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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而最關鍵的是，出去了之後怎麼辦呢？

方貴這才反應了過來，驚嘆道：「原來還有地底水脈這條路，老哥你有心了！」

「那靈脈……」

那豎眼出現的一瞬，神光綻放，墨蒼老修一時心神都一片空白。

憑她與方貴、旺財的修為，還再加上一個昏迷不醒的幕九歌，能往哪去？

方貴嘆了一聲，道：「老情人都是藏在心裏的，誰拿出來說呀？」

「這他娘的，還能這麼玩？」

方貴笑道：「老哥，我額頭有點疼，你看剛才是不是被他們打到了？」

小鯉兒不知道方貴為什麼這麼說，但聽見方貴如此肯定的說自己沒錯，心裏倒一時茫然了，他們一步一步，走出了天門山，來的時候，是幕九歌白袍仗劍，一句話將天門山的人攆了出去，而走的時候，卻成了眾目睦睦，難以抬頭，那一番滋味，委實教人心裏難受。

……

「人心如棋，卻比棋還不講道理……」

……

「做什麼？」

起碼這時候的方貴不能，小鯉兒不能，沉睡不醒，對外事一無所知的幕九歌更不能。

「現在我想明白了……」

「現在就走了，不一定走得掉，而且委曲了幕老九，也委曲了你！」

「那一攤爛泥，還值得我落這一子么？」

她是滿身擔憂，而方貴這時候則是少有的陰沉。

這時候的墨蒼老修，全無防備，皺眉看去，忽然間便見方貴額心之中，睜開一隻豎眼。

……

墨蒼老修無奈一嘆，將一個乾坤袋遞了過來，道：「玉脂河乃是遠州第一大河，連通無盡地下水和*圖*書脈，西可接西荒，東可入永州，南可往滄海，四通八達，若施展水遁，當可助你們避過鬼神蹤跡，逃出瑤池國之圍，至於你們能逃到哪裡，那便只能看你們的造化了……」

她想著，似乎隱約有些期待。

方貴咬著牙，低聲道：「我之前就一直在想，我家宗主那麼陰險的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幕老九到了老情人面前就是那個慫樣子，怎麼就會如此相信他過來就能解開心結？」

……

「何須本座親自動手？」

「可惜我家師傅太不靠譜，一劍給斬了，為啥斬的，還不肯說……」

「方貴哥哥，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

墨蒼老修聞言，神色倒凝重了些，望著方貴道：「老夫也只能送你們到這裏了，望你們好自為之，只是有句話要叮囑，雖然那地底水脈，乃是逃出去惟一的生路，可……」

墨蒼老修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方貴。

就連小鯉兒這時候也愣住了，好一會才緊張的問道。

「哦哦！」

方貴咬著牙道：「剛剛你還說，為了那什麼瑤仙子的名聲，所以你們對其他人隱瞞了他跟我師傅是老相好的事，那你又怎麼知道，那瑤仙子是不是也對你隱藏過別的事？」

墨蒼老修嘆了一聲，道：「你們已經去過了，其實就在那片桃林之下，唉，舊事往矣，老夫都不想再提，不過當年靈脈復甦，仙靈暗蘊，瑤池國是何等的仙家氣象啊，就連那株即將枯死的老蟠桃，都開始抽根發芽，第三年便開了花，只可惜，可惜，你師尊他和圖書……」

「說我是黃口小兒，怎麼不說自己是老糊塗？」

瑤池國外，嬌媚女子笑嘻嘻的看向了黑袍男子：「那瘟氣，當真是南鳳大人的手段？」

「難怪我已落了這麼多子，宮主卻還說我沒資格進入先靈山……」

而與此同時，瑤池國外的荒漠之中，也正有人低嘆，白袍白靴的棋子執子人，便盤坐在一片沙丘之上，在她周圍，皆是鬼氣森森，甚至就在她身邊不遠處，便有一隻兇殘的鬼神焦躁的四下里遊盪，遠遠看著瑤池國里的新鮮血肉流口水，但偏偏對她視而不見一般……

……

他說著，負手而立，望著方貴，低聲道：「那乾坤袋裡，有隱匿符，也有水遁符，還有一些養神治傷的丹藥，皆是我瑤池國也為數不多的珍品，希望可以助你們逃過這一劫……」

面色俊美陰柔的男子淡淡笑道：「不過這個結果，倒不出我所料！」

方貴忽然又憤憤道：「想想這一次，我這師傅做的太不爭氣了，我興沖沖的跟著他來，本以為他要做什麼大事呢，結果是會老情人，會老情人就會老情人吧，結果他還做過這麼多沒臉提的事，瞧瞧人家瑤仙子，再瞧瞧他，差距實在太大了，難怪人家不肯要他……」

方貴笑著看向了墨蒼老修：「你還得送我們一段！」

而趁著這一霎，方貴則忽然咬牙出手，傾刻之間，便已在墨蒼老修身上連擊數下，每一下皆精準的打在了他的經脈、周身大穴、氣腑丹田等處，將他的靈息與法力，盡數封存了起來，這還不算，甚至又以捆和*圖*書仙繩綁了他的手，然後抽出鬼靈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要做什麼？」

