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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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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卷 峴山長閉恨 第14章 王紹暗給策

第六十九卷 峴山長閉恨

第14章 王紹暗給策

「均州的路難走。」劉昌敷衍得很。
現在他倒是可以提出更為激進的方案,可這也只是替李純續個一年半載而已,待到高岳真的攻克襄陽,所有一切都無甚意義,反倒未來如果撥亂反正,他豈不成了倀鬼罪人了!
日暮時分,劉昌有氣無力地倒在帳幕的胡床上,對身側的判官、孔目、兵馬使深有感慨地說著:
李純的核心意思很簡單,三條:
又問万俟著,万俟只是說,京西營田沒了,涇原水運也沒了,換了四十萬貫,也就夠支持一個月軍需的,須臾蕩然,而今再叫臣想辦法,便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是真的想不出辦法,臣愚鈍,臣無能。
「樞機院的文牒,天下諸軍都該奉從才是,請劉帥繼續遵照太尉指令,剋期向襄陽取齊。」
幾名軍校、牙兵著急說,現在大軍留在金州不動,五日後肯定要因缺糧出事,但若是開撥去均州,三日後便要缺糧了。到時候幾萬人沒了吃食,那場面實在是不堪設想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割捨臉皮,直接從金州百姓手中「強m•hetubook•com•com征」批糧食錢帛,再往均州的郢鄉趕,最為穩便。
李純熬不過,就讓蘇弁說。
「樞機院兵部侍郎劉辟。」
「不如節帥帶我們,走條新路吧。」幾位年輕的孔目官直言不諱。
白天延英問對時,李純也是不斷問宰相們,錢、糧食和布帛到底怎麼能弄到,可所有人都裝聾作啞,奚陟最後只好說,錢穀簿計的事還請陛下詢問三司。
「可現在劉帥是和奉義軍一起行動的。」
正相持不下時,忽然李純從大明宮派遣來的中使,手持御札到來。
不過在金鑾殿軒廊邊側,吐突承璀喊住王紹,低頭小聲和他交談會兒,便又回到殿中,「宅家,南衙的大臣們要的是清譽和顏面,王相公倒是有個方策,不過也只能由奴才之口,來稟給宅家您了。」
辦法是有的,更多的錢糧,予正在日夜于金鑾殿,和宰堂各位相公商議,馬上便穩便了。
看著上到刺史,下到縣吏,身上的官服都是殘缺不整,甚至有人還在內里穿著白色粗紙來假冒汗衫和_圖_書的窘迫模樣,劉昌長嘆口氣,對麾下士卒擺擺手,說到:「算了,早些讓子弟們在西城郊野紮下營寨,而後再準備前去均州上津,在那裡應該有度支司巡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補給。」
馬上朝廷度支的補給就到,劉昌即刻就要繼續東進,短缺處可以于金商均數州就地「籌(劫)辦(掠)」;
「什麼劉辟,我看他就是高岳的內鬼!」劉昌忍不住,勃然大怒,「這兩三月來,我軍是從東到西,又從西到東,錢糧消耗無數,人馬疲累不堪,但卻毫無建樹,毫無武勛,興元佔了座空城,旋即復失,這樣的隊伍就算到了襄陽城下,能打勝仗嗎?」
這幾位信使從吏就說,太尉知劉帥的難處,可無論如何還要請劉帥將兩萬精銳奉義軍士卒帶到襄陽去,交給太尉手中,只要做到這步,這場仗便大有勝算。
如果劉昌再逡巡不前,那便等於是坐視襄陽不守,坐視社稷滅亡,是天大的罪人,將來絕對是要嚴懲不貸的;
無奈下,李純也只有集合王紹、蘇弁等,還有翰林學士和圖書李絳來繼續議題。
「陛下息怒,不妨先在金鑾殿,責令翰林學士和三司,先擬出方案來,我等於宰堂議決便是。」奚陟又把球給踢了回去。
果然,韋皋的從吏入帳后,單刀直入,就問劉昌道,這穿過均州前去襄陽的路,還得多少時日才能完成。
「沒什麼意思,樞機院管不到我們神威殿後軍,我們是天子禁軍,本來就是追隨中尉俱文珍來的。」
「金州,原本號稱天下名郡,雖處漢中、關中和襄鄧間,四周多山,可內藏沃土,谷麥、桑麻、漁鹽、礦冶無不具備,人戶生活富庶,不曾稱缺,可就是這樣的州郡,我帶著四五萬人去興元過了次,現在去襄陽又過了次,都不用打仗,這個州便徹底殘破了,官吏穿著紙糊的汗衫和靴子,百姓漫山滿谷地拋荒逃亡,想想也是,該州一年賦稅才多少啊,我來去各一次,二三十萬貫和幾萬石糧食就沒了,承受不住哇……誰也沒想到,仗居然打到了如此地步,打到內地百姓家都毀了,只能在荒郊里野哭,這哪是什麼榮光,是罪孽啊……」m.hetubook.com.com
剛說完這話,帳幕外就有人來傳報,說太尉韋皋聽聞節帥陷於困境,便急忙命軍吏過商州山陽,而後沿著甲水上津道南下至此,攜帶價值三萬貫錢的金子,用於支給節帥,在金州購買糧食。
「那就在西城分道揚鑣好了!我回身走子午谷,歸京師繼續警護聖主;讓王有道他們領奉義軍,去襄陽西去和太尉會師。」
「勝算……」劉昌冷笑聲,然後就當場說,「現在盧從史在打魏州,張光晟、徐抱暉他們在圍攻銀州,韋太尉、于少保則全都呆在襄州,又讓我這幾萬人也去。長安呢,大明宮呢,聖駕呢!現在聖主身邊,留守的禁兵只有萬人,且大多是老弱難以應戰的,可精銳主力卻全都外派到了河朔、夏綏銀及山南東道去了,興元定武軍和秦隴義寧軍就在京幾郊甸不遠處虎視眈眈呢!到底是誰的方策,如此置聖主于險境當中?」
蘇弁也啞口無言。
而吐突承璀、霍文澈等中官,則立在帷幄后側耳密聽。
這時已籠罩在暮色中的長安大明宮金鑾殿,李純臉色不豫,但還強裝寬和-圖-書和的神色,讓中官們點起燭火來,繼續和王紹、蘇弁、万俟著反覆商議籌措軍資的事。
「這指令,是要把朝堂最後的精銳全都斷送掉。」劉昌鐵青著臉,指正說。
「韋城武,這是來探詢我的口風了。」
「都給予滾!」李純再也忍受不了,咆哮起來,揮袖將這幾位全都趕出去。
王紹的嘴巴也緊得很,任由如何問,他都不回答,或者虛于應付,因為他心中清楚,朝廷的財政已徹底崩潰,入不敷出,難以為繼了。
事已至此,劉昌也只能仰天長嘆一聲,「全軍次日以金帛換取購買糧食,後日便繼續往均州前進,擬以十五日為期,至於襄陽以西的谷城。」
「劉帥此言何意,莫不是要違抗樞機院太尉的命令?」韋皋派來的信使語氣充滿狐疑、不滿。
李純震怒,「朝堂十余萬大軍在外征討,供給匱乏,便有倒懸之危殆,你等卿相居然還想讓予去問三司,國家養你等到底所為何事!」
在暮色里,劉昌的眼神很黯淡,他心有餘悸,低聲說:「奉義軍就在我們旁側,如事不諧,那可是滅族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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