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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孫銘想了想，想起了三十年前傻逼的自己。

但他見到了史進。

在全場人都想不明白的時候，張小劍看到陳凝墨鏡下的嘴角微笑，看到了史進那張老臉的五官再次聚在一起變成菊花。

什麼狗屁初心，早沒影了。

懂得了這個道理之後，華庭持續商業了下去，掙了好幾年不錯的好錢，然後互聯網來了，唱片公司都傻了。

不止張小劍，閆詞和他的專業團隊也都明白了為什麼老孫要讓出這一個億。

發行什麼虧什麼，已是常態。

孫銘乍一聽覺得這事兒太扯淡了。

到最後，甚至拿出了一疊地契顯擺道：「孫老闆，怎麼樣，哥幾個二天辦下來的事兒。」

更沒影的是音樂審美。

印象最深的是華庭製作第一張專輯時，請了個外國鼓手，人家一敲架子鼓，這傢伙給哥幾個驚的，怎麼老外敲出的這個音兒，和咱亞洲鼓手打鼓的音兒就是不一樣？怎麼就好聽了這麼多？

於和-圖-書是他就知道，陳凝和史進一定知道華庭孫銘為什麼要便宜這一個億。

華庭就是應該交到這樣的年輕人手裡，交到有夢想的人手裡。

後來拿著吉他，寫出那麼幾首歌後有了點小名，正好趕上了搖滾樂最波瀾壯闊的時代。

孫銘笑笑道：「等這建好了，我在這天天聽歌，可不許天天收我一塊錢門票。」

華庭剛開時，是一家有夢想的音樂公司。

公司這麼下去不行啊，搖滾是不是不行了？現在年輕人喜歡什麼啊？

以孫銘為首的團隊都已經太老了，老了就很難再跟得上年輕人音樂審美，在加上華庭的傲慢，錯過了幾次重大機遇，華庭當然一直在虧。

賺了錢，腦瓜子一熱，哥幾個一咬牙就開了華庭。

又請人，又製作，然後又賠。

時間回溯到半個小時之前，陳凝在車上詳細的和孫銘說起了音樂現場的創意與構思，以及未來根本不可能賺什麼錢的事實。

和_圖_書可這事無論攤子鋪的有多大，最後形成怎樣的影響力，都特么是不掙錢的事。

孫銘也因此心灰意冷，想要賣掉唱片公司，解甲歸田享受生活，畢竟曾經的確輝煌過，到這也算是個善了。

「孫老闆，等這建成了，全世界最好的環繞音箱包圍廣場，八車道寬的公路可以直接開進來，舞台左右專屬停車聽歌位，不用下車，就在車上嗨。」

但能堅持住的背後是徹底商業化，一切向前看，向錢看。

而且還是經過專業估算，也就是華庭市值底價后的便宜一個億，這事兒太讓人難以理解。

那時候他就是一帝都二代，彈琴是為了撩妹，雖說那個時代沒撩妹這詞，但就是這意思。

可現在他看到的是真真實實的地契，是真金白銀買來的土地。

火了！

當陳凝開口道：「老史，音樂現場本來就是你的構思，孫老闆想聽聽，你說說唄。」之後，本來這兩天就一股熱血充斥全身上和_圖_書下的史進就開始了口沫橫飛。

孫銘聞言后故作嚴肅：「不過張小劍我可和你醜話說在前頭。」

這說明什麼？

老了的孫銘想再熱血一次，想撿起年輕時的初心。

土山包上鴉雀無聲。

一拍腦瓜子，孫銘和哥幾個就鑽進了帝都校園裡，找了一批校園歌手，每人一首，來個民謠合集。

來到百戶屯之後，孫銘一度想象這是不是陳凝攢的局，反正在家度假閑的無聊，騙自己玩呢？

然後他轉頭看向設計師：「最好的位置，給老孫設計一套別墅。」

張小劍看著眼前個子不高，眼眶深陷，頭髮有些蒼白，卻異常精神的孫銘道：「行，老孫，我就不和你抬價了。」

但他卻知道，陳凝從來不是一個扯淡的人，從她嘴裏說出的話，一個吐沫一個釘。

華庭就是這麼起的家，雖然玩搖滾的一向看不起玩民謠的，但商業就是商業。

民謠。

孫銘深凹的雙眸炯炯有神，話語擲地有聲。

每一ｗww.ｈetubｏｏｋ.ｃｏｍ.ｃom個世故圓滑的人年輕時誰沒傻過，誰沒熱血過？

只是他沒想到，這趟江城之行遇到了張小劍，還有眼前這群傻子。

張小劍納悶：「啥醜話？」

說明他們打算把這事兒往大了干，往長久的干。

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除非有一些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在發揮作用。

就像當年陳凝在華庭發了第一張唱片，大賣之後，孫銘在第二張唱片的合同里使了一些小伎倆被發現，陳凝說這輩子不會在華庭發唱片，於是無論後來孫銘怎樣磨破自己的嘴皮子，陳凝也再沒有在華庭發過一張唱片。

能熬到現在，版權逐漸被重視，各大平台也已經開始收費，華庭堅持下來真的不容易。

花錢，雇。

音樂現場這事兒，如果想玩融資，拿什麼狗屁夢想騙點小錢根本不用買地，租場地就夠了。

對，民謠。

這些年在娛樂行業泡著，孫銘不說是人精，也見過各種各樣的大風大浪。

看著張小劍在玉米ｈｅｔubｏｏｋ.ｃｏm.coｍ地前的山包上口沫橫飛，孫銘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豪情壯志。

然後，賠。

可眼前的破玉米地憑什麼能值一個億？

「最好的舞台，最好的排練室，最好的燈光，全國各地吃不上飯的樂隊，都可以來這試一試，只要大家喜歡你，你一晚上就能賺夠一年吃飯的錢！」

哥幾個天天琢磨著怎麼製作出好專輯，怎麼寫出好歌，怎麼流傳千古。

所以他開口道：「就憑眼前這片玉米地。」

那有傻子肯幹這種事兒啊？

真的是一群傻逼啊！

所以他又對張小劍道：「這一個億，算我給你們的音樂現場投資，反正也不會掙錢，我也不要什麼股份，你就在這給我建個房子，我後半輩子就在這聽年輕人唱歌。」

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傻逼了？

然後收緊開支，謹慎簽約，形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惡性循環。

孫銘看到那一疊地契真傻了，看著上面的數字，看著那些樸實無華的簽名，他明白，叫張小劍的這小子是個干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