方貴抬手，一道鎮神符便「啪」的貼在了他嘴上，想了想，又揭下來，貼在了他心口，拿衣襟遮住，向前推了他一把，飛劍抵著后心，向那一片蟠桃林騰雲而去，口中只是低聲道：「我不是發瘋，我只是生氣，所以非要扒了她這層皮不可，你也莫要聲張，當然你現在也聲張不了，乖乖的陪著我去走這一遭兒吧，當我免費請你看戲……」

「方貴哥哥，我……」

說著朝嬰啼背上的幕九歌看了一眼，冷聲道：「你不就想問問啥是真的？」

而在百年之後，幕九歌再次來到瑤池國耀武揚威，蠻橫欺人，結果本事不濟，顯擺本事的時候被鬼神所傷，而瑤池國非但沒有伺機報復，反而在發現尊府是奔著他來之時，謹守道義，寧折不彎，將他護在了瑤池國內，甚至在幕九歌身邊的人包藏禍心，有了在瑤池國內散布瘟氣的嫌疑之後，他們都因著證據不足，有可能是尊府從中挑撥，而再一次放過了他們……

……

他們只能默默的，將幕九歌放在了嬰啼背上，然後跟了墨蒼老修去。

「現在你方老……你徒弟我，就帶你去找真的！」

「失望也是一種情緒，我應該對一切都司空見慣才是……」

……

……

墨蒼老修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幕九歌百年之前，恩將仇報，曾經在瑤池國大開殺戒，甚至還一劍斬斷了瑤池國最古老的一條地脈，斬滅了那一道即將生成，可以為瑤池國世代和-圖-書修士帶來莫大好處的仙靈……

方貴冷哼一聲：「他相信的不是幕老九，相信的是我！」

「哭你大爺，給我憋回去！」

小鯉兒抬起頭，便能看到四面八方，皆是無盡鬼神之氣，森森渺渺。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左手掌心裏拈起了一顆棋子，夾在指間，凝神前望。

方貴一臉狠勁，貼近了墨蒼老修的臉：「我要你陪我去那片桃林走一趟……」

「那是那是，我懂！」

生平第一次，方貴起了些憤憤不平之意。

「一切果然如大人所料……」

說著站起了身來，輕輕抬手，將袖子里的尺長飛棺托在掌心，笑道：「走吧，既然那個劍胚已經馬上要送到嘴裏來了，那我們又如何能不客客氣氣的將他去接過來？」

方貴更加的生氣，忽然湊近了小鯉兒身邊，道：「不是你錯的，就不能哭！」

墨蒼老修一驚之下，旋及大怒：「黃口小兒，膽敢坑我？」

小鯉兒不再出聲，只是眼淚流得更凶了。

墨蒼老修嘆了一聲，道：「待你師尊醒了，你替老夫轉告他，讓他莫要再怨瑤仙子，我瑤池國修士，多不知他與瑤仙子的舊情，只以為他百年之前，是恩將仇報，無由發狂，倒也確實讓他背了些委曲，不過此事也怪不得瑤仙子，想她一個女子，總要考慮些名聲的……」

「方小友，你聽到老夫的話了么？」

墨蒼老修有些詫異於他的大度，眼神有些驚疑。

「……」

「老夫也只是幫瑤仙子儘儘心意而已！」

「先別急著告別嘛……」

便是將道理講到天邊去，誰還能說瑤池國半個「和*圖*書錯」字？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瑤池國都已是仁至義盡了……

也在此時，跟隨在了墨蒼老修身後，滿腹心事的方貴猛得抬起了頭來：「你說啥？」

小鯉兒平生從未遭過別人這樣的冤枉，再加上她也知道，如今自己與方貴、幕九歌，只要離開了瑤池國，那便會陷入無盡鬼神包圍之中，生機縹緲，所以心裏倒隱隱覺得是自己害了方貴與幕九歌，心裏一陣悲怮，一邊被方貴牽著往前走，一邊小聲開口，聲音顫抖。

在他們背後，是無數想要吃人一般的眼神。

墨蒼老修已是大怒：「你發瘋了……」

方貴笑著，踮腳拍了拍墨蒼老修的肩膀，道：「老哥，這臨要走了，我倒有些好奇，這幕老九……就是我這不爭氣的師傅……當年發了瘋，斬斷靈脈的地方在哪裡？」

向來無論遇到了什麼事都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他，這時候看著前面嬰啼背上，昏迷不醒的幕九歌，手裡牽著滿面自責，眼睛都紅了的小鯉兒，背後隱隱傳來了無數瑤池國修士的痛罵與詛咒之聲，抬頭看去，周圍天空都陰沉沉的，不知隱藏了多少鬼神，目光貪婪可怖……

方貴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不說了，該走啦！」

她喃喃自語：「身為一個合適的執子之人，應該看慣了世間一切，可是我，還是會經常看到一些讓我都覺得新鮮的事情，甚至會覺得對世人失望，這隻能說明我心境不夠……」

方貴轉頭瞧見了，忽然一臉凶狀，罵了一句。

墨蒼老修修為本比方貴要高，但出其不意，遭了偷襲，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