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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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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卷 北 第18章 苦慮新都案

第七十一卷 北

第18章 苦慮新都案

「那為何不是汴梁?」
白居易就接過來說出答案:「按高歡當時的規劃,在晉陽即太原四周設燕雲恆三僑州,又設蔚、朔、顯三鎮州,眾星拱月,阻斷山川,足可使北虜無所施展;另外晉陽向西南,可穿汾水河谷,由蒲津直至關中長安,也可過垣津至懷州河陽及洛陽,往東南則可經此滏口路,直抵鄴城,故而晉陽所處的三晉地,當真是天下的門樞之所。」
「樂天所言極是,這些年軍陣的磨礪沒有白費。不過樂天你還忽略點,那就是晉陽往正東,還能穿過井陘,與易定、幽燕互為往來。」接著高岳索性把手指點向天空,作畫局勢,「諸君看,以後鄴城、太原和幽州,豈不是恰好形成個巨大而穩固的三角形?這三座要衝,分別以滏口路、井陘路和恆冀路相連,只要經營得當,便能將河朔、三晉、幽燕,乃至中原、江淮、關西的人心全部鎮撫妥當,且可讓邊防堅若磐石。」
高岳負手,迎著暮春北地颯爽的風,看著山下大道兩側林和圖書立的古老青松,和松樹間的繞澗驛,和向北面延伸的道路,不由得喟嘆道:「我渤海高氏的齊神武皇帝高歡,亦一時豪傑,起兵于河朔信都,得該地宗社、豪傑、都督支持,滅權臣爾朱氏,迫魏帝西走入關,遂廢洛陽,定都於鄴,又設陪都於晉陽(即太原),你們眼前所見的這條大道,便是北齊時溝通太原與鄴的『滏口路』,雖歷時歲月湮沒,可還能依稀看到它昔日的盛狀。」
高岳沉默地望了吐突承璀眼,然後帶著輕蔑的態度,緩緩地說:
吐突承璀下去后,便是李惟簡,高岳坐回到胡床上,對他說當初你能自成德鎮,和母親一起投朝廷,說明你心中是有國家的,不過你的國和張茂宗他們等同,還是局囿在一家一姓間,以至於顛倒黑白,隨李純出逃,不過並無大惡,你可與張茂宗一道,爭取易定義武軍早日歸順,這也算是將功補過。
這話讓吐突承璀目瞪口呆,接著他低下頭來,囁喏著說:「既如此,輔師保重。和-圖-書
畢竟現在宰堂軍于上黨有八萬兵,再加上三萬多昭義軍俘虜,要是糧食供應不上,抑或是洺州處昭義軍殘餘勢力抵抗堅決點,那處境可真的可以說非常困窘了。
李愬和符璘愣了下,接著便問,是否要真的遷都。
對眾位俘虜的處分宣布完畢后,高岳難得有會閑暇時光,便在北鼓山石窟寺內,和李愬、符璘等參謀,及高竟、白居易等年輕將校遊玩,北魏時代佛教大盛,河東、河中、澤潞直到河朔地,皆為澤被,北鼓山和南鼓山正是壺關、滏口出入要道,山上山下皆為伽藍,也算得上是風景名勝。
高岳點點頭,他在山巔上又轉身往西南指去,言:
「汴梁身處漕運四通八達地,固然便宜,可北有黃河阻隔,用於控扼河朔和幽燕,難免力不從心,另外如君臣自恃有黃河為天塹,很容易消磨鬥志、腐化墮落,退縮以求偏安自保,一旦潰滅,華夏必定罹守滔天的災禍。」
「齊神武皇帝高歡雖立都鄴城,可大丞hetubook.com.com相府卻始終於晉陽,緣何?」
「如真能如此,允許功罪相抵。」高岳也很大度。
聽到這個處分后,牛義號啕大哭,急忙叩首,對輔師是千恩萬謝,而後高岳又單獨留下他,牛表示願呈辭書揭露篡太子李純的罪行,且肯牽線,實現洺州的「和平歸順」。牛義解釋道,當初輔師您在洺州成功平亂后,曾囑咐我和夏侯仲宣將軍大力發展磁州和洺州的織造坊,於是某和幾位邯鄲、臨洺的大商賈向來交厚,現在只要能得到他們響應,洺州城開城降伏便是朝夕間的事,且能提供大軍所需。
「那為何不直接去太原,或是幽燕?」
至於盧從史和牛義,高岳的定論很簡單,盧原本不過是昭義軍里的第三號乃至第四號人物,在王虔休去世后,之所以能超越其他人坐到這個位置,起到了很大的禍國殃民的作用,全因兩點,一點是他花錢賄賂監軍使牛義,還有一點便是李純為獲取軍帥們支持所採取的因循政策,「皆是陳習陋規,盧從www•hetubook•com•com史著送京師審判,本師主張判處死刑,于東市狗脊嶺或西市獨樹柳執行;至於牛義,先前隨本師平定澤潞元誼作亂時也曾立過功勛,據律法精神,罪不至死,發落至嶺表或江南西道南境安置,自我革新。」
這下高竟皺起眉頭,覺得有點不同尋常,「父親話語的意思,似乎要復興高齊神武時的功業規制?」
高岳便笑起來,對長子及其他人推心置腹:「二百多年前,宇文家的關西和高家的關東爭霸不休,最終當然是關西一方贏了,且其後西北及西南的突厥、西蕃、南詔始終是最重要的邊患,故而定都長安,是關西政權的國策,無可厚非。現在這數雄當中,突厥已滅,西蕃已大衰,南詔的雲南國勢也不會長久,如此邊戎的重點,以後我覺得該放在河朔和幽燕地。況且我唐立國迄今兩百載,雖曾仗三尺劍一統關西關東,據有四海,然高齊時就煊赫一時的河朔集團的人心,卻始終對關中長安政權有很大隔閡,以河朔藩道之桀驁最為典型,用武力壓服容和*圖*書易,可想要和同一家,收服人心卻難,不得不為此改變天下棋局的布子。」
吐突承璀便鄭重對高岳行禮,被撞命郎給帶走。
「屍只是屍,除了讓反攻倒算的人獲取陰暗的滿足外,其他的又有什麼可惜可怕的?唯希望,將來戮我屍的,不是借屍還魂輩,而是那些能比我走的更遠,對未來看得更清楚的銳意革新之輩,如是即便遭剖棺戮屍,也無不可。什麼時候,滿朝文武及天下士人,都因害怕死前身後名,甚至害怕屍體被戮,而裹足不前,那這國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呢?」
「此兩地雖為至重,但畢竟是軍塞,且距漕運太遠,不好作為天子和司隸所居地,不則國家賦稅,十有七八,都不得不年年消耗于對兩地的轉輸上,故而我的想法是步步為營,先削平河朔方鎮,然後憑藉此地富庶的人力、財賦,再收江淮、劍南、關中力量,經營好鄴,使其能支撐住晉陽、幽燕,再圖長遠,豈不妙哉?」高岳的方策,顯然是經過番苦慮的。
李想了想,他實在沒有不答應高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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