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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忠義軍的都頭，用船把漢水給橫截掉，石城又滿是山林，不好攻取；不過我倒是曉得，這對岸的湖，叫做藤湖，只要你們的船能駛入其內，就能穿過藤湖，直接通往長壽石城北面的漢水。」

長壽縣城郭，又名石城，位於漢川彎曲處的西北，背山臨水，十分險要，在東吳時期便是控制漢川的要地，而今忠義軍的鎮將牛雋，又在石城西南的漢川對岸，新築一城寨，名曰「新石城」，而後于城南金港處，召集戰船數十艘，橫在漢川水面，于長壽石城和新石城間，架起道浮橋，並在戰船上布設輕型的虎踞炮，炮擊如雨，阻擋鎮海軍、清海軍船隻的前進。

於是那裡長當即就換了六十貫，半是銀錢，半是上好的蘇州細絹，樂得合不攏嘴。

數聲奇怪的聲響嘶鳴：鎮海軍的戰船首處，忽然銀光一閃，接著噴處數丈開外的灼熱火焰，一道道灑在忠義軍船橋之上，衝天的烈火立刻彌張起來。

中軍大將蔡逢元，下令所有軍卒都沿著岸側支起營帳，並ｍ.hｅｔuboｏk•coｍ.ｃom將船隻一字排開，其上的小炮全都對著水面，嚴禁隊伍去村落騷擾百姓，並聽任百姓來營寨前買賣東西。

「衝進去！」隨著柏良器這聲怒喝，整個漢川水面上，石灰砲也騰騰騰地躍起，隨即炸開大片的灰白色。

這個價錢可以說非常霸道，因高岳先前在涇原營田時，從西蕃那裡套一頭犏牛來，也就一匹絹布而已，大約兩三貫，就算襄鄧缺牛也不至於賣到二十貫——恰好蔡逢元巡營，聽到了對話，就對營市的糧料判官說，按照老丈所言的價錢支給。

很快，武毅前鋒騎兵又井然地撥轉馬頭，向左向右各自旋轉了隊形，往出發點南林退卻。

當時，整片田城驛，瀰漫著薄薄的秋霧，短短的草野上，染著白色的霜，扶余淮領十余騎將出南林，往北覘候，但很快頭頂上炸起了凌厲尖銳的聲響，而後就是炮丸在數丈外的地面，狠狠砸起一串串黑色鬆軟的泥塊，奔散得到處都是，扶余淮的坐騎被泥和-圖-書塊給擊中臀部，嘶鳴著，負痛開始往後賓士，其他騎將們緊隨其後。

很快，雙方隊伍的輕炮，開始隔著兩片林地，互相射擊起來。

有忠義軍步卒來追，殿後的騎兵們拔出短火銃，噴出團團煙霧，在馬背山齊射了一輪，打翻了兩三名追近的忠義軍士兵，見對方不敢再追，便也緩緩也退去了。

當他策馬奔回自己陣地所在的南林時，武毅前鋒騎兵攜帶的四門輕炮，也從騾子拉的炮架上迴旋過來，對著敵人怒吼起來。

蔡逢元大驚，急忙登高遠望，果然看到對岸的土地，因漢川注入，有片狹長而浩淼的湖面，被藤草、蘆葦給包圍著，根本看不到終點，沒想到它的另外一邊，居然通往石城的後面。

武毅騎兵前鋒使扶余淮，集合了所有騎兵，合計兩千人，共十個營，進抵隱藏於田城驛南林處，而後撒出去的斥候輕騎觀看到：北面約三里的北林處，有大批敵人出沒。

「嘭嘭嘭」，走出北林的忠義軍步卒，大約有七八百人，也排成許多幢隊，ｈttps://ｍ.hｅｔuｂoｏk•ｃom•com或立或半跪，舉起手裡的火銃，用短鏜支撐起來，開始射擊，伴隨著大喊大叫，後排的則握著長槊，隨時準備向前替換，用槊刃抵禦騎兵。

此刻扶余淮忽然望見，從偏東北的方向，又有數發炮丸飛來，擊中了正在前進的先鋒騎兵們，當即就有數名騎兵，中炮栽倒下來，「敵人在側翼有伏擊鳴金退回來。」

蔡逢元就指著漢川，對他說老丈，你要能幫忙我們奪下這長壽的石城，別說六十緡，六百緡錢我都能給你。

蔡逢元當機立斷，給了那裡長六百貫，讓士卒橫渡到對岸，砍完了大片水草，果然看到有一處湮沒的溝渠遺迹，還勾連著藤湖與漢川，於是讓人先將其的兩頭截斷，隨即在中間拓寬、掘通、深挖，直到可以浮起二三百斛的船隻為止，而後撤去割斷的木柵木板，鎮海軍、清海軍集結四十艘船，魚貫駛入到藤湖中。

入湖后才發覺，這藤湖連接荊門和長壽兩地，河汊是四通八達，由是柏良器站在首艦上，招展紅旗，催動搖櫓，https://m.hetubook.com.com四十艘戰船風馳電掣，半日就行進了七十里，突然轉入漢川，出現在石城金港的上游，接著柏良器下令拉起風帆，順著漢川霹靂般往南衝下，向牛雋的「船橋」的背部滾滾衝來。

等到張保高趕上來后，察覺水陸兩方面都沒有得手，武毅軍便後撤，倚靠船隊整備。

扶余淮扭頭望去——田城驛北林的山丘、灌木間，起碼冒出了五股冉冉的輕煙，這代表對面忠義軍足足有五門輕炮。

鎮海軍都知兵馬使柏良器，指揮數次船隻衝鋒，全都不利。有三艘草撇船，被忠義軍的「船橋炮」給打得千瘡百孔，搖擺到了河灘處擱淺，或者沉沒，船工和鎮海軍水兵們僥倖沒死的，爬上了滿是亂石的灘頭，也全被牛雋的部下捕殺，氣得柏良器狠狠揮拳，但也無可奈何。

炮丸互相竄動，掀起一團團煙霧，接著就有人喊「武毅軍前鋒騎兵，所當者無不破，出戰！」喇叭、號角聲里，伴隨著陣陣蹄鐵和馬蹬的摩擦聲，十個營的前鋒騎兵，馬頭上飛動著誇張的彩色羽毛，或著白色、黑https://www.hetubook.com.com色的氂頭，手裡握著長槊，身軀上覆蓋著輕便的鎧甲，馬鞍上插著支短火銃，排成前後數列，構成個龐大的新月形衝擊波，對著北林掩殺而來。

于漢川右岸行軍的武毅軍前鋒騎兵，也在城南的田城驛外原野上，和背依山林的忠義軍步兵發生交火：

只要能讓船進入藤湖就可以！

武毅中軍挺近的速度很快，在抵達宜城堤道前，先於襄州東南漢水流經的郢州長壽，與戍守於此的兩千五百忠義軍士兵，爆發了場爭奪戰。

忠義軍的船橋上，守兵大驚，慌亂里便抬起虎踞炮，準備布設在船尾，阻截柏良器。

然時間已晚，鎮海軍和清海軍的戰船，率先發炮，炮火在水面上綻放開來，擊得船橋上的忠義軍守兵不斷墜水，鬼哭狼嚎。

最初，長壽當地百姓還有所畏懼，但見武毅軍公平和氣，也就壯起膽子，其中有位里長牽著三頭牛來，稱牛可以賣給武毅軍椎殺食肉，但一頭得賣二十貫錢。

這裏長覺得武毅軍出手闊綽，信守承諾，心中早已有好感，再加上高額報酬的誘惑，當即就對蔡逢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