來,可私下地卻和大唐在做貿易。」
張保高十分年輕,滿臉都是新羅人特有的桀驁表情,他在對大昌泰行禮后,就問日本的國書在哪裡?
此刻張保高轉身,用大拇指指向自己胸膛,對大昌泰說:「我張保高,已全有新羅莞島,還和唐土的登州、楚州、揚州、明州、泉州有密切往來,這片東海、北海全是我的,你們可以捨棄六年一度去倭國的航程,每年遣送船隻,有多少送多少,往來兩次登州和揚州貿易,獲利何止百倍?我張保高為你們保駕護航,只要交納貨物的十分一給我便成。」
和圖書可大昌泰這次卻走鹽州港—能登半島的北線,沿途在能登、加賀、越前,看到的全是副凄慘的景象:了無生氣的村落,日本百姓房屋凋敝破敗,青黃不接的田野里,餓斃的屍體比比皆是,盤旋著黑色的烏鴉,政府的官員拿著滿是補綴的稅冊,還竭盡全力地搜刮。
「鄙國雖無日本強盛,可接納賓客的館驛,還是略有的。」大昌泰表面應付,可暗自里卻恨恨不已。
「平盧軍先前每年都和我們貿易,淄青李家出手很是闊綽,但唐朝廷和平盧軍戰事起來后,貿易被迫中斷。現在戰事已然平息,也該到重新通商的時刻了。唐土地大物博,無所不有,和它交通,不是比日本強多了。」
「每年要多少?」
為什麼日本非得讓渤海、新羅,乃至大唐的使者走對馬,然後于筑紫上岸,再走瀨戶內海這條航線呢?答案很簡單,太宰府和內海沿岸,是日本相對富裕的地區,館舍完備,日本朝廷還會雇傭些土豪當衛府舍人,排出儀和圖書仗來,讓使者感受下東瀛小帝國的「富強」和「威嚴」。
「好,好!」大昌泰眼睛都直了。
當船員將錦和棉布,及一捆捆的生絲扔到海寇的草撇船上后,他們哈哈笑著,用刀尖和長矛將布給挑起來示威,良久才離去……
氣得大昌泰在心中,將日本國罵了數十遍,也不避諱,公然對身邊的人說:「倭國色厲內荏、內虛外實,真不知道我國低聲下氣,還要與它結盟求易做什麼!」
「為什麼明知道這裡是大寇張保高的天下,還迫使我們從南線回去!」大昌泰怒髮衝冠,揪住滋野宿禰的衣領吼道。
大昌泰點頭稱是,不過他是個很精明的官僚,對日本朝廷始終裝聾作啞,呆了一個月後,天皇派遣六位上的式部少錄滋野宿禰登船,跟隨大昌泰一道,回訪渤海國,且要在歸程裡帶回渤海國書。
國書開頭就是「天皇敬問渤海國王」,張保高就恫嚇說:「你家山部王,也敢自稱天皇?以為山高海遠,便可妄自僭越了?」
這正是法華經里的hetubook.com.com內容,也是張保高縱橫大海的戰旗標識。
難波津內,渤海的船隻啟航,沙洲和宮殿處,列滿了衛府舍人的儀仗,天皇給渤海國的贈禮:絹、錦各三十匹,生絲三百屯,棉布三百屯,也被搬上船艙。
張保高就在渤海南京府中堂里舉高雙手,代日本天皇說:「渤海國,只能六年一次前往倭國獻貢,因為倭國山部王認為,海路太難走啦!」
「聽聞渤海國,連館舍城郭都沒有,我若去那裡,該如何身處啊?」甲板上,滋野宿禰帶著種蔑視的笑容,對大昌泰揶揄道。
可那艘懸著「大白牛車離火宅」長旒的大船,卻始終跟在渤海船的後面,大昌泰根本甩不掉,但它也不上來劫殺,就像只捕捉到老鼠后玩耍的貓般,順著新羅國以東的海岸線,就這樣緊緊地,沉默地咬住大昌泰船隻的航跡。
身邊有位使團小吏,從袖子里取出枚銅錢來,大昌泰一瞧,居然是唐的「開元通寶」,隨後這小吏告訴他,平安京和周圍各草市要津,「唐錢」非常流行,不少貴www.hetubook.com.com族得了「錢荒病」,都希望自己莊園的糧食,能折換成銅錢送到宅邸中來。
「在這裏讀!」張保高強硬地命令道。
當渤海國的船隻企圖掉頭逃逸時,卻看到後方和側翼,各有數艘草撇船,像輕騎兵般馳來,甲板上全是扎著幞頭、抹額的海寇,有的揮舞著刀劍團牌,有的則比劃著神雷長銃,還有旋轉著鐵鉤的,混雜著新羅、肅慎、福建話的喊叫聲和呼哨聲連綿不絕,迅速逼近,讓人膽戰心驚。
結果出了對馬海,大昌泰和滋野宿禰遠遠望見,某處島嶼處,突然燃起了煙火,整隻船立刻慌張起來,「張保高,是張保高啊!」
號角聲里,一艘尖圓底的雙桅大船,突然從島嶼背面,劈波斬浪地駛出來,其船首懸著面素色的長旒,在風中獵獵,其上是用黑墨書寫的「大白牛車離火宅」七個大字。
一起上岸的滋野宿禰嚇得半死,只好將國書取出。
最終在渤海國南京府中,驚魂未定里上岸的大昌泰,接待了這艘船上的「海寇」,才曉得裏面居然就有張保高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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